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唯一的暖先生》第40章


没走两步,终于觉察到不对。
轻轻的揭开杯盖,终于验证。
澄黄的茶水中,一抹幽幽的血色,荡着,还未完全融在茶里。
很浅,但是,格外扎眼。
池乔期反射性的转身,却在临近门口的时候,有些踌躇的站住脚。
站在原地犹豫了两三秒钟,最终选择了听从简言左的安排。
她做不到完全理解他所想的一切,但至少,她不该打乱他原本的计划。
池乔期去到厨房找到冯妈,要了些干桂花和冰糖。
放在茶盏里用沸水泡了,盖上杯盖稍微焖了一会儿,等桂花的味道有些渐渐的浮现,池乔期才随着冯妈一起,重新回到房间里。
桌上的棋已经收了,棋盘上没有刚才的缠斗,有些空荡荡的。
简老爷子正把手里的一小把棋子放回棋盒,不规律的一串声响,但很悦耳。
像是雨点,敲在水汪里。
清脆的,像是耳朵都净了。
却也是在这一刻,池乔期恍然发现。
这间屋子里,一切都正常的跟刚刚她在时一样。
棋,摆设,以及人。
除了,不见了简言左。
冯妈永远是那样的聪明,在触及到池乔期稍稍的迟愣时就已然明了了她的所有念想,走过去,把茶盏放到桌上,朝着简老爷子,声音控制的很得当,“小少爷怎么连茶都没喝就走了?”
“有些事情。”简老爷子似乎有些情绪不高,“帮我送池小姐回去吧。”
话落的一瞬,沉沉的闭上眼,不再管周边的一切。
也省了池乔期刻意的去伪装有些遮掩不住的失望。
跟冯妈告别了出来,接池乔期来时的司机等在院外,旁边停着车,却没再有别的。
虽然已经想到过会是这样的情景,可是真正面对时,真的只剩下失望。
池乔期沉默的朝着迎上来的司机摆手,表示想一个人走走。
司机上了车,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所幸未拦她。
伤口拆了线后,池乔期就不再使用拐杖,好在她也并不怎么出门,所以恢复的还算好。
她边慢慢的走着,边给简言左打电话。
很长时间的响过,然后便是机械的女声。
一遍又一遍,循环着,从未被回应。
他们,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她学会面对时,他开始选择逃避。
而且,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那样的自私。
池乔期这样想着,开始拨肖随的号码。
漫长的几声,终于被接起,“小贝壳?”
“是我。”池乔期声音有些收敛,“你在哪?”
停顿。
“没在北京。”肖随说,很快的语速,险些有些听不清。
明显的在说谎。
池乔期微微停了一下,一字一顿,“把电话给他。”
“谁?”肖随反问,然后语气有些犹豫,“我跟简sir没在一起。”
池乔期沉默。
半天,在那头也不出声的环境里,几乎是命令般的坚决,“你开扩音。”
再停几秒,肖随那边的声音微微有变。
似乎是听了。
池乔期也不多做确认,直接把电话置在面前,“躲我是吧,那就永远不要管我。我的腿走断掉也不要管我,迷了路回不去家也不要管我,走在桥上一个不小心栽进河里也不要管我,没人管我我自己淹死你也千万不要管我。你不是想躲着我么,有本事这辈子都不要再见我!”
声嘶力竭的喊完这些,不等那头有什么回应,池乔期直接把电话摁掉。
然后,头也不回,一点犹豫也没的,大步的朝前走。
每一步,都似乎倾尽了全身的力气。
很沉,很重。
像她的心情。
刚刚走了有十几步的功夫,后面一直跟着的司机开着车追上来。
在她的侧面减速,并排着降下窗户。
“简先生让我接您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在昨天。
工作的时候遇到的,但是,注定不可能。
但是,好像真的是喜欢上了。
那样一个,从我日日的想念里走出来的人。
每一丝温暖,都那样恰到好处。
就算,我之于他,仅仅是个陌生人。
突然明白了,有些滋味,或许不会太好,但注定要承受。
☆、27第二十六章·如有如果结有结局
车停在楼下;并不是那天夜里简言左带池乔期回来的那处住处。
肖随等在楼下;上前来给池乔期开了车门;行至电梯口;却迟迟没按上楼的按钮。
站在那里,有些犹豫的表情;似乎有话想说。
但却一直没开口。
最后;是池乔期率先出声;“我对不起他;我知道。”
话里,有些深藏的哀伤;不用细品,已经有些触碰到。
肖随本不是这样的意思,听到她这样说;微微的叹道,“怨不得你。”
然后,终于不再说别的,按了按钮,沉默的带她上楼去。
很安静的地方,楼层不低,顺着电梯上去,期间甚至没再见到任何人。
走廊很长,空荡荡的,很是冷淡的装修,东西两边尽头是两扇相对的门,期间空无一物,衬的越发的冷清。
门是密码锁,肖随开了东边这间的门,转身把密码告诉了池乔期,“我就不进去了,有事儿的话随时叫我,我就在对面。”
说完指指走廊尽头,触及到池乔期了然的表情,便转身走掉。
池乔期走几步进到里面,然后侧身,轻轻的把门关上。
没掺杂半点犹豫。
屋里很暖,跟外面的温度比起来,能瞬间暖到皮肤。
客厅没人。
沙发跟桌子上没有丁点儿的摆设,干净的像是很久没人住过。
坚硬的线条,似乎可以中和掉屋里温暖的空气。
客厅跟卧室之间加隔了两层的台阶,池乔期一步一阶的走上去。
一间,再一间,都没见到简言左。
直到只剩下最里面的一间。
池乔期的手慢慢的攥上门把手,朝下稍稍一用力。
意外的看到许莫。
许是听见了声音,稍稍侧头过来,见是她,手指竖起来贴到嘴唇,无声的“嘘”了一声。
池乔期瞬间止在原地。
少许的呆愣过后,池乔期的手仍握着门把,这才看见房间里还有别人。
在许莫身边,靠里的位置上,正把手动的血压计装进诊箱。
恍惚间,似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味。
做完这些,两个人朝着门这边走过来,在门口,稍稍压低了声音,“血压还是有些偏低,体温再观察一下,如果等晚些时候还没有降下来,及时联系我。”
许莫微不可闻的点了头,“好。”
说完,两个人侧身经过池乔期身边。
也似乎是在这样的一瞬间,池乔期才真正的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里有些暗,窗帘拉着单层,也没开灯。
床上,简言左闭着眼睛,似乎是陷在里面一样,脸色明显的比刚才还要差很多。
通过鼻导管给着氧,呼吸能明显看出来比平常慢很多。
似乎是睡着了。
许莫再回来时,池乔期依旧站在门口尚未进去。
眼神有些呆愣的落在固定的位置上,似乎是有泪在眼睛里。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碎掉,却固执的不肯落下泪来。
他刚想上前,却见她脚步有些缓慢的,走了进去。
很缓慢,但是没有掺杂任何犹豫的成分。
于是许莫停住想要上前的脚步,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外人,终究无法参与。
池乔期脚步轻缓的走进去,生怕发出的一丝动静惊扰了他。
其实,也完全不会。
简言左呼吸平稳,一丝察觉都没。
整个人像是丧失了对外界的任何观感,睡在他独自的世界里,那般安静的模样,似乎好久不曾见到。
血管明显的纹路,输液管的液体一点点的滴下来,无声无息进入他身体里的感觉让她几乎泛滥了眼泪。
池乔期下意识的把手覆上他的。
很凉的触感。
即使在发烧,手也凉的似乎像是没有生息一样。
这不是一个好的场景,在她的印象里,也似乎没发生过几回。
有的,似乎也只是那次伤到,缝完针的第二天,他的麻药退了,会偶尔疼的出汗。
但却也是从来不刻意说,只是在被她偶然间撞到的时候,会云淡风轻的朝她笑笑。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伪装的力气,都不再有。
这样呆坐了许久。
在换完一瓶药后,池乔期终于慢慢的站起来,沉默的走去敲肖随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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