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凡嫣》第59章


因为有身孕,无法轻易用药,只能勉强靠葡萄糖与盐水支撑。每当有人靠近,她就会用虚弱的目光抗拒,好几次粥水已经喂到她嘴边,最后也只是沾到她的唇而已。
她再次流产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可是没有殷逸铭的准许,谁都不敢劝说医治。
自从那晚殷亦凡被送到抢救室开始,殷逸铭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床前,哪也不去。
因为他知道,弟弟的命,在这里。
大宅那边又来了两次电话,殷逸铭握着电话,听父亲在电话对面的沉默,知道瞒不下去了。
他心力交瘁的关掉手机,几天以来,第一次开口对她讲话。
“对不起,小嫣。”
说完,他就缓缓弯曲了双膝,跪在她的床前。
“除了这样混蛋的请求,我别无办法。”
宋芷嫣困难的扭头望他,一行温热的泪水,滑过鼻梁。
“如果没了孩子,他会再死一次。”他皱眉忍泪,磕磕绊绊的说下去:“不管你要怎么去报复他,哪怕你要我配合,我都可以。他残了,我养他一辈子,可是你呢,你还要不要,继续叫我哥哥……”
他语无伦次的说,她眼泪流的更凶。
“小嫣啊~”
她记忆中的殷逸铭,总是这样拖长了腔,欢快的叫着她的名字,抱她在怀里,揉乱她的长发。
她几时见过他这样低声下气,哀求别人。
又几时见过,他彷佛流也流不尽到的眼泪。
他生来就该是光芒,是她心目中仰望一生的太阳。
照暖了她,照亮每一条回家的路。
五年前,是他最后松开她的手,痛心疾首的放她远行。那时,她告诉自己,此生,对他有求必应。
只要他开口,她用什么换,都要替他完成。
“哥”她喉咙中只能发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地上、硬。”
他扶着膝盖低头,泪雨磅礴。
“是哥哥对不起你。我知道这是最无耻的一种方式,可是我没得选。你不懂得,你跟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如果一下失去你们两个。我就,完了。”
“我、懂。”她手扶床沿,想起身,却用不上力气。
“你不懂……”他抑制着肩膀的抽动:“小时候,你追在我身后,乖巧的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有时我开着房门,看你低头在屋里背书学习,每次我都有一种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你面前的冲动。你走了之后,房间里的东西我谁都不许碰,我依旧开着每天房门,假装你还在里面温书画画,会在偶尔回身看到我之后,冲我微笑。我看得到他每次在你门口迟疑的脚步,晚上睡不着时,我就问自己,小凡啊,这个傻孩子,说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他该有多疼。
我对自己发誓,这一生谁敢伤我妹妹一分一毫,我一定百倍奉还。可那个人,偏偏是他。
我能怎么办……
我怎么替你去还……
如果你们身份调换,我现在依然是如此两难,怎么做都是错,哪一个都无法割舍。”
宋芷嫣哭的几欲昏厥,她刚刚坚实了不久的心,再度柔软下来。
她欠他那么多,如今,又多了一笔。
殷逸铭蹲到床前,小心翼翼把她的头抱在怀里,整理好她凌乱的发丝,抹去她源源不断的泪。
“小嫣,放过自己吧,没有了孩子,你要怎么活下去?”
她无力的点头。
“只要你们都肯留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你想怎么折磨他,我都不会阻止你。”
“我想走。”她气若游丝,对他耳语。
他深深点头。
“哥”她把头枕在他肩膀上,慢声细语:“谢谢你这么爱他。”
我会跟宝宝一起很坚强的活下去。
最后的最后,再多的恨,我终还是怕他孤独。
只要还有人爱他就好。
这样,我就可以躲去很遥远的地方,肆无忌惮的在漫天恨意中,将他忘记。
☆、48地狱行
——殷亦凡,你所有的机会,都用完了。
殷逸铭用尽了浑身解数,把宋芷嫣在医院中留了半个月。
她的笑容一天少过一天,直到宋辞被准许来探病的那天,殷逸铭怕吵到她,关门坐她床前喂她吃晚餐。她乖顺的微微张开口,吃了半碗,忽然问:“哥答应我的事,还可以么?”
殷逸铭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这半个月,他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希望她某个时刻突然心软,不再提要走的事情。
他多想告诉他,隔壁那个人,从可以下床那天开始,就拖着虚弱的病驱,在自己房门口一坐就是一整夜。
他只敢把门开一个小小缝隙,聆听她近乎于无的呼吸声。他甚至不允许自己出现在她面前,连看一眼,都不允许。
见他不言,她重复又问一次:“还可以么?”
殷逸铭手中圆润的瓷勺贴着碗壁打圈:“想去哪里?”
“越远越好。”
“再给我一点时间安排。”
“我做不到你心里所期盼的那样,哥,我不想骗你。”宋芷嫣目光有些飘忽:“连跟他共同生活在一个房间里,我都觉得脏,所以,无论你要拖多久,结果都不会改变。”
殷逸铭沉默的喂她粥,碗中的粥越来越少,就好像他的希望,渐渐成空。
“去北欧吧,去挪威。”
他知道身后有人,还是佯装毫不知情,低声说。
“老大,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宋辞把殷逸铭手里的碗接过来,放到已经止不住嘤嘤抽泣的于悦手里。
两个男人走之后,于悦爬到宋芷嫣的床上,额头抵着她的肩膀,缩成小小的一团,一句话也不说。
宋芷嫣眷恋的歪着头,发丝纠缠着她的发丝。
静默的闭上眼睛。
“小悦,要好好对宋辞,不要总是想着欺负他,知道吗?”她从前灵透的嗓音,变得苍白无力。
“不要哭,给我讲讲你跟宋辞的故事吧。”
……
临出院的最后一晚。
所有人都不在。
偌大的房间,一墙之隔,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也看不到对方。
这几天,夜深人静,他又开始连续不止的咳嗽,每次他开始咳嗽,她很快就会听到隔壁洗手间门关闭的声音,然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窗外。
计算着可以离开的时间。
看着随晚风微微摆动的窗帘,她静静的想,原来,心死不过如此。
爱情真是单薄的可怜。
说不爱,就不爱了。
凌晨时,她依然没有睡着。
应该是第二波来查房的护士到达了,隔壁房间密集的脚步声响起,还是跟平日一样,没有对话,没有叮嘱,就停留那么一小会,脚步声就重新散去。
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无论殷逸铭怎么想尽办法,她也断然不会留在这里。
无法忍受,听到他的声音。
无法面对,他还活着,离她如此之近。
她摸着小腹,用血脉与它对话。
“你没有爸爸,因为没有,就不会失去。妈妈答应过舅舅,与你好好的生活下去。舅舅说,他曾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我,现在妈妈让给你,从今往后,我搜罗天下最美好的东西,亲手为我的小公主/小王子打造一座不灭的城池,可好?”
愿你成为最勇敢坚毅的孩子。
不要像我,自以为懂得爱,却被爱折磨到如此下场。
此生最难的路,你肯落下来陪我。
我有什么理由,再去怯弱。
……
出租车上,窗外的树木高楼不断的后移,宋芷嫣戴着鸭舌帽,宁静的倚窗而坐。往机场走的路,车辆稀少,看着越来越远的城市,她的目光逐渐放的温和。
“是,马上到机场。”她捏着电话。
“他不见了。小嫣。”殷逸铭坐在空荡的病床上,捏紧了右拳:“我派了那么多人,都没能看住他。他可能已经到了。”
殷逸铭切断电话,打开窗户,点燃一支烟。
他的确是想借宋辞之口,告诉他宋芷嫣要走的消息,因为她无论去到天涯海角,只要他想找,她永远躲不掉。与其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不如让他提前知情。能不能放走她,做决定的,永远不是他殷逸铭。
他想,哪怕两个人只是短暂分开几个月,彼此冷静也好。所以他故意放出烟雾弹,提早接她出院,暗中加派更多人手让他无法与外界联系,可他依旧足不出门掌控了一切。
他早该知道的,但凡有关于她,殷亦凡的字典中,没有妥协。
他不惜赔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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