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白驼山上海棠开》第77章


其时他还打着用武穆遗书的下落为饵,要完颜洪烈出人出力为他寻找九阴真经,以讨欧阳锋的欢心,对程灵素也存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自然不会对她说出来。在之后……等他发现这木盒中装的就是武穆遗书时,已是和程灵素一同在白驼山上的时候了,初时的惊讶之后,本想告诉程灵素,可转念一想,却又压了下来。
成吉思汗他是没见过,不过他却知道,若是完颜洪烈有个女儿,他有武穆遗书为聘,莫说他还是白驼山的少主,就算是个浪荡江湖儿,也定能抱得美人归,由此及彼,心有雄心之人,想来差不了许多。于是这次来蒙古,他别的都不放在心上,这本武穆遗书却是头一个贴身放好,连程灵素也不知道。
只没想到,这件聘礼,却是在这种情势下拿了出来。
***
程灵素看到两只白雕在空中回旋时,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这是……”穆念慈顺着她的目光,也见到了这两只白雕。
她在跟程灵素一起出发时曾见过其中一只,一路上,她们吃不了的牛羊肉也都是程灵素召了这只白雕来吃了后又便任它飞离,知道这体型巨大,利爪长喙如硬铁的凶禽其实是程灵素所养,现在见到了第二只,莫非……穆念慈眼睛一亮。
白雕的身影消失在天边,程灵素收回目光,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欧阳克快到了。”说到欧阳克,她眼中的笑意更浓。
这些日子以来,都史带着数百人的小队越走越西。犹豫穆念慈的关系,他们没有多加苛难,反而还在废弃的村子里寻了个推车,用绳索系在马后。行进时程灵素便和穆念慈坐于车上,除了寒风交加,倒比她们自己走既要寻方向,又要避开留兵省了不少力气。
而都史自然不会那么老实,只是只要他一挨近程灵素周身三步之内,不是腹痛便是头痛,再要不然,就是手脚酸软无力……还有一晚,他偏不信邪,趁程灵素和穆念慈熟睡时闯入她们栖身的废弃石屋中,可却不知怎的晕了过去,到他醒来,已是天色放明。
一次两次他还暗自诧异,可次数多了,都史也知道这定是程灵素在其中捣鬼,再回想起头一次在铁木真的大帐里见她,也是如此莫名其妙的全身发痒,出了个大丑。想到这里,他又想到程灵素那一招“分筋错骨手”的利落,心中更是恨恨,看程灵素的目光也越来越沉,却偏偏也想不出个法子来。
都史犹自纠结不已,接连一段日子下来,脸色恹恹,性子也愈发暴躁起来。而程灵素却是面色如常,对他的所作所为非但没有呵斥急怒,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起过一个字,仿佛全没看到这么个人在面前晃荡。
穆念慈沉吟了片刻:“程姑娘,等欧阳克来了,你跟他一起走罢,不用再顾及我了。他们总会送我去见……他的。”
程灵素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你以为都史是什么人?”见穆念慈愣了一下,她拍了拍衣角,“游手好闲,仗着父辈余荫便嚣张跋扈,只有一身血气之勇。”程灵素忽然想起了她头一次见到欧阳克时的情景,那时候欧阳克给她留下的也正是这么一副印象。不过即使在她当时看来,欧阳克的一身功夫也是真本事……
“这样一个人,部族立散,一朝从云端摔落,纵使他现在有这个心思去巴结花剌子模以做立身之所,一旦我和欧阳克全身而退,这种人还能保住冷静管你是不是杨康的人?”程灵素语声淡淡,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叫穆念慈反驳不得。
见穆念慈面颊微红,眼中却尽是忧色,程灵素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忧心,也是在自责拖累了她落到都史手中,更是在担心即使欧阳克赶到,他一人之力,都史却有近千人,武功再高,要平安将她们两个一举救出,谈何容易。
程灵素没多说什么,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
当日她明知放走都史是纵虎归山,却还是要拖雷将人送走,拖雷为帮她,甚至事后受到了成吉思汗的责罚,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她妇人之仁,都怒火冲冲,但却没有一人知道她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就连拖雷也只道她心肠太软。
实则,只是她在都史身上,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那时候铁木真还未称汗,可程灵素却是知道他迟早会是用铁骑踏服天下的成吉思汗。不用等蒙古一统天下,只要稍成气候,南宋孱弱,纵使她远离大漠,到时候只要铁木真檄文一发,南宋朝廷定然不会让她安安稳稳的居于洞庭湖畔。
要逃出铁木真的控制,光光远离定然不行,她手里必定要有能牵制铁木真的筹码。而都史,便是那个筹码。
都史骄纵,目中无人,部族被铁木真吞并后定要筹谋复仇。王罕在大漠为首多年,部众众多,很有一些族中的老人拥护。王罕一倒,若是身后无人,这些人大多也太太平平的向铁木真俯首称臣,颐养天年。而若都史活着,那万事都将不同。铁木真将战利品均分给有功的将领,任命又只看本事不顾出生,和这些人的利益冲突极大。人心中若有一丝不甘,一丝怨怼,又有领头人引导,极易结成反抗。
都史是王罕的长孙,又年轻气盛,在他们眼里便是最好的领头人。
王罕旧部生乱,实属内乱,蒙古人打蒙古人,本就是成吉思汗最头疼的事,不能赶尽杀绝,又不能不动干戈,还有外敌虎视眈眈……
若是程灵素能在此时替他解决这件事,甚至能让都史自动上门向他称臣认罪,以此让铁木真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无疑成算极大。而除非都史能狠下心来不要自己的性命,否则,就凭她种在他身上的毒冢,莫说是向成吉思汗投降,就算要他喝干了斡难河的水,他也绝对会试上一试。
也正因为如此,她从没将成吉思汗定下的亲事放在眼里过。若是蒙古不再有华筝公主,又何来的金刀驸马?
只不过,当看到欧阳克兴冲冲的备下礼物,带足了人手说要陪她回家时,她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期盼来。期盼郭靖和欧阳克一个辞婚一个提亲能顺顺当当,期盼自己也能和寻常女子一样,有父兄主持,堂堂正正的出嫁。
可现在既然阴差阳错遇上了投靠花剌子模的都史,那就不妨将这个筹码提前拿出来用上一用。
白雕忽的又飞了回来,两个矫健的白影在她们头顶的上空发出一声长鸣,随即其中一只一个回旋又往来处飞了回去,剩下的另一只却不断在她们上空盘旋。
“就这几天,他就要来了。”程灵素暗暗松了口气,“总算能好好睡上一觉。”这些日子和都史的较劲中她虽面上轻松,可心里的警觉时时提着,不敢松懈,到底还是生出了几分倦意。想起前世自己独自一人和师兄姐们斗智斗力了那么多年,程灵素释然一笑。
心有所依,有人可依的感觉……安心不已。
☆、668
拖雷和郭靖开始攻城;大军压进,撒马尔罕城头根本注意不到欧阳克的三千铁骑在城下转了一圈后便少了一半以上的人马,只有千余骑掉头往东南向。
虽然这些蒙古铁骑个个都是长在马背上的勇士,但青骢马脚力极佳,欧阳克又提着一口气,身子轻了一半,很快便一马当先,跟着白雕的方向和身后的骑兵拉开了距离。
这一日清晨,程灵素和穆念慈仍然在都史的看押下寻了一处废弃的村落歇脚,天色才微微泛白;只听白雕在空中长鸣数声,程灵素走到窗边往外看,只见白雕往西振翅而翔。
就在都史又带人来要她们开始赶路时;两只白雕在空中汇合一处,青骢马像是一道青烟,载着欧阳克疾驰而来。漫天的金光如长河倒泄,将他身上的白衣勾勒出一线闪亮。
都史手下的人也察觉到马蹄声,警觉起来,纷纷跨上马四散开来,拔出长刀,准备阻截。
欧阳克一眼看到人群中间的程灵素,心中一定。青骢马眨眼间便奔到最外围的人群前。他一手从腰间抽出折扇,一手松开缰绳在马背上轻轻一按,从马上腾身而起。白衣在风中翻卷,他足尖还勾在一侧的马镫上,大半身子朝前探出,玄铁制成的折扇刷的抖开,宛如一面乌黑的铁盾,而扇骨过处,挡在最前面的数人还来不及格挡,劲风大盛,将他们手中的长刀生生拦腰截断,又顺势割开了他们的胸腹要害。
都史手下这队人,本就是摩诃末舍不得战场中遗留的战利品而特意派给他的。这些人若放在军中,连普通的阵前冲杀都未必能有多大的杀伐之力,也只能欺压一下残存的普通村民,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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