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合约》第27章

小董看了眼手机，道：“赌。”
凌晨三点，施蓝是被饿醒的，抬手将额头上已经化水的毛巾裹冰袋取下，她看着天花板，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发热引起的，整个人都还有些迟钝，肚子连着叫了好几下，她看着一侧的行李包，掏了两片面包塞嘴里。
想起今天就是周日，施蓝神情淡然，心中却是酸楚不断。
她太可笑了，一年又一年，成了人们眼中的“老姑娘”，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喜欢别人，但做不到，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凡是认定的，就回不了头了。
之前不是没想过全盘托出，但她的自尊，无法容忍自己去做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有些事情她甚至都不敢和林桐说，说出去，会被她骂死的，先前好几次到香港，他身边每次都有各式各样的女孩子跟着，让她怎么办才好……总不能走上去，问他，喂，你还爱着我么？
泪珠直接脱离眼眶，掉在白色的床单上，形成了一条明显的水渍，她吸了吸鼻子，想起当初，明明就是小孩子说出来的谎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而她一个成年人却当了真，可笑、可笑至极！
适时，门被推开，策划小妹走进来，一脸担心道：“蓝姐，你好些了没有？”
施蓝点了点头，她不拖大家返程的后腿，不管嘴里有味无味，都得去吃点。
回程途中，施蓝戴上耳机，准备来首肖邦解压，秘书联系不上她，直接把电话打给策划让她转交，道：“施蓝，祈总接下来几天都不在内地，他让你暂时代理一下，待会来酒店这边取下会议相关文件，让各部门把流程走起来。”
消化完这些字眼，施蓝佯笑道：“好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非要让她去现场观摩一番，施蓝面无表情地拿出包里的化妆镜，将头上的针织帽调整了一下，末了，又沾了点999色号的口红在颊边轻拍了几下，气色瞬间好了不少。
策划小妹见状，只以为她是要去抢婚什么的，强忍着没笑出声道：“蓝姐，行政的小姐姐们让我去祈总的订婚现场蹭饭吃，你要去么？”
施蓝点头，道：“正好要去拿东西，一起过去吧。”
过了霜降便是冬，旅游大巴开到市区不过六点天色已经黑透，下车后施蓝听着酒店里面的欢呼声，她深吸了一口气。
秘书已经到了门口，将不小的文件包递给她，道：“辛苦了。”
“没事，本职工作。”施蓝将东西放书包里面就准备回公司取车，策划小妹忙拉住她，道：“蓝姐，来都来了，吃完饭再走嘛！”
“不了，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施蓝说着，正要转身，策划小妹一把夺过她的书包就往里面跑，道：“一顿饭的时间而已，加班不也要吃的，来嘛！”
施蓝有些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门禁卡、车、门钥匙都在包里面，她鼓起勇气，跨步，走进去，现场似乎正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期，主持人拿着稿纸，将缪碧从小到大的所有点滴一一叙述完，问道：“缪小姐，有一个人，一直都在默默爱着你，不管优点缺点，现在我问你，你是否接受他今天为你所做的一切？”
缪碧抬手擦了把眼泪，满怀欣喜地点了点头，道：“我接受，我也一直都……喜欢着他！”
施蓝看着台上那枚布偶熊一把冲过去将人抱住，适时，所有人都站起身，掌声热烈，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收回视线，施蓝微笑了笑，可以死心了，台上青梅竹马，互生欢喜，从今天起，她也要只爱自己，嗯！
身后侍应生递给她一杯红酒，她接过后也没回头道谢，一口饮尽，趁策划小妹不注意，她将书包背在身上正要走，所有灯光一时之间全部熄灭，聚光灯亮起，转了好几圈，才打在台上那两个人身上，适时，不知是谁，将施蓝一把拉住，熟练地在花园里左弯右拐，施蓝不解道：“你是哪位？放开我，否则我喊人了！”
“不放。”
闻声，施蓝整个人僵在原地，正要说话，远处台上，宋其一脸激动地拿开小熊头罩，喜不自抑道：“今天我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人！”
缪碧看清他的样子，迟迟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今天这……这个惊喜太大了，是惊吓……
她双肩颤动，强忍着没哭出声，不是祈谌么？这是他的酒店，现场还有康宁总部的员工，她兴高采烈地赶过来，竟然是宋其……天啊……唔……
宋其松开她的唇，耳根通红，道：“别哭了，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从今往后也会对你很好很好，和小时候一样，陪着你，守护你，不让你受丁点委屈！”
缪碧：“……”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
这厢，施蓝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所有航班信息和酒店入住单，内心有些复杂。
“你够能忍的，今天就算我结婚，你也准备一动不动，对么？”祈谌说着，想起刚才她脸上的失落，好笑道：“忘了，你可能还会喝一杯酒，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是吧！”
不说这个还好，想起这几天憋屈的要死，施蓝抬头，瞪着他，道：“你骗我！”
“和六年前的你相比，我这才哪到哪？”祈谌不耐烦地松了松领结，道：“是不是很难受？我当时两个月每顿饭都吃，莫名瘦了二十斤，你知道么？”
抿了抿唇，施蓝正要开口，祈谌接着道：“去医院查了，没病，但就是感觉活不下去了，人家让我去脑科，也没问题，委婉推荐让我去看心理医生，确认后是精神病，重度抑郁。”
施蓝听得心脏一揪一揪的疼，祈谌却是一派云淡风轻，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不够成熟，才会让你没法信任我，到了香港后，比我优秀的人数不胜数，我拼了命地融入到当地的大环境，想到你不会打扫家务和做饭，我就想着将来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去请保姆、厨师、育婴嫂，有了这个目标，我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就为了拿到那家顶级风投的offer，让自己变得更强，想让你以我为荣，可惜，等我回来，你工作辞了，号码换了，房子卖了，偌大一个宁市，想想，其实我对你一无所知。”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施蓝捂着眼睛，双肩微颤，带着点鼻音道：“我、我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当时爸爸去世后我万念俱灰，疏忽了你，很抱歉，但有些事情，你恨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因为我比你大，有些事，只能我来做了断，何况当初我和你的事，你妈我妈都极力反对……”
不是没想过，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包容度总是有限的，当时她面对的压力，确实……祈谌语气放软了许多，道：“先不说这些了，我问你，现在呢？你就以为缪碧是我女朋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还和那男的相亲，要气死我才好受，是么？”
不提这个还好，施蓝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哽咽道：“不止是缪碧，在香港的时候，你身边那些女孩又是什么呢？当时我就在想，反正……你都找别的人，我凭什么不能……”
摘下眼镜，祈谌揉了揉眉心，道：“我不否认曾经是尝试过要忘了你，但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毕竟你一声不吭地走掉，连一个解释都没留给我，用宋其的话来说，你当时就像一个……玩弄青少年感情后拍拍屁股就走的无耻渣女！”
愣了愣，施蓝被气的哭笑不得，一脸冤枉道：“我那个是无心，你这个却是有意，故意在办公室挑珠宝，还让小董问我要那张东西，群里进展一堆一堆的，非要让我不好受，谁更过分啊！”
叹了口气，祈谌将她的双手禁锢住，神情严肃道：“那我做了这么多事，你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施蓝，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到底……”
“那我是不是要学着电视剧里面演得那样，冲上去，阻止你们订婚么？”施蓝说着，咬了咬下唇，眼神坚毅道：“你们男才女貌的，我才不要自取其辱呢，再说了，对那个女孩也不公平……我可不想和你扯不清……让人家……”
“没事了，只要你是喜欢我的，从今天起，我们翻页。”
如果说上一次被吻，施蓝整个人都懵着，那么这一次，她应该可以说是稍稍有点长进，虽说也很意外，但其中包含了太多东西，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说不出的心疼，张开双手，拥抱住了眼前的那个人……唇齿交融……
不知过了多久，见她又是一副缺氧的模样，祈谌松开她，有些懊恼地刮了刮她的眉心，道：“你是傻子么，都不呼吸的？”
“我就不会，谁让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