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要重生了》第99章


杀人凶手,要么是原勋,要么是童均霄。
如果不是原勋,那么原一睿在国外留了一份证据,只需要将这份证据发放到网络上。到时候就算抓不到童均霄,可是童瑶也一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这,是原勋永远不想让童瑶看到的。
也是原勋在苏婉秋临死前发下的誓言。
所以他宁愿自己去承担这个罪名。
就让童瑶以为自己被冤屈好了。
至于真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原一睿为了陷害自己,也会将这个真相隐瞒起来,永远不会说出来。
只是他终究没有想到,明明已经应该离开的童均霄,竟然来到了现场,说破了一切。
或许童均霄并不知道,当他说出一切的时候,带给童瑶的打击,并不单单是关于父亲杀死了母亲这样的人间惨剧。
只要他说出真相,那么关于童瑶重生到自己母亲死时然后拿到遗书这样的谎言,也将出现漏洞。
原本完美无缺的雅典娜计划,也就终于无可弥补地露出一个更大的破绽。
这是没办法再用谎言去圆起来的一个谎言。
“这就是所谓的雅典娜计划。”叶宁轻轻地喝了一口咖啡,垂下眼,淡声说道:“这是原勋和萧岳两个人一起制造出来的计划。”
两个精神病。
叶宁一直觉得,自己的丈夫萧岳是个疯狂的精神病,可是当她看到了那个雅典娜计划的时候,她才发现,还有人比他更疯狂,更天才,也更不可思议。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童瑶喃喃地说:“从一开始,我之所以认为自己会重生,其实也是假的。”
“那是有人给了你一个暗示,暗示你要重生了。”叶宁轻叹了口气。
“我可以喝杯咖啡吗?”
“好。但是我好像听思琪说,你并不喝咖啡?”
“什么事情,总是会有第一次。”
“稍等。”叶宁起身。
当浓郁醇香的咖啡在舌尖蔓延开来,那股陌生的味道给她带来些许刺激,让她更能集中精力去思考过去那一场虚幻又真实的梦。
“他骗了我,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即使这种欺骗,其实是为了她好。
“是的,他一直在骗你。”叶宁望了她一眼:“不过,因为你当时心中已经有了求死的心,所以他才想去圆你一个梦,一个重生的梦,希望通过这个,能唤起你对这个世界,对他,对原修的爱。”
“其实无论有没有重生,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变过。”童瑶忽然嘲讽地笑了下:“变的,只有我自己,我自己的心。”
“有时候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取决于我们从什么角度,用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原勋一直很爱你,从来没有放弃过你。”
“我知道。”她都知道,只是现在发生的一切,太过震撼。
真相果然是比欺骗更残忍。
今天的事情,无论哪一个,都是可以将她直接打入黑暗的深渊。
“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你要不要去见见原勋?”
“不了。”她微低下头,像叶宁一样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丝滑浓郁的醇香,流淌进喉咙,带来难言的刺激。
“我想……去见见我的父亲。”
她的父亲,那个她以为死了二十年,却依然活在人世的父亲,现在应该是被关押在监狱中吧。
第91章
他之前的白发已经被剃去了; 这使得他脸上和脖子里的烧痕更为明显,纵横交错的筋脉,肉红和白色相见,看上去更为触目惊心。
这是她的父亲。
其实童瑶现在回想下,她早已经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样子了。
父亲出事的时候; 她才不到五岁,小孩子关于容貌面孔的记忆总是会时间而变得模糊。
她以前还保留了一张父亲的照片; 可是后来慢慢长大,那张照片也不见了。
问妈妈; 妈妈说不知道。
可是现在; 当她明白了过去的那些恩怨情仇后; 她知道,是妈妈故意藏了起来; 抑或者是扔掉了。
她努力地回忆; 试图从记忆中找到一点痕迹,可是无论怎么回想; 她只记得一个清秀的面孔。
父亲,年轻时; 应该长得很好看吧?
可是现在; 他老了; 而且成了一个小孩子看到都会害怕的人; 再也不复她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形象。
隔着铁窗,她凝视着对面那个被铁栏杆分割了的父亲。
他穿着囚衣,光头; 面目苍老狰狞,两唇颤抖,眼中含泪。
忽然就想起自己被绑架时,那双触碰了自己脸颊的手,开始的时候觉得像被鬼魅触摸,之后却又觉得那双手里带着奇异的温柔。
现在她懂了,这是一双被烧伤后的父亲的手。
还有那双总是在暗处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也是他。
他在暗处不知道看了自己多少次,甚至曾经装扮成清洁工人来和自己说话。
她还记得他当时说过的话。
“一看小姐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也有福气。只可惜我没那福气的。”
他不无遗憾地对她这么说。
当时并没在意,只以为他感叹自己的命运而已,可是现在却恍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她是一个有福气的,他却不能享受子女的福气了。
低下头,眼泪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台案上。
“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对面的老人,忽然颤声说:“如果不是我,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妈妈不会出事,你会活得好好的,你的丈夫也不会出事。”
他忽然抬起带有锁铐的手,捂住了脸。
那双手上也是烧伤的疤痕,湿润从疤带有疤痕的指缝里流下来。
“我这辈子,我——”苍老的男人声音哽咽着,他想说什么,却根本说不出。
“爸爸,我给你唱首歌吧。”童瑶抬起头,在泪光之中,忽然这么说:“小时候,你是毛驴,我是瑶瑶,你教我唱的歌。”
“瑶瑶……”童均霄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听到她喊了他一声爸爸。
童瑶没有再说什么,她伸出手,摸索到了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了一个发卡。
那是一个蝴蝶结发卡,样式老旧,劣质的蝴蝶和塑料钻,颜色都几乎已经褪去,不过好在形状依然保存得完好。
这是二十年多年前,童均霄送给女儿的礼物。
童瑶紧紧咬住唇,让自己的眼泪不至于流下来。
她捧着那个蝴蝶结发卡,低声说:“爸爸,你看,你买给我的蝴蝶结发卡,我一直留着,只可惜它现在小了,我长大了,没法戴了。”
说着,她将那个发卡放在了自己头发上:“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卡在这里,这样子依然很好看,是不是,爸爸?”
童均霄此时几乎泣不成声:“是……是……很好看,我的瑶瑶是天底下最美的小姑娘了……”
“爸爸,我戴上了蝴蝶结发卡,我是天底下最美的小姑娘了,现在我要给你唱天底下最好听的歌。”
说着,她望着对面的爸爸,张开颤抖的唇,开始唱起来。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
唱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流,喉咙里已经几乎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不过她还是拼命压抑下了,她要继续唱完。
“……我摔了一身泥,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 ”
“瑶瑶!”童均霄忽然悲怆地叫出声:“瑶瑶,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说过,你永远是爸爸的小公主,爸爸会爱你一辈子,可是这二十年了,爸爸没有一件事对得起你!”
他的瑶瑶,那个敏感机灵的小女孩,在经过了二十年后,已经长大成人了。
可是她在二十年里,经历了多少痛,他永远无法知道。
他本该是保护她一辈子的人,可是却在最后的关头,给了她一个无法承受的真相。
他当然明白,当瑶瑶知道自己是杀死苏婉秋的凶手时,心中遭受着怎么样的打击。
“不,爸爸,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童瑶含着眼泪望向铁窗里的父亲:“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没有人对不起我。你们都很好,很好……”
无论是妈妈苏婉秋,还是父亲童均霄,丈夫原勋,还是自己的儿子原修,他们都足够好,足够好。
只是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命运总是会将人推向最悲剧的深渊,所以她只能去承受一些她本来应该承受的痛。
她抬起手来,越过铁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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