《我曾与你相遇》第70章


只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而已。
空地上没有生长任何的草木花朵,鸟兽的啼鸣都好像满载着怨念。
江舟不敢相信这里曾经盖过一间研究所。
“八年了,看来什么东西都被撤走了。”连废墟都没有留下。
在这种情况下,要找到有效的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
八年,将近三千个日夜,其间有多少日晒雨淋,那些曾经留下的,都被雨打风吹去。
看江舟站着不动,季岸独自朝前走去,蹲下来,翻动地上松动的土块。
察看一圈,也没有找到几块被烧焦的石块、土块。
江舟原地不动,她的两条腿仿佛有千斤重,抬不起来。
她看着他的背影,高大却又满是萧瑟之感,心头一股悲怆升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江舟,不要再哭了。”他转过身,走到她面前,拭去她的眼泪。
他刚才背着身,都能闻到眼泪的咸湿味。
“你从前没那么爱哭的。”他说。
我从前不哭,是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你让我的心重新跳动,却也让眼泪流。
“就算你哭起来依然很好看,我也求你,不要再哭了。”
她只好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胸口,把眼泪鼻涕全都乱抹在他的身上。
找不到有力的证据,他该怎么办?
那夷山上的十二座无名冢,该怎么办?
……
两人回到车上,一无所获。
坐上车,江舟发现前面的雨刮器上被夹了一张纸:“你看!”
季岸迅速看了看四周,见空无一人,才下车去取下纸条。
上面是简笔画的地图。
还有,最让他们震惊的三个字:
丁一粲。
“步行八百米,四百五十米,穿过乱石堆……这是要我们找过去的意思吗?”江舟说。
“之前这张纸条肯定是没有的,所以他是趁我们下车的时候放上去的。如果是鹰的人,这里人迹罕至,要处理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拐弯抹角。”
“他这样,是不希望被别人发现。”季岸说,“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江舟眼神顿时一凛:“你什么意思,我不记得了。”
他想了想:“江舟,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在等着我们,所以,我希望你能安全。”
“我完全不认得回去的路,你要是不带我走,我就沉尸荒野。”
……
两人照着纸条上画的路线,走过一片枯败的野草从,穿过一堆乱石,在丛林的深处,发现了一间茅草屋。
推门而入,引入眼帘的是堆积成小山的石块。这些石块,不是普通的石块,而是焦黑的水泥块。
“你们终于来了。”
一盏小煤油灯下,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我是陈献。”
陈献?
季岸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陈醉,是我的结拜兄弟。”
陈醉,是研究组十二名成员之一。
他曾经,好像确实提到过自己有个关系非常好的兄弟,而且两人更是同姓,叫陈献。
“当年东窗事发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有问题。陈醉,我认识了那么多年,他的理想是造福百姓,根本不是那种为了利益罔顾人命不择手段的人。”
“当我正想去找他问清楚的时候,那场匪夷所思的爆炸案发生了。媒体是怎么报道的,什么集体自杀事件、研究员操作不当而引起的爆炸、畏罪自杀……各种乱七八糟的帽子都往他们身上扣!”
“一时间,舆论哗然。但我还是相信,相信陈醉不是这样的人,相信周齐光、相信你。所以这么多年,我就一直伪装成记者调查这件事情。”
“我去夷山,发现你没有死。起初我有点怀疑你,但后来,我查到了丁义博和C。R的往来记录。而且,他们在追杀你。”
听到“追杀”这个词语,江舟的心一沉。
“为了找到爆炸的真相,我来到宛町,几乎是把整个烧毁的研究室都搬空了。”
难怪,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那么,你有在那些碎片里找到什么证据吗?”季岸问。
“致幻剂。”陈醉的眼睛发亮,“我找到了致幻剂的成分。这个致幻剂,还需要你来解答。”
陈醉找到了致幻剂的残留物,这是非常重要的证据,能够揭晓爆炸真相的证据。
只是……
江舟看了一眼季岸。
又要自揭伤疤,把血淋淋的伤口给人看。
季岸平静地讲述,而反观陈献,双目瞪大泛红,握紧拳头的手青筋暴起,七尺男儿,眼泪却如雨下。
“丁义博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这个老不死难道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陈献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要生吞了他。
“他必须活着,他死了,我们就拿不到证明研究员清白的证据了。”季岸冷静地说。
没有了证据,他们将永生永世背负骂名,死不瞑目。
“我就知道,陈醉不是那样的人!尽管新闻出来后是铺天盖地的谩骂,我也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那么伟大、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曾经在我最潦倒、被世界抛弃的时候,是他选择相信我、鼓励我!让我知道这个世界尚且还存在一丝光明……可是,为什么那么好的人,却要遭受这样残忍的事……为什么……”
在激烈地咒骂丁义博之后,陈献就像一个孩子,瘫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江舟和季岸站在,看着哭到颤抖的陈献,一言不发。
在这偏僻的小城,荒凉的宛町,破旧的小茅草屋,昏黄摇曳的煤油灯下,映照着一个男人满是泪痕的脸。
沧桑地宛如那片饱经风霜、寸草不生的荒地。
第六十二章:有你足矣
他和陈醉,以前是同学。
初中的时候,陈献是典型的小混混一样的人物,不学无术,就知道玩,但是没有坏心眼。
有一次,班里一个家里颇有势的男同学污蔑他偷了50块钱。
那时,50块钱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是相当大的数字。
因为谣言,他被不明真相的同学排挤,是陈醉第一个冲出来替他打抱不平。那个男同学还找了一帮混混朋友来打他,被陈醉发现后,倒是两人一起挨了一顿揍。
在黑暗无助的时候,是陈醉一直在支持他、相信他,与他共患难,于是,两人变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在陈醉的帮助下,陈献还考上了和他一样的高中。
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居然遭受了比他从前还重的污蔑、谩骂,甚至是无辜赔上了命。
这个事实,让陈献怎么都无法接受。
所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大概就是如此。
……
一直等到陈献平静之后,季岸才问起了丁一粲。
“你知道丁一粲在哪儿?”
“那天她在山上滚下来,是我弟弟救了她。”陈献说。
“弟弟?”
“你认识的。陈墨。他是我的弟弟。”陈献说着,从手机里点开一张照片,“商路是我儿子,随他妈姓的。这几年,我一直忙于调查八年前的真相,孩子他妈又走的早,所以都是陈墨在照顾我儿子。”
“所以,我们火车上碰到他们,不是巧合?”季岸问。
“不,是巧合。”陈献回答。
“那丁一粲现在在哪儿?”江舟问。
陈献看了她一眼:“放心,她在很安全的地方。现在,只有她知道丁义博在哪儿。”
……
这一天,季岸和江舟没有住宾馆,而是被陈献带到了他家。
原来陈献本就是青城人,所以陈墨和商路此番回来,还真是巧合。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江舟把窗帘拉上。
“在这儿住两天吧。”季岸本来是坐在床上,现在直接往后倒去。
背上的伤口有点痒。
她看了一眼他:“不急吗?”
“这几天事情那么多,我想休息两天。反正这里很隐蔽。”他说。
其实是想和你多呆两天,哪怕什么都不做。
就这样,在一个隐蔽的小地方,挺好的。
这次回去的话,必定是要跟着丁一粲去找丁义博了。
江舟觉得,会不会是季岸不想见到丁义博,所以才拖上几天。
“过来。”他拍拍身下的床。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听话的小狗,他一招,就乖乖地跑过去,伏在他的身上。
他的胸膛一如既往地温暖、坚实,还有这咸湿的汗味。
她感觉到他在亲吻她的头发,就算动作那么轻柔细密,她也能感觉到。
于是,她支起身体,把脸凑上去,等待他如羽毛般轻柔的吻。
“季岸叔叔,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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