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纪事》第66章

妩娘松了一口气：“没事，我门上了栓，你别走太远，有什么事等我出来。”
我门上了栓。。。上了栓。。。了栓。。。栓。。。
舒白觉得自己就在刚刚失去了她唯一的朋友的信任，一边收拾情绪一边往楼下走，突然站在台阶上停住了。
她趴在栏杆上轻轻掀开帷帽的一角，观察着远处一个身着福纹锦衣头戴镶珠玉冠的年轻男子。
说话的人就是他，在记忆中搜索了一番，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他的声音真的很耳熟，的确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突然，那男子执起放在一旁的玉扇，舒白脑中灵光一闪，去年中秋灯会的记忆瞬间被调动出来。
她记得那把玉扇，还有这个人的声音，是那个爱慕和悦，企图划花她脸的人。
妩娘开门出来，看到舒白趴在栏杆上，走到她身边：“你在看什么？”
“你洗好啦？”舒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指着楼下的那人：“妩娘，你可以让楼里的人帮我查查那是谁吗？”
妩娘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不用查，我知道他是谁。”
“诶？”
“最近两年总接一些和朝廷有关的任务，为了方便，目标人物的大体关系网我都查了一遍。”
舒白眼睛大睁，张着嘴鼓掌：“六六六。。。”
妩娘不看她，继续补充：“这个人是去年为了杀你，我特意调查的。”
舒白手拍不下去了：“。。。。。。诶？我和他没关系啊。”
“你是和他没关系，但你身边的人和他有关系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舒白配合的摇头。
“当朝丞相安贤达的嫡子安如麒，就是你前夫君的妾室安玲珑的弟弟。你调查他干嘛？”
前夫君？
舒白感觉自己胸口中了一箭，妩娘肯定还在记恨洗澡之前的事情，她捂着胸口冷静的吐出两个字：“报仇。”
不过只正经了一瞬又拉着妩娘进屋：“先让人把水抬下去，弄点吃的上来，晚上去晋王府。”
“今晚就去？”
“对呀，宜早不宜迟，我很担心舒衍。”
“看来你和这位年轻的王爷关系不错？”
“嗯呐，就像我和你的关系一样。唔，也不能这么说，我和他也算有一半的血缘关系，算是姐弟，便宜的。”
。。。。。。
是夜，舒白和妩娘换上夜行衣，从客栈的窗户出去，直接到晋王府。妩娘带着舒白十分有经验的找到舒衍的书房。
两人站在屋顶，掀开一片瓦，舒白趴在房顶看着坐在书桌前神色冷然的舒衍。
他的气质变了，穿着一身黑衣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原本软萌的小哭包身边萦绕着深沉的悲伤和强自压抑的愤懑。
舒白示意妩娘带她下去，然后将她从窗口送进去。
“谁？”舒衍原本清亮的眸子里蕴着黑色的风暴，听到轻微的声响整个如同蓄势待发的黑豹一般，神经紧绷。
“是我。”舒白翻进书房落到地上，声音淡然。
舒衍眼中的风暴散去，眼睛大睁，不可置信：“皇姐？你没有死？”
舒白摘下脸上的面巾，走到舒衍身边，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嗯呐，事情有些复杂。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听到这四个字，舒衍眼中的泪水哇的一下涌出来，母妃死后，他以为不会再有人这样问他。
他的母妃死了，那个男人给他封了王，他们以为这样就算补偿了。
封王的这一个多月，所有人都在恭喜他，恭喜他还未加冠便有了爵位，成了大煌最年轻的王爷。
谁也不知道这是他的母妃用命换来的，他真的好恨，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舒白抱着舒衍，轻轻拍他的背，如同曾经的虞美人一样。
舒衍哭够了，推开舒白，看到她的手，神色惊异：“皇姐，你的镣铐解开了？”不经意掀开她的衣袖，看到她手腕上丑陋的伤疤，抬头看她，眼里一片惊痛。
舒白不在意的笑了笑，把衣袖放下：“没事，镣铐解下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的事之后再讲，我今天来是为了你，你在追风楼发布的任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舒衍闻言神色一变，他明明做得那么隐秘，皇姐为什么会知道？
他的表情太好懂，舒白拍了拍他，还是决定先讲讲自己的事情：“别想了，你应该知道我在幽州那边出了事，恰好被人所救。而救我的人刚好和追风楼有点关系，所以才知道你的事。你母妃她。。。真的是被皇后害死的吗？”
舒衍神情一滞，神色痛苦，良久才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以为是皇后，今天收到了新的消息，她只是刽子手而已，呵呵。”
说“呵呵”两个字时，舒衍的神色瞬间狰狞。
舒白被激的汗毛倒竖，伸手拍他：“小五，别做这么可怕的表情，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舒衍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起另外的事：“皇姐，你知道吗，最近宫里死了好几个低位份的妃嫔。”
“恩？”
“她们几乎都是今年才进宫的小妃嫔，大多数都只被宠、幸了一次，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病死了，一切都发生在我母妃走了之后。你知道她们是为什么死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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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恐怖秘密
舒白神色凝重：“为什么？”
舒衍转头看着桌子上跳动的烛火，神色幽深而痛苦，良久才说：“四月初十的晚上，皇帝去了母妃的居所。半夜突然叫太医，据母妃的心腹宫女所言，皇帝从内室出来时，满脸是血，一口白牙染成了血牙。之后母妃便一病不起，我去看她，被拦在寝殿外面。没过多久，母妃便病逝了，我被封为晋王，迁出皇宫，连母妃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随着舒衍的讲述，舒白眉头越皱越紧，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后来宫中传言，母妃是皇后娘娘害的，我本不信，着人去查，所有证据都指向皇后。我将证据全部呈给父皇，希望他能给母妃一个公道，父皇的态度非常奇怪，不仅没有惩治皇后，还骂我小小年纪不敬嫡母，居心叵测。我被父皇大骂一顿轰出皇宫。没过多久，宫里开始频繁死人，全都是被皇帝宠幸过一次便一病不起的低位妃嫔。这些年轻的妃嫔死时全都被抽干了血液，只剩下一层血皮包裹着骨头，形容十分可怖。皇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舒衍看舒白的神色十分怪异，明明被巨大的痛苦包裹着，眼神明亮的盯着舒白，沉静的眸深处翻涌着嘲弄和怨恨。
舒白知道这样的情绪不是对她，听了舒衍的话，她只觉背脊发凉，头脑却清晰无比：“那些妃嫔都是被皇帝杀死的？”
舒衍闻言诡谲一笑：“皇姐真的很聪明。皇姐你知道长生不老药的传闻吗？”
“长生不老药？”
“是啊，传说服下这药便能让人不老不死。你知道吗，隆安帝他一直在找这种药，可是一直没有线索。后来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说法，有的人的血可以延缓衰老。”说到这里，舒衍的声音冷了下来：“据说这血必须取自鬼月出生的女人身上，第一碗心头血直接喝下，剩下的血抽出来，和着特殊药材煮沸用来沐浴，如此便能达到延缓衰老效用。我的母妃是第一个，你能想象吗，被自己的丈夫刺穿胸膛喝血，然后身体里的血被一点一点的抽出来。。。。。。”
舒衍的情绪已经失控，双手用力的抓着舒白，双眼血红的瞪着她，仿佛她就是那个杀人取血的禽、兽皇帝。
“别说了，舒衍，舒衍，你冷静一下。”舒白被掐的生疼，事实上她还在消化刚刚听到的内容。
舒衍终于回神，眼中的血色散去：“皇姐，对不起。”
“我没事。”舒白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尽力安抚：“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母妃虽然没什么恩宠，但她素来和善，待人宽和，这么多年下来也养了一些心腹。这些消息都是他们从宫里传出来的。母妃只是第一个，也是试验品，因为她年纪大了但恰好是鬼月生人。兴许是有效的，今年选秀后宫进了不少家世一般、容貌一般的小主，这些女子几乎都是鬼月出生。”
舒白只觉脊背发麻，隆安帝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