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恋人》第136章


连翩看过我脖子上的戒指,叹了一口气。
“汐汐,你怎么这样傻呢……”
理智宽心如她,给的建议是取下项链,也免去了伤悲。
我摇摇头,软弱地拒绝,说服自己道:“只是一条项链,一个道别的纪念,一种好聚好散的礼节。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个饰品而已。”
她定定地看着我,心疼怜惜的目光。过了一会儿,那眼神越过我,看向我身后,露出诧异的表情。
“怎么了?”我顺着她的目光,也往回看去,竟是看到穆萨和嘉轶并行着,正有说有笑地从图书馆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可是大中午,上自习也不会这么勤快吧。”连翩问我。
我耸耸肩,也是不解:“不清楚,可能是小组讨论,刚好缺了一个人,就剩他俩了。”
连翩顿时露出同情的表情:“这才刚开学,你们老师就布置题目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番,最近的确没有任何作业和资料需要讨论,那他俩又是在干什么呢?据我所知,穆萨可不是钻研学术的材料。
话刚说完,就见嘉轶和穆萨分开道别,两个人向相反方向走去。而嘉轶,正迎面朝我和连翩走来。
“嗨。”嘉轶明显意气风发,相当高兴,“你们俩杵在这儿干嘛呢?”
“刚巧路过,就瞥见你了。”连翩撇撇嘴,最近嘉轶对她不冷不热,没了刻意的追逐,关系反倒比从前自然了许多。连翩不再故意躲着不见他,而是坦然相对,少了从前惶惶的芥蒂。
我跃动着好奇心,想要问问他同穆萨去做了什么,可抿抿唇,又觉得自己不该再问,免得再生波澜。
我这厢正犹豫不绝,连翩就径直了当地替我问了出来:“你和那个白袍,大中午在图书馆上自习?”
嘉轶很是爽朗地哈哈大笑:“是啊,爱学习吧。”
“我才不相信。”连翩揣起手,“以前汐汐和白袍们一个小组的时候,我可是看在眼里的,从来不讨论,怎么牺牲大中午的时间去学习?笑话。”
“不骗你,真是去学习的。”嘉轶喜上眉梢,带着点得意的炫耀:“只不过没有讨论,只是我单方面辅导他。当然嘛,这个报酬,也是很高的嘿!”
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困惑,还是问了出来:“他现在,这么刻苦?”
嘉轶摆摆手:“不是专业课啦,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错乱了,偏偏要学习中文,还不让我告诉别人。”他呵呵一乐,笑道,“不过,告诉你们应该没事。他保密的目的,肯定不是针对你们俩。”
我痴痴怔住,唇抿成一线,不知不觉中,又掉入了思念的泥潭。想起了辛格告诉我戒指项链的寓意,不禁胡思乱想。
难道他,还在尝试着努力吗?
若不是如此,又怎会专门去查中国的地质概况,又怎会隐瞒着他人学习中文?在我一步步想要远离他的时候,他还想要一点点地靠近我吗?
眼底的光与心内的火刹那明灭,无法尽诉这纷扰杂陈的绝望。
想爱他,没运气;想恨他,没借口。
想躲避,没地方;想接纳,没勇气。
无论哪一种方式,都无法涤尽内心深处盈盈一握的蠢蠢欲动。
只是这蠢蠢欲动,不能说、不可说、不敢说。
☆、164理解
饶是被迪拜的繁华奢侈浸泡了许久,帆船酒店依然是令人惊诧的存在。步入酒店的中庭,任何地方都是金灿灿的,几乎每一项小小的物件都镀满了黄金。虽然极尽奢华之能事,然而,这“黄金屋”却不显得堕落,反是处理得矜持优雅,并不让人觉得俗气,有一种奢华而不沉醉的质感。
金碧辉煌的确容易分散人的注意力,但我此刻的心绪,已经顾念不了那么多外物。进入房间以后,管家本来准备向我们介绍内部种种高科技陈设的用法,但穆萨见我面色不愉,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屋内就这样安静下来,在一簇簇金灿灿的光芒中,有种华而不实的锋利感。
我觉得有些窘迫,既手足无措,又毫无办法。本想赶紧再买一张机票,但想要银行最早也要等到明天上班才会撤销对我的起诉,为避免再次被抓进警察局,这念头只得暂时打消下去。更何况,穆萨在警察局只是还清了银行的欠款单,如果再买机票,又得欠银行一笔钱,我开始琢磨着找人借钱的事,否则,就只有等公司办好入职手续后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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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悟透的恸,是一字伤人、一欲扰心。
穆萨已经有了妻子,我也应当重整旗鼓。可是,时间缓缓流逝,我为什么还想着他,为什么还回忆着孱弱的过往。我已经很努力地填充所有的空余时间,就算是夜深人静,我也会在耳里塞上欢快的音乐,让愉悦的节拍伴我入眠。
可心,还是会在某个猝不及防的兴奋点上,黯然失落。
“你怎么了?不想学就不学了,我不是要逼你的。”云宇树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紧张地皱着眉头,眼中是深深的关切。
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想要寻求一个停泊的港湾。累了倦了,可以有一个倾诉和依靠的地方。可是,也仅仅是短暂的停泊而已。这对云宇树来说,并不公平。
回过神来,我揉了揉泛红的眼睛,低声说了句“没事”。
“没事都把眼睛涨红了,你是有羽毛球恐惧症吗?”
他的话让我在啜泣笑起来,抽了抽鼻子:“哪有这么奇怪的恐惧症,我刚才都打了这么久的球了。”
他这才露出笑意,手指轻柔地拂过我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拭去点点的泪渍。我下意识地躲开,向后轻轻退了一步:“你注意场合,再亲密一些,小心被警察抓去拘禁。”
他的手停顿在半空,缓缓地,终于放了下来,笑了两声,说道:“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实在是情难自禁。”
我摆摆手,假装没有听懂“情难自禁”的含义,要求他再把正确握拍手势同我示范一遍,又讲了几点细碎的要领,便再次开始拼杀。可我打着打着,还是觉得不习惯,依然回到了最初错误的握拍手势,即使这样,会费力更多。
人便是如此,明知道是错的,但因着习惯的力量,便得过且过了。
大汗淋漓地结束运动,虽然胳膊酸疼,但心底有一种特别的畅快。云宇树送我回到酒店,两个人闲闲散散地在路上走着,他说:“运动是最好的减压方法,也是最好的减肥方法。你不是一直想瘦吗?现在看来,你的确瘦了,却很不健康。没事的话,可以叫我来羽毛球馆陪你打打球。”
我喝了一口水,咽下喉咙。原来,他早就看出了我的压抑与烦恼,也应是猜到了其中的缘由。云宇树向来说话直接,如今为了顾忌我的感受,竟也渐渐委婉起来。
有些感动,我轻声应下,换上慰藉的笑容。
云宇树一直送我到了酒店的电梯门口,我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同他说了再见。就在电梯门就要关上的时候,云宇树从包里翻出一盒巧克力,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我手里。本想拒绝,但电梯门已沉沉关上。在我眼前的最后一幕,是他镜片后满足愉快的眼睛。
盯着手中的巧克力,我有些发怔。若是再追上去退回,必定会拂了云宇树的颜面。在我最脆弱、最想消磨的时候,他以他简单而直接的方式,陪在我的身边。
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巧克力默默地收了下来。
已经进入硕士接近半年,艾默丁教授派发的研究任务也加重了些。我呆在实验室的时间比过去更多,和辛格的相处也愈加和睦。而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和一个印度人成为好朋友。
我把这个想法同辛格说了,他半认真半玩笑地说:“这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经历相似。”
我知道,辛格指的是从前他同一个穆斯林女孩朦胧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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