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微微起》第49章


天地良心,他进门之前还在检讨,他好像没认真送一份像样的礼物给言晏。
于是,周是安一脸负疚、被撞现行的失色,落在言晏眼里,只剩下难堪。
第42章 第十四章、画皮画骨(
他们各自从临市回来,就一直没联系,言晏是出于什么,很简单;倒是周是安,他眼下坐实了脚踏两只船的罪名。
他自己不能昧着良心去跟言晏介绍他身边的舒木槿是普通朋友。
可是又解释不清,他们为何一起。
以言晏那聪慧劲,她不会看不出端倪,更何况,她身边还杵着个蒋文煜。
他们何时又和好如初了?
周是安横一肚子闷气,朝言晏走去,身后的舒木槿只看不语。
“买什么?”他侧身在言晏跟前。
周是安试图用这种无关痛痒的话,作开场白,他开口后,自己都后悔了,言晏没有理他,继续挑拣。
蒋文煜不尴不尬地清清嗓子,“我先走……”
言晏抬眸,阴森盯老友一眼,蒋文煜乖乖闭嘴了。
“看中哪个了?”周是安难得低声下气地态度,假装看不见他们之间的较劲。
周是安知会导购小姐一起付账。
“不用了,我给我妈买生日礼物。”言晏总算开口朝周是安,只是口吻里,无尽的……蔑视。
说着,她挑好一只手袋。
周是安像是听清她的话,又像全然没听,只一副要掏钱夹买单的姿态。
“我想用我自己的钱,给我妈买一份她满意的礼物。”
言晏自己掏钱包,递卡给柜台小姐。
她从认识周是安起,就从来没在金钱、物质上有矮周是安一头的觉悟过,反之,倒是周是安受了她的恩惠,收过她送的酒,吃过她请的饭。
到头来,什么年纪的女人,他都摆平不了。
眼见着言晏买好东西,拎着纸袋要走,周是安当着舒木槿、蒋文煜的面,拉下脸来,“言晏……”
“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约,再会。”
言晏无心听他的任何话,拽着蒋文煜的短衫袖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往回过个几年,周是安再年轻气盛些的话,他是一定会去追言晏的。
可是眼下,他又愧又恼。
先是愧多,再就自负的恼占了上风。
他怪这丫头太容易负气,而且全然叫他脸上挂不住。
同一天里,他在两个女人面前,面子里子全没了。
当然,他回去后,也叫自己不要去联络她。
结果,手好像不听他周某人使唤。
令人熬淘的是,周是安几次给她去电话,都被她拒接了。
周是安扔手机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地摘脱掉身上的穿戴,“蹬鼻子上脸的臭脾气!”
周是安其实不太喜欢女人恃宠而骄的气焰,尤其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
可是他依旧闷声腹里打好草稿,怎样解释这被抓包的现行。
想着想着,他竟气短了起来。
给言晏发短信:是你看到的那样,但绝不是你想得那样,接我电话。
这一短信,泥流入海般地不值一提。以至于周是安次日起来,要随几个代理商北上一趟,谢礼宾一早给他来电话敲行程,周是安浑浑噩噩的,暂时分不出闲心想儿女情长。
商务舱里,谢礼宾瞧周是安一脸倦色,想不到后者神滞是因为他的好甥女,“昨晚没睡好?”
周是安端着老板的几分架子,不愿意在谢礼宾跟前露怯,“昨天你姐过生日?”
谢礼宾浮浮嘴角,“别想些有的没的,我姐才不会请你,咱们工作时候,别谈私事,这样……不好。”
呵,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甥舅俩一个臭德行。
周是安瞧信息栏里,昨晚过期作废的那条短信,躺尸般地醒目着,一时来气,直接删掉了。
*
女人的第六感,准起来,几乎能通鬼神。
言晏清楚记得,他说过,他的前度是个比他大五岁的姐姐。
所以言晏与舒木槿照面的那一瞬间,几乎即刻领会了对方的存在,是她,错不了。
那妩媚风情的气度,那不言不语的波澜未惊,以及,周是安一闪而过的不从容,都果决地透露给言晏知晓,他们关系不普通。
再联想到与赵岭的那次会面,以及在邻市,周是安酒后的举动,言晏挫败极了,好像她心里所有的疑问疙瘩,都随着那位气定神闲的姐姐,迎刃而解。
她原先还为那晚她的局促感到微微赧然,现在想来,他的那位姐姐回来了,他才会不安些什么,以至于连夜驱车出城去看言晏,酒后催化的那些个情愫,到底是为言晏还是为他人,言晏发现,怎样一个结果,她都未见得好受。
“躲着避着,不像你的处事风格。”蒋文煜因着自己的嫌疑未清,也不便说太多,他知道言晏眼下不好过,但也要说几句不中听的,“你自己说过,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即便眼前最糟的情况,也得听他辩解辩解啊。”
“或者真是朋友、客户什么的呢,”蒋文煜明知道自己的理不太站得住脚跟,“我们也是男女一道啊,他也没质疑过你啊。”
良久,言晏一瞬不瞬地看蒋文煜,后者被她盯得直发毛。
“你这么看着我,怪说摹!?br />
“蒋文煜,我想来想去,都怪你。没你的性向暴露那事,我不会去找他,也不会和他有的没的。也许我不喜欢他,你也不会凌乱,你根本就是姐妹间的醋劲,谈屁的男女之情……,因为你精分的喜不喜欢我的那些话,让我失去了个二十年的知心老友。……,我明明一肚子的牢骚,天知道,我为什么就是不能像从前那样和你没有秘密间隙了。”
“我总想着,你如果真意喜欢我,我这样在你面前无论有意无意,谈别的男人,对你来说,都是一种不公平。”
“你明明比我看得清楚,……,他们不是普通朋友。”
他们原打算当作没事那样翻篇的,偏偏言晏因为周是安的“三心二意”,终究指摘出了他们之间出现的嫌隙、裂缝。
蒋文煜也有不快。
横下心,“言晏,是,我一点不想做什么好人,也不想作闺蜜姿态,劝和你们。答应我,如果周是安真得脚踏两只船,离开他,事实也是,他满脸写着,对前度余情未了。”
言晏熬了一晚上的自尊,不过是,不想承认,她把对方当坚定放在心上,到头来,她于对方,可能只是个可好可坏,可拿可放的选择项而已。
*
各自忙生计,言晏在每天超负荷的工作运转中,发现她还是有饿、渴的念头,才渐渐明白了那句,爱情死不了人的。
离周是安的归期越来越近,她前几天鸵鸟扎沙的性格也逐渐平静。
她想等他回来,心平气和地跟他谈一谈。
只是没想到,计划里有变数。
她在楼下咖啡店里再次与对方碰面,那人一身最寡色的黑白色,搁一张小圆桌的距离时,言晏能看到她近乎无暇的肌底色,白瓷素净;眉毛也描得很细致;大卷的乌黑长发,发梢落在白色的丝质的衬衫上,像几滴上好的墨,吹散在绢帛上。
言晏唏嘘,这样的女人,于谁都是劲敌,她不言不语,就已经叫你又喜又恶了。
她自我介绍,舒木槿,一上来就为今天贸然找言晏而道歉,满满的礼数与客套。
“我想,周二应该在你面前没有提到过我吧,”对方有着言晏没有的因为年岁而沉淀下来的自若,以及有的放矢,她显然料到言晏未见得有多少心情与她寒暄,于是点到为止,长驱直入地到主题,“毕竟我算是伤透了他的心。”
舒木槿告诉言晏,他们在一起七年,可是周是安喜欢她的时间,远不止这些。
他们分开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没了感情,反之,因为周是安太过把她放在心上了。
“他认为我一直把他当一个替身。”
“事实是,是也不是。”
舒木槿的一番话,叫言晏一时间毫无措法,言晏望着她,望着她脸上的波澜不兴,望着她眼底似有似无的笑意,望着她注视言晏的模样,有着高下立判的轻蔑。
“言小姐,你自己认为,周二喜欢你什么?”舒木槿突然话锋一转,脸上坦然的,来者不善。
“我接下来的话,可能很无礼,……你是真心喜欢他的嘛,如果是,那么我今天这番话,全当没有;如果你好像也不是很清楚的话,那么就当我求你,和周二断了吧。”
“你喜欢他出于什么,可能我清楚也不清楚;他喜欢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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