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山》第70章


可岳小鹏才刚刚吃了和家的菜,跟小春儿爸爸把酒言欢。
小春儿爸爸一杯又一杯地给他倒酒:“老岳,今天高兴,一个是你儿子回来了,我们都为你开心;另一个,是我有事要求你。”
“小春儿你也是看着长大的,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我当爹的,替孩子开个口,胡唯来了虬城以后,卫家小子带着她跟胡唯见过几次,两个孩子相处的还行,小春儿很喜欢胡唯,胡唯现在也是单身,要是他乐意,能不能让他俩接触接触,咱俩结个亲。”
“哦——”岳小鹏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这件事情啊……”
和小春在一旁伺候饭桌,他爸爸递给她一个眼色,小春儿伶俐给岳小鹏夹菜:“岳叔,来,这是我做的,您尝尝。”
吃了人家的饭,喝了人家的酒,总不能没个准信,岳小鹏慎重措辞:“等我见了胡唯,和他说说,但是孩子们的事情,具体怎么着,还是看他们。”
飞机落到虬城,二丫欢天喜地,为啥?因为都快下半夜了,胡唯不可能再回到学校去了,他没地方住,就得跟自己一个被窝。
铺好被子,二丫还往旁边放个枕头,盘腿坐在床上,问胡唯:“你洗个澡不?”
胡唯看一眼她那转个身都没多余空地方的小洗手间,不太想洗,可一看她大花被子和干干净净的床单,无声拿了件换洗衣服钻进去了。
一进去,头差点挨到顶棚。
水哗啦啦的响,二丫还在门外大喊:“你把水龙头向左拧,左是热水。”
脱了上衣的小胡爷把水龙头往左一掰,把手应声而掉,冰凉的水浇了他一头一脸。
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小胡爷骂了句脏话。
架得住身体好,要不谁能经得住这么折腾。
他转身寻了个扳手,又把把手按回去,胡唯背对着门口,水顺着他精短的头茬往下浇,肌肉分明的后背,紧实的腰身,再往下,二丫刷地捂住眼睛,直挺挺地在被窝里躺好。
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左边的床吱嘎一声,趴在窗台的六宝耳朵极灵地竖起来。
二丫闭着眼睛翻了身,笨狗熊似的往胡唯怀里钻,胡唯顺势搂住她。
他才洗过澡,头发还没干透,身上穿着换洗的作训半袖,藏蓝的大裤衩。
她傻笑:“你用的是我的洗发水。”
他斥她:“你哪那么多话。”
二丫又往他怀里拱:“我的洗发水跟别人的不一样,我的有香味儿。”
她这一说,小胡爷想起来了,他那时住过她的屋子,她枕头上就是这股味儿。
一时心中涌入万般柔情。
黑暗中,一只带着浅浅伤疤和薄茧的手插/入二丫散着的乌发中,温柔顺着她的毛。
摸着,哄着,疼爱着。
她抱着他的腰身,睡得脸不红心不跳,面容酣畅,呼吸清浅,像是抱着童年最爱的大娃娃。
二丫对他好,好到不管不顾不惜一切地无原则相信他。
小胡爷也对二丫好,好成什么样呢,他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不管那东西多名贵,多稀罕,只要她想要,他都给。
给的不皱眉头,给的一声不响。
对她疼惜到了极致。
二丫在梦里,耳边响起了尚在襁褓时妈妈给她唱的童谣,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妈妈给她唱的。
因为她对妈妈的印象太淡了,淡到音容笑貌都只是一个轮廓。
“睡觉吧,睡觉吧
狼来了,狗来了,
老和尚背着鼓来了
东边藏,西边藏
一藏藏个小儿郎
啦啦啦,啦啦啦……”
第二天一早,二丫在被窝里揉着眼睛,还没精神呢,看胡唯正在往身上套衣服。
她问:“你去哪儿啊?”
他闻声回头,目光忡怔,看到二丫才笑了一下:“我出去一趟,自己起来找饭吃。”
胡唯穿便装的样子跟他穿军装不一样,他穿军装是挺拔的,严肃的,站在他身边,二丫都不敢碰他的手,生怕亵渎了一样。
可他穿便装,就不同了,看着年轻,像个大男孩。
他衣品很好,从不乱搭配,每件的质感都不像便宜货。比如今天,他就破天荒的穿了件黑色薄毛衫,一条牛仔裤。
与现在市面上卖烂了的CK不同,小胡爷身上的这条,是个小众意大利品牌。
牛仔裤也分人,太瘦的穿着贴身,看着流里流气。太胖的穿着窝囊,让人没了欣赏的心情。
只有这不胖不瘦,身高腿长的人穿着才好。
二丫躲在被子里痴痴的盯着,他换好衣服朝她吹了声口哨:“老实看家,我走了。”
“你到底去哪呀?”
小胡爷狡黠一笑:“去报仇。”
手指在遥控器上漫不经心的一按,停车场里的奥迪大灯亮了两下,似乎迫不及待地等着主人归来。
变了装的小胡爷拉开车门,一个漂亮转向,车直直朝着城中某个繁华地区冲去——
明媚地清晨阳光从车窗上透进来。
那一双纯粹的眼,那一双漂亮的手,那安静沉默抿着的唇,如果他没在雁城留过,如果他父母健在,如果他还在虬城拥有一大帮狐朋狗友,仿佛就是这个样子!
当真是潇洒至极,快活无边哪。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地物冻
卫蕤最近有点病态,通常一觉睡到十一二点才起。以前他妈妈带他看过中医, 医生说这孩子肤色白, 嘴唇白, 典型的气血不足,需要养。
怎么养,吃好的穿好的睡好的, 休息足了,精气神自然就上来了。
于是卫总监硬是从个泥球球给伺候成了泡在珍珠搂着玉的金疙瘩。
就连睡觉的床垫, 都是他让人领着,一张一张去躺的, 整花了他二十万呢。
卫蕤脸埋在真丝的枕巾上蹭啊蹭,仿佛置身温柔乡,久久不愿意睁眼,敲门声没完没了,他烦的把头压在枕头下, 打定主意不开门。
他得治治和小春有事没事不打招呼就往他家跑的坏毛病。
敲门声还在持续,那人极有耐性的等着。
默数三个数,卫蕤掀开被子站起来, 光脚去拧门锁:“和小春我警——”
胡唯站在门口, 神清气爽。
眼睛立刻睁开了, 卫蕤揉揉眼角, 很惊喜:“这么早你怎么来了?进屋坐。”
小胡爷被请进来, 环顾他家:“地方不错啊。”
“你喜欢?回头我给你搞一套, 咱俩当邻居。”卫蕤赤脚去冰箱里拿两瓶水, 一瓶给胡唯,一瓶自己拧开喝。
胡唯接过来,没动,轻轻放在茶几上。
“你从雁城回来了?”歪在沙发里,二郎腿自然而然地翘了起来。
不怪卫蕤当着朋友的面也端着,实在是平日里被人捧着习惯了,不管坐在哪里,总是自然而然的,那股傲慢气势就摆在了脸上。
小胡爷轻描淡写的扫一眼他的腿,卫蕤尴尬咳嗽一声,又放下了。
人精心也精的卫总监这才反应过来,他来他家,是有事要说的。
可——
胡唯没跟他聊正题,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这两天累着了?眼睛通红。”
“没,昨儿跟他们出去玩了。”
前头就说过,卫蕤从小身体就不好,他家从他爷爷那辈就有癌症基因,然后是他姑姑,别人都说这东西隔代传,传来传去,传的卫蕤心里也犯嘀咕。
他免疫力低,逢上换季刮大风或者飘柳絮的日子就要在家里窝着,别人劝他出去运动,发发汗兴许体质就能好,结果卫总监搞了全套的运动装备,还带了两个陪跑,跑了没五百米,眼皮一翻,厥过去了。
被送回家,他还盘腿在床上边吃水果边琢磨,他这身体也就这样了,说不准哪天老天爷一个不高兴就把他这条命给收了,去跟他那爷爷和姑姑作伴。罢了罢了,还是能快活一天算一天吧。
一面吃药保养,一面作践身体,就这么矛盾着活了小三十年,自己也没个着落。
他妈妈以前就放出话来,谁要不嫌弃我们家卫蕤身体不好,甭管姑娘长得是丑是孬,嫁进来我把她当女儿待。
那时候卫蕤不知道他妈妈放过这话,身边桃花一朵接一朵,烧的卫总监迷迷糊糊,云里雾里,终于有一天听见了真相。
城中某个富家小姐和闺蜜做美甲,刚与卫蕤通过话的手机忘了关。
“哎,你和卫蕤谈的怎么样?”
“就那样呗——”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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