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年代小写手》第175章


但意外的,老板很温和,只是问了问他家乡的事情。
桦林镇的事情,王家庄的事情。
然后他就听到老板轻轻地说了一句,像是喟叹,带着一丝怅然,他说:“我有亲戚也在那里。”
听到这话的时候,王昕先是一喜,因为和老板算是半个老乡了?
但是他又一想,之前听公司其他人闲聊,说起廉家,不都说廉家背景很深,有长辈是上面的人,都是大人物,根本不是他这种升斗小民可以想象,云泥之别啊,怎么会有亲戚在王家庄?
王昕只是有些纳闷,但这纳闷只不过瞬间的想法,更多的是和老板是半个老乡了。
总有一种拉近了距离一样。
“不过,我对桦林镇的事情很模糊,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记不清了,现在有什么变化?顺便说说你家王家庄的事情,开了农家乐?真是有特点。”
第156章 
那天王昕端着水杯; 在总裁的倾听下; 说了很多关于自己家乡的事情; 说了王家庄的变化,桦林镇的变化; 华县的变化,华县已经变成了华市。
发现总裁对王家庄更感兴趣后,就着重说了王家庄; 桦林镇的一些变化变成了顺带一提。
廉庆之点着头说:“我记得王家庄的前面有一条河,对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廉庆之脑海里是父亲和母亲忧虑的神情; 以及坐在父亲借来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路颠簸的去丰市看病; 后来他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小弟去上学; 跟人打架了。
小弟没有鞋子穿; 光着脚踩在泥泞的路上,被碎玻璃片划伤了脚。
夏天的时候大哥捧了树上摘来的槐花给他吃; 槐花真甜; 当时的他想,糖应该也是这么甜的吧。
他不能上学; 坐在院子里; 和小妹守在家里; 等着干完农活的父母和大哥,放学的弟弟,听他们讲外面的世界。
小弟上了小学就不上了; 因为家里没什么钱了,他那时已经病得起不来床,后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是母亲的声音,他不想她哭,他心里难受,他想抬起手去握住些什么,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娘,儿子要走了,儿子难受……”他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感觉到眼眶里聚满了热泪。
这些一直出现在廉庆之的梦里,他常常觉得,梦里的那个叫傅廷林的男孩是他,梦里的傅廷林常常头疼,后来眼睛就有些看不清,父亲带着他经常出入县里的医院,市里的医院,可医生们都束手无策,而家里也实在穷的无法支撑他们去更远更好的地方。
后来他什么都看不到了,梦里一片漆黑,只有声音和对话。
廷轩是大哥,廷羡是小弟,子玉是小妹,他是梦里的廷林。
廷林的母亲叫秀芝,父亲叫信初,傅信初。
这些真的只是梦吗?
当无意间看到员工的个人资料户籍地址上写的内容,已经快40岁的廉庆之怔住了。
他一直以为梦里的那个地方是不存在的,所以从未当过真,也从未想过要一探究竟。
可看着那行字,那行字是华中省华市桦林镇王家庄9组时,他呆若木鸡。
那一刻,他的内心开始动摇,或许真的有那样的一家人,或许梦里的男孩在指引他应该去看一看,亲自看一看。
王昕闻言一乐说:“对啊,我小时候天天在那边扎猛子,游泳,抓螃蟹钓鱼,那条河有两座桥,一座大桥,水流大一些,河水深一些,一座小桥,水浅一些,女孩子们都在小桥游泳,男孩子们喜欢去大桥那边玩。”
“是吗?那你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那要是闹饥荒的时候,别说鱼了,蝌蚪都找不到几个。”
王昕和傅凝雪是同辈的,虽然生活在村子里,但也没怎么挨过饿,总裁说的大概是他爸爸们的小时候吧,王昕喝口水说:“那都是六七十年代的事儿了,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家里变化可大了,大家都有滋有味的。”
“真好。”
王昕点着头说:“那可不,现在好多人,别看我们在村里住,都有汽车,出门都是车接车送,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但夏天不受热,冬天不受冻,方便的很。”
廉庆之笑了笑,问王昕回家的机票买了吗?
王昕不好意思地说:“我哪里会坐飞机啊,太贵了,我到时候准备买到我们华市的火车票就行。”现在虽然才11月初,离抢车票还早,但王昕的确没打算坐飞机。
廉庆之说:“年底刚好我要去华市一趟,你可以跟我一起,飞机票公司报销,华市有机场吗?”
王昕激动的站起来说:“真的吗?”然后摇摇头说,“丰市才有,不过两边离得近,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不过,我好久没有回去了,你可能要当一次导游。”
这样的好事,王昕怎么会拒绝,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应下。
“没问题!都是小事情!荣幸之至!”
这是前因,所以才有了现在来王家庄感受农家乐这样一出。
王昕到了丰市后,就在华市跟廉庆之分开,他先回了王家庄。
家里还不知道他要回来,到了家才知道,一直问怎么还没过年就回来了。
他说是陪着老板回来,老板留在华市办事儿,过几天回来王家庄感受一下农家乐,他就先回来看看家人。
一听说是给老板干活才顺道回来,王浩放下心来。
他还以为儿子干得好好的,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忽然回来了,难不成被辞退了,心里吓了一跳,手上的烟都快烫到手了。
没过几天,王昕就收到老板要过来王家庄的消息,他们来的那天,他一直等在村口,看到车停下来就坐上去,一起到了村里才下车,随便逛了逛后就又带着人去了傅老大的农家乐。
王昕安排好其他人后就又回到了廉庆之的房间。
廉庆之来华中省的事情,家里没有人知道,他也没有让人去查什么,所以对于王家庄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太多,也不知道傅老大就是傅廷轩。
他状似随意地问王昕说:“这王家庄是不是有一户姓傅的外姓人?”所谓外姓,就是从外面迁过来的人家,不是本地的。
王昕说:“对啊,就是咱们现在住的农家乐的老板,老板姓傅,他爸爸逃饥荒挑着扁担来的王家庄,然后就在这里落地扎根了。”
“感觉挺有意思,傅家的事儿你知道多少?这老板叫什么名字?”廉庆之坐在炕上,说完端起水杯。
王昕只当讲故事来说,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我傅伯叫傅廷轩,是不是在我们村子里听着很有文化?听说傅老爷子是见过世面的文化人,傅叔叫傅廷羡,傅姨叫傅子玉,我爸妈常说人家傅家的名字都好听,这些名字都是傅老爷子起的。”
廉庆之听完这句话,身体一震,手都有点抖。
在廉庆之的印象里,母亲和父亲都是年轻力壮的模样,大哥是单薄瘦瘦的,小弟更瘦小,小妹的模样就是在襁褓里,后来大一点,他已经看不到小妹的样子了。
所以廉庆之在与傅廷轩视线相碰的那一两秒里根本没有认出来如今已经变得富态的傅廷轩。
不仅胖了,还似乎变矮了,没有他梦里给他的高大感。
廉庆之的失态只是几秒钟的事情,王昕根本没发现,他神情自然地又道:“名字听上去是都挺有文化和内涵的,这一家子都在一起生活吗?”他在脑海里回忆路上哪个男人是小弟,他更想见一见傅信初还有宋秀芝。
只是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
王昕摆摆手说:“没,我傅叔现在在深圳呢,他儿子和女儿都在深圳发展,女儿是现在的大导演傅凝雪!你听说过吗?就是拍了很多电影,还得过国际大奖的傅凝雪!给我们老家修了桥还修了路,给村里的学校捐了很多书还修了校舍,买了钢琴,建了操场,是我们村里最有出息的人,傅姨嫁到了华市周围的村子里,现在听说住在城里了。傅家各个都有本事,但要说最有本事的就是我傅叔他们一家子。”
听到这样的话,廉庆之的心里没来由的十分安慰,明明都只是梦,可这些梦却如此真实,现在竟赤/裸裸的摆在他眼前。
难道他的前世与这个梦有关?
这傅家,真的是他前世的血缘至亲?
廉庆之露出笑脸说:“那真是很厉害啊,那傅老爷子和傅老太太呢?”
王昕说:“傅家傅爷爷的事儿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去世了,傅老太太我就认识,小时候经常见到她,性格比较直爽,喜欢和村子里的老太太聚在一起打花牌,前两年傅导回来探亲,把傅老太太接到深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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