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姻缘死在十六岁》第41章

孟知衣柜满了，鬼使神差地把衣服放进自己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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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离大学城很近的某家星级酒店自助餐厅，孟知带着舍友搭观光电梯上了四十三楼。
孟知老远就看见沈寒霁已经在等了，订的是一个靠窗的四人桌。
李维一上楼就开始俯瞰B市的夜景，夜幕降临，下面一片霓虹闪烁，晚高峰高架桥上的车子川流不息，蜿蜒成河。
“那是咱们学校！”李维一惊喜地指着远处C大红红的招牌。
餐厅氛围精致优雅，于潇潇环顾一周，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大神的品味。”
孟知拉着两人往里走。
沈寒霁本来提前打电话问她们想吃什么，三人都想吃麻辣烫，但李维一和于潇潇思量一番又称接受不了大神坐在小餐馆里陪她们涮麻辣烫的样子，便改成了让沈寒霁选地方。
“大神怎么可以陪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吃麻辣烫涮火锅呢？”李维一和于潇潇的理由简单粗暴。
神坛的沈寒霁，在众生的印象中应该永远是一身正装坐在高雅的西餐厅，一边喝红酒，一边优雅地切着牛排。
怎么就不能吃麻辣烫涮火锅？孟知斜眼，沈寒霁前些天还陪她吃火锅来着，虽然这货吃个火锅都能有一种“我坐在哪里哪里就是逼格”的气质，给她剥个虾都能分成几道工序手不沾油，没有一点火锅店该有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嗨劲儿。
四人落座，沈寒霁跟李维一和于潇潇都打了招呼，两人脸上笑得还算正常，下面已经激动得手都给孟知掐白，孟知跟沈寒霁对视一眼就把视线挪开，眼睛看着外面夜景。
冷战未结束，保持高冷。
自助餐厅，李维一和于潇潇都去挑食物去了，沈寒霁在孟知眼前晃了晃手：“想吃什么？”
他主动搭话了，但孟知还记着他这几天冷淡的态度，本来很想霸气地说不吃，但又一想到这里贵得可爱的价格，嘟囔了一句：“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以为我今天的主要目的真的是请你的舍友？
沈寒霁叹了一口气，去给孟知取她喜欢吃的。
男人一身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长腿窄腰，站在取餐的地方也异常惹眼。
孟知看到有个子高挑胸大臀翘的洋妞在向他搭讪。
两人说了两句什么，看口型还不是英文。
孟知灌了自己一大杯餐前柠檬水。
取餐的三人回来了，李维一觉得沈寒霁似乎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淡漠高冷，于是试探着找了几个话头，沈寒霁也都很给面子接了，说得也都不敷衍，于是自来熟的女人话匣子越拉越开，挥舞着餐具聊天。
“学长，你跟孟知结婚几年了啊？”
沈寒霁抿了一口酒，说：“快两年了。”
“快两年了！”李维一一惊，“那，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跟孟知从小就认识。”沈寒霁说。
李维一：“……”
大神当年大一一进校就全校女生沸腾，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殊不知人家早有定好的青梅竹马小女友了。心疼。
“快两年了。”于潇潇跟着点点头，笑嘻嘻地问，“学长，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孩子？沈寒霁对上一直埋头苦吃的孟知从餐盘中抬头，一脸深刻，“你敢把糯糯说出来试试看”的眼神。
他笑，眉梢眼角桃花乱飞：“暂时还没有打算，孟知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呢。”
两个八卦的女人嗷地一声被苏透了。
孟知咬咬牙。
沈寒霁要是真像他说的这样有这种觉悟，糯糯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眸光一转，突然又看到那个洋妞。手托着下巴，一脸深情地往他们这边望。
沈寒霁，是真的很受女人欢迎。
不分国籍。
孟知倏地想到了什么，眸色暗下来。
李维一兴致高涨：“那学长你们既然从小就认识，肯定是彼此的初恋吧，唉呀妈呀太甜了，你们谁先追的谁啊？”
“不是初恋。”
沈寒霁还没回答，一直默不作声的孟知突然开口，“别问了，我们不是初恋。”
沈寒霁眉头一拧，周身温煦的气场骤然凝成寒冰。
“额……那个……”气氛尴尬，李维一被沈寒霁突然散发的冰冷气场冻得连圆场的话都不敢再说，埋头吃东西。
没有人再说话。
孟知用叉子胡乱叉着餐盘里的意面。
那个搭讪的洋妞，让她突然想起了，初中那年学校梧桐树下，抱着沈寒霁的女孩。
女孩一身白色小洋装，漂亮到孟知长那么大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裙子，脸埋在沈寒霁穿着校服的胸前，双臂紧紧环着他腰。
沈寒霁是真的从来不缺女孩追，再怎么不近人情，绯闻女友也传过几个。
就好比现在，她读高一他高二，据说高二年级组的文艺骨干每天放学都守在他教室门口，向学神请教学习上的问题。
美曰其名请教学习上的问题。
何况她那次是真的看到了，孟知鼻子酸酸的，喉咙像堵着什么东西，嚼了两口意面，迟迟咽不下去。
一餐饭最后在沉默中结束。
李维一拉着于潇潇一起回学校，孟知也要跟她们一起回学校，沈寒霁却突然拉住她手腕：“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孟知拧着手腕挣扎，“潇潇唯一你们等我！”
“我们先回去了孟知，你，你跟你老公一起回家吧，再见。”李维一跟于潇潇坐上出租车，笑得有些勉强，朝孟知挥挥手。
车子扬尘而去。
“你们等我！”孟知追了两步没追上，又回身使劲甩开沈寒霁箍在她手腕的手，“你放开呀！”
沈寒霁面色凝冷，握着孟知纤细的手腕：“走，跟我回家。”
这里离楠静小区不远，走路能到。
孟知挣扎了两下引来不少路人的注意，没有办法，只能被沈寒霁拖着走。
他握得很紧，孟知手腕生疼。
走了一阵，沈寒霁绕到一条人少的巷子，孟知一直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他想回身先跟她说几句话，一扭头却发现孟知脸上已经全是泪。
沈寒霁顿时慌了，松开她手腕，想伸手去给她擦泪：“你，你别哭啊。”
“你走开啊！”孟知挥掉他手臂，后背贴着墙壁往下滑，蹲坐在地，脸埋在膝盖上哭。
孟知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
被人看不惯造谣傍大款当小三的委屈，沈寒霁没有表扬她自力更生解决麻烦的委屈，一封律师函导致她莫名其妙成名被当动物一样参观的委屈，沈寒霁生气她有麻烦了没第一个告诉他所以这些天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委屈，再加上今晚所勾起的，初中时候的委屈。
以前还小，她顶着的身份是沈寒霁隔壁家的妹妹，没有资格委屈，但是现在她是他妻子，退一万步就算两人是莫名其妙穿过来发现结婚，但是他前一阵子已经跟她告白了，两人心里上即使达不到夫妻也能算情侣，她现在有资格委屈了，所以初中时候的委屈，是最大的委屈。
既然暗恋她十年，那那天为什么怀里的又是别人？
孟知嘤嘤哭得伤心。
沈寒霁不太会哄女孩儿，只能蹲下身来，搂着孟知往他怀里带，孟知挣扎了两下，还是被他带到他怀里。
沈寒霁轻轻拍着她的背。
孟知抓着沈寒霁衣襟，把眼泪鼻涕都糊到他的夹克上，一边哭一边骂：“混蛋……呜呜……混蛋……”
夜深了，巷子里没什么人，路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只有孟知的哭声回荡在四周，愈发显得寂静。
沈寒霁等她哭得累了，趴在他胸口一抽一抽地时候才开口：“孟知，我们谈一谈。”
孟知还趴在他胸口，肩膀因为抽泣一耸一耸。
沈寒霁搂着她，想到那三封被他截下来的情书。
他自认孟知的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他对她的大到段考多少名，小到这个月生理期肚子疼了没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却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让她搞了个初恋出来。
难道那三封情书之前还有他没发现的？
沈寒霁脸色阴沉。
“孟知，那个人是谁？”沈寒霁问，但又似乎怕再吓到她，声音很柔。
等问题的孟知懵了。
那个人？哪个人？
孟知从他怀里抬起头，想要出声质问，却不料从背后飘过几声惹事的口哨声。
“喲，小妹妹，大晚上的哭这么伤心，要不要哥哥帮你揍人。”
孟知回头，看到身后站着几个头发花花绿绿，穿破洞牛仔裤的社会小青年，有人手里拎着啤酒瓶子，浑身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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