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如明月》第108章


周明凯还真是不想和这个憨批共进午餐,他宁愿收拾东西开半个小时的车回家去陪陈皎皎,但是陈皎皎打来电话告诉他,她去陪路菀逛街了,让他自生自灭。
周明凯只能合上文件,领着庄锐出门吃饭,庄锐挑了一家隔壁的茶餐厅,从坐下开始就在和周明凯讨论求婚事宜。
周明凯没有理他,因为他自己也很头疼,沈凌轩的温泉花瓣梗已经用过了,许嘉恒就更别提了,人家是在医院的走廊上掏出的戒指,最可怕的是路菀还答应了,所以周明凯看着对面喋喋不休的男孩不置一词。
他在心里头盘算着,到底怎么样,才能一击即中、攻略陈皎皎这个终极老怪。
与此同时的陈皎皎正在商场里陪孕妇路菀逛街,自从路菀怀了二胎,许嘉恒就毫不留情地勒令他的大舅子也算是堂妹夫沈凌轩接管了路菀在星河的全部事项,路菀彻彻底底成了一个混吃养胎的大闲人。
陈皎皎坐在西餐厅里笑得前仰后合:“什么东西?许嘉恒真的每天一日三餐赶回来给你做饭啊?”
路菀胃口不是很好,戳着桌上的牛排:“是啊,一日三餐一顿不少——他说我怀成成的时候他没能陪着我,这一胎一定要给我养好。”
陈皎皎带着一些温柔又艳羡的笑意,摇摇头:“啧啧啧,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路菀本来就是有意试探,她于是轻声问道:“那你呢?我听说周明凯向你求婚了?”
陈皎皎搅拌着杯子里鲜红的覆盆子果汁,噙着笑意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想着想着竟是自己都觉得好笑,轻笑出声。
路菀看她那副面带羞涩笑意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忍不住想要拿桌上的餐巾打她:“你呀你呀!”
她嗔怪道:“做生意的时候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偏偏遇到周明凯…没错!每次都是周明凯!像个傻妞!”
陈皎皎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肉,轻轻咬下,丝毫不在意得看着对面的闺蜜,骄傲道:“我拒绝他了啊!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路菀摇摇头,又给她叫了一份草莓拿破仑,自己捧着热牛奶一口一口地喝着。
良久,路菀才感慨般地开口:“皎皎,虽然我一直站在你这边,给周明凯使足了绊子——但是现在看你笑着和我说这些,我还是觉得,很难过。”
她看向窗外的街景:“大概是我陪着你经历过那段日子吧,所以现在想来,还是会觉得很心疼,皎皎,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幸福,但也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可惜…你明明可以选择一个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人。”
陈皎皎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端正地坐好,像个小学生,她垂着眼睛,答道:“我明白,谢谢你,菀菀。”
她撑着下巴,初春的时间里穿着一条嫩黄色的连衣裙,从路菀的角度看过去,依旧像是年少时古灵精怪的少女。
她想了想,轻声说道:“就像我也从不知道,其实原来,他在二十岁的年纪里,经历过那样的犹疑和痛苦。在不知道这件事之前,我会觉得,我接受他,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拒绝他——他已经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办法割裂。”
女人歪了歪头:“但是我知道之后,我有很认真地去回想我们走过的时光,我想到二十岁的他…”陈皎皎低下头,声音也飘渺了几分:“菀菀,我还是会觉得心疼,我会想着,虽然我没有能力去阻止那一切的发生,但是至少,我可以在那个时候,好好地陪陪他——不让他一个人经历那些。”
“你觉得他没有陪我走过五年前怀西西的那段时间而感到可惜,我也因为没有陪伴他走过他二十岁最骄傲叛逆又摇摆不定的时光而心疼。”
她唇角的笑意明亮:“所以呀菀菀,我不怪他了。”
我不怪他了,即使我走来的一步一步艰难曲折,即使我经历过身体的每一寸骨头和皮肤都难熬的痛苦,但是看到他为了那样的我而绝望,更因错过了那样的我而悔恨莫及。
我不怪他了。
我们都曾退缩胆怯,但是最终又勇敢而坚韧,从得知他的爱意和痛苦开始,我已然释怀。
你看,这就是陈皎皎,她温柔明亮,坦荡直率,始终如一。
路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还是忍不住地揉了一把女人毛绒绒的小脑袋,轻叹道:“我们皎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善良又可爱。”
距离那个曾经跑到他们高中,拉住许嘉恒号啕大哭、后来跟着她出去吃甜甜圈的小姑娘的少女时代,已经很多很多年过去。
那一年那个歪着头对她坦承全部的爱意和一往无前的勇气的小女孩,甚至比她都还要勇敢。
路菀看着对面的陈皎皎,心中纵然有万千感慨,都只能压在心底。
爱情这件事,哪有那么好分个究竟的?
……
下午的时候,路菀陪陈皎皎去了一趟医院。
白昭菲已经被白家和江家的人监控,关在病房里寸步不离。
曾经白昭菲和江祁泽一纸婚约,是为了和她哥哥夺权,现如今被江祁泽摆了一道,连最疼爱她的父亲都弃她不顾。
路菀在路上就摇头:“白家那个老爷子和你爹也差不多,白昭菲的哥哥是他原配留下的孩子,他一向偏疼白昭菲母女,但是原配的母家势力强大,所以…”
陈皎皎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走廊光洁的地板:“白昭菲他爸担心儿子联合外祖家给他难堪,所以一力扶持白昭菲。”陈皎皎轻笑道:“真可笑,明明是亲生父子,却彼此都像防贼一样。”
路菀是不太喜欢医院的,若非不放心陈皎皎一个人前来,她也是不想踏进这里的。
路菀自然听得懂言外之意,想了想还是握住了陈皎皎的手:“也别太狠了一些…你看看我,为人子女,我总是忘不了我爸他…他走的那一天…前些日子路女士也生了一场大病,给我吓了一跳,虽然我总是和她吵吵嚷嚷的,但是看到她的白头发,还是忍不住地心酸。”
陈皎皎摇摇头:“菀菀,我和你不一样,你的爸爸妈妈…很爱你,至少是当作唯一的孩子那般珍惜。——我不一样,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唯一…我可以不去恨我妈,但是我没有办法不去恨我爸。”
路菀闻言,也只能低下头,轻声叹息。
她们正说着话,走到了白昭菲的病房门口,门外站着的人看起来是江家调来的看管的人,不过稀奇的是,白昭菲的病房门是虚掩的。
陈皎皎走过去,看了一眼病房,问一旁的人:“谁在里面?”
那位穿着黑衣服站得笔直的安保小哥一句话也不说。
得,和她家阿棍一个德行。
陈皎皎抬脚就要往里走,但是小哥伸手将她拦下,陈皎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小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家少爷说了,您要是想要进去,我们要先通知他。”
江祁泽倒是有心。
陈皎皎平静而自然地说道:“随便你吧。”
他们这在说着话,门里的人听到声音,推门出来。
是个很高挑很白的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初春的时节里穿着超短裤和黑色长毛衣,明明是最简单搭配,却因为修长的身材和精致的五官显得格外出众,即使化着淡妆还是有种火辣辣的风情。
路菀的眼睛亮了亮,但是没有说话。
那个姑娘朝着陈皎皎和路菀鞠了一躬,又朝着门口的安保小哥点头致谢,开口道:“打扰了,我先走了。”
年纪轻轻的,看起来十八九岁,倒是不卑不亢。
陈皎皎看着那个女孩离去的背影,转头问安保小哥:“这姑娘是谁啊?”
安保小哥一如既往地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倒是路菀沉吟道:“俞安寒。”
三弄直须琴对越,一寒安用酒温存。
俞安寒,好名字。
陈皎皎立刻变了脸色:“俞家的人?”
路菀看了看那姑娘离去的挺拔的背影,点了点头,轻声道:“之前只看过照片,今天看到……倒还是不上镜了。——只可惜是俞家的人,我没签她。”
陈皎皎按耐着心头压抑,不解地转头看她。
路菀轻叹口气,解释道:“那姑娘是兴睿早几年签的,那一年一个很火的歌唱比赛的冠军,但是一直被白昭菲压着没出道,幸好现在年纪也不大……阿季来拜托过我签她——你居然不知道?”
陈皎皎闻言更是震惊:“阿季说要帮忙和兴睿解约的姑娘是她?”
路菀点点头,似乎是不太明白陈皎皎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斟酌道:“俞家是不太行,这也是我为什么没签她,毕竟和我们沈家有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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