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微微起》第32章


谢礼宾赶言晏回去,让她自己打车去火车站,乘高铁回家,不准在外面耽搁了。
言晏一脸的不适从,嘟囔着,我这不辞辛劳地跑过来,是为谁哦。。。。
“为我,我知道,难为你了。我也为你,给我全好地回去,等我出院回家,你再表孝心也不迟。”谢礼宾听到了言晏的牢骚,偏偏脸,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什么孝心?”门外有人叩门,随即就听声音由远而近。
秦之惠一只手里提着个果篮,看清谢礼宾病房里的人,吟吟笑眼,“拢共就比外甥女大了十岁,也好意思提什么孝心。”
谢礼宾嘴上应承着秦之惠特地跑一趟的关怀,难得倚老卖老的口气,涮言晏,“怎么说也是娘舅啊,她出嫁,我始终还是要坐他们的主位上的,这是老传统传下来的,别说大十岁,就是大一岁,我也是她亲妈的嫡亲弟弟。”
这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言晏有点费解,小舅平日里不是这么端着的人,何况今日来探病的还是他的两个老板,秦之惠自然没所谓地听后笑笑,只关怀谢礼宾这两天还好?
倒是周是安,听了谢礼宾的话,始终不言不语,双手抄袋,在病床边上的一张沙发上落座着,只离言晏后背两步远。
一时间,单人病房里只有谢礼宾和秦之惠懂客套,知礼数了。
言晏插不上话地闷声许久,直到谢礼宾再次催她回去。
周是安开腔了,“让她跟小汪回去吧。”
言晏:……
“算了吧,小汪这一天来回跑几趟了,让他歇歇吧,疲劳驾驶也不好。”谢礼宾谢拒了周是安的提议。
“嗯,……,他去洗车了。”周是安没来由地蹦出这么一句。
言晏不动声色的冷哼,就你干净!
“那我回去了。”言晏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挪开椅子,也不看来客一眼,心神恍惚地听着谢礼宾的各种交代。
“到家给我来条短信。”
“好。”言晏垂眸,只能瞧见周是安的脚尖往他里寸了寸,像是给她腾地方。
他们借着秦之惠的话口,再谈谢礼宾在案耽搁的几个项目。
周是安懒散的口吻,道,“我帮礼宾来跟吧,你安心养伤。”
“我和老徐那边说好了,转给他……”
“所以,你不打算吃饭了?”周是安不屑的口吻,“老徐你给他就是他的了,我定好的规矩,各人有各人的营地,实在做不来,那就把授权收回来吧,我未必自己揽不下。”
周是安的话音里有些言晏不明白的情绪,可是她听得出来,他在帮小舅,帮小舅维持住在手的人脉与经济。
她心里打边鼓,眼上不由得看他一眼。
周是安瞧着二郎腿,歪靠在沙发背椅上,清净白皙的脸上,眼下有点乌青。察觉到言晏的目光落到他脸上,也坦然自若地迎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继续谈正事。
言晏从小舅病房里出来,去了洗手间,她在里面磨蹭了会儿,正式打算离开医院的时候,在拐角去电梯口的地方,重新看到了周是安与秦之惠的身影。
“回头你把这边私人为卓家垫的费用拉个明细,给修秘书,这笔工伤事故,还是算我们的。”秦之惠的声音。
“行了,没多少钱,到底是为我们代理商这边奔劳出的事,理应我出点钱。”
“你这代理商头目当得也太普度众生了吧,事是有点大,不至于你周二全背了。”
“……”周是安没吭声。
“是为那小丫头,以至于你周二亲自上阵给未来舅舅谈生意善后?”
“话多得很。”周是安偏脸过来睨秦之惠的同时,看到了言晏未来得及闪躲的半身。
*
从那天音乐会莫名的别扭之后,言晏就没想过,到底怎样面对周是安。
他承认他努力向从前证明自己过得还不错,这一点,多少有点伤言晏自尊。
且言晏再真实不过地感受到,周是安还想着从前的爱人,乃至是眷恋。
说来可笑,他如她所愿,是个长情的人,可是这个结果,也让她无地自容。
“手肘这里怎么回事?”言晏随他们一道下电梯,住院楼下,周是安先让秦之惠走了,留他们二人,他这才把之前留意的疑虑,问出口。
说着要伸手去捞她的右手臂,被言晏避开了,她捂着自己的伤口,“没事,走太急,摔了一跤。”
“和小汪一起去乡下,完全没必要。”
原来他知道了,周是安口中的没必要,是说完全不关她的事。
“你帮我小舅,是出于同僚身份还是纯粹人情?”言晏不想和他绕弯子,直接管他要答案。
周是安落空的手,再次没脾气地收了回去,“你说呢?”他反问她。
“你不是那种公私搅和在一起的人。”
“呵,多谢你抬举我。”
……
“我有话跟你说。”言晏略微吞吐。
“等我从海南回来。”周是安说,他得替她小舅飞一趟海南,明早一早的飞机,“我今天忙一天了,累了,你也得听你舅舅的话,早点回去。”
“不行,就现在说。”言晏闹小孩脾气,也不管周是安喊累的情绪。
周是安目光沉沉,垂眸看她一眼。
不再言语,已然默许了她的脾气。
得了他的允,言晏却迟迟不开口了。
“说,我在等你。”他提醒她。
“……”
“说你喜欢我。”周是安突然威逼利诱的口吻。
近清明的时令,春季夜风吹拂在脸上,有着别致的温和与宁静。
“是,我喜欢你。你周先生这样的相貌姿态,很难有女生不喜欢你。”言晏遂他的意。
“可是也只能到喜欢为止。”
“我之所以现在想和你说清楚,就是不想用这暧昧不清的关系去绑架你什么,尽管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周先生心里应该还有座伤城,且没多大意愿要灾后重建。”
“你就当我矫情吧,我想我喜欢的人也纯粹地喜欢我,我是个本就没什么安全感的人。第一次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我就退缩了,因为你和当时即将成为我继父的男人也没差多少岁,我甚至想过这混乱的关系,该怎么理。我就是这么个想得多做得少的人。”
言晏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周是安也只静默无情地听。
“说到底,我与听说中、眼实中的周先生,都实在不称。”
她说,是,我喜欢你,也许你也欢喜我,可是你的欢喜并不是我期待的回应。
话说透,不过是一句,我配不上你。
周是安的脾气,言晏算不上了解,但也领教过,所以,她从头到尾没期待周是安与她解释或是宽慰什么。
他说过,他喜欢率真直言的女人。
“好,如你所愿。”
这一刻,言晏相信了,他不曾把她当孩子,因为他尽管愠怒着一双眼,可依旧绅士礼数地说尊重她的意愿。
言晏拔腿要走。
周是安厉声喊她名字。
“也请你听清楚,我周是安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替谢礼宾解燃眉之急,也断不会是为了你,我是个生意人,凡事不图了利也要博了名。”
“总不能让我半点好处占不到。”
第28章 第十章、赏味期限(1
言晏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但是有些事却不能一个人去做。
比如看一场电影,吃一顿火锅。
一个人的话,孤单谈不上,却无来由地自己替自己寂寞。
通常她想做以上两项,会去烦蒋文煜,后者是个英雄主义者,买单的电影也都是些漫威之类的,让他看些小资情调的慢爱情片,他没多少言之凿凿。
再者,他不太能吃辣,和言晏一起吃火锅,他的筷子只在清汤里捞来捞去。
所以,周末言晏一觉睡到中午,蒋文煜冷不丁地站在门口敲她的房门,“晚上一起约火锅?”
她就知道了,臭小子遇到烦心事了,想买言晏的时间,合她的胃口,彼此聊一聊。
两个人自小在一条巷子里长大,知道他的性向后,言晏在蒋文煜跟前也没啥偶像包袱,即使对着他,素面朝天,蓬头懒散也没所谓。
她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蒋文煜就大喇喇地坐她床尾,心神沮丧地往被单上一栽,戚戚然一句,“我和霍启扬分了。”
“分了?”里头的言晏在挤牙膏,一听他的话,手一抖,挤歪掉了一大坨。
“为什么,他出轨还是你劈腿?”言晏探出头来问他。
“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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