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岁月》第4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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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路易斯公主与女王陛下的对话发生在三天前,与庭审并不是同时发生的。这一段路易斯公主与女王陛下的争吵,对应在132章中她们的争吵。在133章,正是路易斯公主让伊莎贝拉下定决定让乔治·丘吉尔这个身份走上舞台,而如今,也是路易斯公主救下了乔治·丘吉尔的身份,这是一个完整而圆满的循环。
5。 大家还记得公爵在艾格斯·米勒案件中聘请的律师,哈里斯吗?他是伊莎贝拉在同业协会中的导师,确保了她的辩护资格是合法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的确是伊莎贝拉在这个时代的法律导师。不要把他与哈里斯伯里勋爵弄混了噢。
第272章 
1896年7月。
英国上议院刑事法庭判决马尔堡公爵夫人无罪; 准许她保留以乔治·丘吉尔身份通过补选而获得下议院席位。自此; 英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下议院议员出现了。
玛德打出了这一串话; 接着停住了。
消息被宣布的那一刻; 她也在威斯敏斯特宫前,跟所有人一同屏息等待着最终结果的到来。前一天晚上她已经与艾略特探讨过; 即便公爵夫人被判有罪,她也不会被一群警卫押送着如同犯人般被送出; 她只是会被剥夺下议院议员的身份; 无损她作为公爵夫人的身份——尽管知道最坏想象中的情形并不会发生; 也不会有更好的结局出现,玛德仍然在威斯敏斯特宫守卫庄严地从大门走出的那一刹那屏住了呼吸——
然后。
欢呼响彻了伦敦的天际,伴奏是在耳膜轰鸣的心跳声。
数日的阴霾在那一刹那一扫而空; 灿烂的夏日光芒再度闪耀在城市上空。玛德直到几分钟以后才发觉自己正与梅搂抱在一起; 又哭又叫,湿润的脸庞紧紧贴在一起,泪水混合着汗水流下; 那是她长久以来第一次与另一个女孩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却因为极致的喜悦而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玛德迅速放开了梅; 而梅随即便被另一个激动不已的女人抱住。没人敢相信公爵夫人竟然能赢得这场不可能的战役; 胜利在威斯敏斯特宫前无休止的庆祝着。
有那么一二刻,玛德也曾以为自己或许身处某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中,但没有任何梦境能在这样能刺穿一切屏障的呼喊声中持续。
十几分钟后,玛德与梅离开狂欢的人群,登上艾略特勋爵为她们派来的马车。公爵夫人在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宅邸中等着她们的到来; 三个人事前就已经约好,无论结果如何,她们都会碰上一面。
玛德走进会客厅的大门,她以为会看见一位欣喜若狂的公爵夫人,但后者看上去是如此的沉静理智,甚至就连笑容也是克制的。很久以前玛德在布伦海姆宫见到的那个眼里闪烁着星光的美国女孩似乎在路上的某处就早已步入了坟墓,土壤洗去了她的稚气与毛躁。她眸中仍然有光,却更像是日与月的结合,柔和,厚重,更加深邃——
“法官是怎么说的?”梅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握住了公爵夫人的双手,笑容灿烂的像有火焰在嘴角起舞,“你又是怎么说服整个上议院判决你无罪的?”
“我没有得到多少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哈里斯伯里勋爵想尽一切办法让我闭嘴,直接认罪,”公爵夫人平静地回答,“但我得到了皇室的支持——皇家顾问法官们认为我无罪,上议院的那些勋爵们只是不得不尊重他们的判断罢了。”
皇室顾问法官们只会听从女王陛下的命令,那么是谁藏在这一决定后便一目了然了。玛德恍然大悟。
“而且,法官做出的决定是:尽管我可以保留乔治·丘吉尔的身份,但我不能使用这个身份再进行任何的政治活动。英国政府的确在这件事上退让了,但他们的退让是有界限的。”
“这是什么意思?”梅没有明白。
站在窗边的马尔堡公爵回过头来,逆着光,他的眼睛像两块深蓝色的宝石,有着切割过的锋利边缘。
“意思是说,公爵夫人只能是下议院议员,无法再更进一步,无法担任任何其他职位;等任期一到,她也无法参加下一届大选,她的政治仕途彻底被封死了,而恐怕在下议院——”
她也会是一个边缘人物,一个象征,一个奇珍异品。
剩下的话是不言而喻的残酷。
回忆着马尔堡公爵的神情——公爵夫人从梅那儿抽出了手,握住了自己的丈夫,仿佛他才是那个需要扶持的人,仿佛他因为这个结果受到的打击更多,最初的欣喜被随即蜂拥而至的失望淹没,最终洗刷出了公爵眼里冷峻的边缘。玛德又敲下了更多的文字——
我们能否将这样的胜利称之为胜利?
哈里斯伯里勋爵表示公爵夫人的案列具有非常特殊的性质——她并非是使用自己真实的身份,而是使用了英国政府为了能使她更好的完成外交任务而赋予的一个合法男性身份来竞选。而除了她以外的其他英国女性,无论地位如何,都不可能再被给予这么一个身份,而她们本来的女性身份,仍然受制于英国的法律,因此不能参加竞选。
倘若说这是一场胜利,为何我们似乎仍然停留在原地?
倘若说这是一场失败,可我们仍然拥有一位坐在下议院的女性——无论她将在那房间里得到怎样的对待,这又显然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她又停住了,油墨在带着绒毛的纸上微微洇开,打字机印下的文字反问着她同样的问题——这真的是一场胜利吗?
梅认为是的。
“无论如何,我们都赢了庭审——我们原来根本以为赢不了,能让这场庭审发生都是一场奇迹!”在公爵短暂的停顿时,她嚷了起来,活力没有因为好几天不停歇的站立和几乎没怎么进食的空腹而减少,“谁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如果——”
“没有如果。”公爵夫人摇着头打断了她的话,即便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仍然很平静。曾经满溢的激情与力量被她藏了起来,等待在法庭上与议会上使出,但如今她知道了,这条路是有尽头的,一眼就能看到。“就像我说的,英国政府,甚至是皇室的忍让是有界限的,我不能挑战这个界限——如果我们还想要为女性争取更多的权益的话。”
这一次梅听懂了她的意思。
这当然可以是一场胜利,这可以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伟大胜利,唯一小小的代价是公爵夫人的抱负,是她的梦想和她的追求,为了以后也能有其他女性走到这一步,她必须牺牲自己。
“但是哈里斯伯里勋爵勋爵没有禁止我继续使用这个名字和身份进行辩护,”公爵夫人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加上了一句,“即便以后我不能出现在下议院,我仍然能出现在法庭上,为往后千千万万需要帮助的人们辩护——对我而言,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不是最好的选择。”玛德轻声说,她同样热爱拳击,但是在拳击手与作者这两个职业中,她更愿意选择后者。用笔杆将对手鲜血淋漓地击败,远比在竞技场上为了让别人取乐而战斗好得多。
“如果你仔细想想,这会,也许就有一个小女孩,因为听说了我成为了下议院议员而激动不已。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女性还能成为除了妻子和母亲以外别的角色,那是她第一次明白自己的人生还能有别的可能性——几十年后,也许她就代替我坐在了下议院的席位上,面临着有无限可能的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对于她来说,我如今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话柔和了公爵的双眼,释然了梅的担忧,让一言不发听着的玛德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从我决定亲口在初次演讲上承认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至少,在今天之前,为妇女争取选举权的难度是不可想象的,人们会嘲笑那些奔走努力的斗士们,认为他们所争取的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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