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撩妻》第33章


陶息一愣,赶紧穿上鞋出去了。
一时房间里只剩陶安和沈斐。
沈斐转身要走,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时,陶安叫住了他。她几步走到门边,抬起头看着他,语气有些急切,又带着难以察觉的艰涩,她说:“要不要……聊一聊。”
他侧目,眸色深深,顿了顿,而后点头。
两人一同朝二楼的露台走去。深蓝的夜宛如巨大的布幕,月光皎洁,暖风阵阵,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
陶安其实是忐忑的,她这完全是一时的想法。在他转身要走的那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为了自己,也为了陶息。
沈斐默然地看着天际,神容沉静,半晌,才道:“还好吗,这些年。”
他语气清淡,眼睛出神般看着远方,一句话落入她耳里,轻得像是风飘过。她来不及捉住,只能一想再想那话语里的温度。
陶安心知,这躲了三年的噩梦,终于……是要在今晚揭开了,而且是被她自己。
“挺好的,”她露出浅浅的笑,“祝福你和息息。”
“好了,陶安,”他稍垂头,哂笑,“我们之间,就不必这么客套了。”
——是啊,何必。
他们是陪伴着彼此走过那么漫长的年少时光的人,就算前尘往事如烟云纷扰,不眠不休的那些沉重岁月里,沈斐……依然是她最无法舍弃的人。
即便后来这些再也无关爱情,却也是另一份亲情啊。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
陶安目光里划过一丝动容,良久,她笑起来,“你回过咱们小时候的幼儿园吗?我年前还去那看过,翻新了,墙壁也重新粉刷了,感觉哪儿都不大一样了。不过游乐园里的秋千还在。”
小时候,她是院里的孩子王,成天这儿那儿地干坏事儿。他虚长她几岁,便处处护着她。
这么一护,就是二十余年。
直到棠昔死去,他终于累了。
他说:“安安,你知道吗?我真恨不得……死掉的人是我。”
她那时双眼含着泪,在对上他的瞬间明了他话中的意思。
最爱,也最恨。
这份爱,是手足之间的爱;这恨,则是失去最爱的恨。
他沈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用心相护二十年的女孩,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自己彻底告别——代价是他深爱的女孩的一条命。
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
因两家人关系极好,亲上加亲,陶安自小与沈斐订下了娃娃亲。沈斐却在后来爱上了棠昔,也由此逐渐萌生了悔婚的想法。而他生性犹豫不定,碍着两家人的关系,一直未将此事说出口。
直到棠昔死去,孰料这其中,竟还有陶安的原因。
他在一夕之间,失去了爱人棠昔和如同妹妹一样存在的陶安。
送走棠昔以后,沈斐便提出悔婚,那一刻,他所有的犹豫都消失了,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
性格里的逃避与犹豫,令他三年未曾归国。
即便是后来再爱上陶息。
说起陶息,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而此刻,看着三年后已成为叶太太的陶安,他心中不是不感慨的。
所有的爱和恨,终于要有个了断了。
他听见陶安轻轻说,“你……还恨我吧。”
恨,如何不恨。
恨她那时乖张任性,让棠昔最终走向了极端。
可是这份恨,他也知道,在三年的时间里,已经逐渐淡却了……尤其是在有了陶息以后。
陶息像他灰暗生命里的一束光。
她温柔,纯粹,又简单。
笑起来的时候,不像棠昔,藏着那么多的忧愁和难过。
他渐渐明白,或许陶息,才是他最后想要爱的人。
而她是陶安的妹妹。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陶息在这段关系中感到疲惫与尴尬。这也是他最终选择开诚布公地和陶安聊一聊的原因。
只因为对于一个人的爱和保护。
“对于棠昔……我无话可说。”陶安低下头,声音很轻,却又很沉,一下一下,都重重敲在两个人心上。
或许这是他们都难以释怀的过去。
“但是,你和息息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她淡淡说。
虽然,她曾经最想要得到的,也不过是他的爱。
“陶安,让那些都过去吧。”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
让往事随风,让我们都……
彼此放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写得挺乱的
我先放着 睡一觉起来再修改 嘤嘤嘤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沈斐走开很久以后; 陶安仍站在原地。
夜色是深深的墨蓝色,她微微闭上眼,眼前仿佛闪过棠昔静静微笑的脸庞。
棠昔和她很不一样。
在她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四处闹腾的小女孩的时候; 棠昔已经能够熟练操作手里又沉又大的单反了;在她逐渐对摄影产生兴趣的时候,棠昔房间里的奖杯多到无处可放。
棠昔总是淡淡笑着; 眉宇间似凝着一抹忧愁。这份独特的气质让陶安忍不住想要靠近,也让沈斐逐渐爱上她。
可是陶安明白; 在沈斐和棠昔的恋爱故事里; 自己始终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无法介入的第三者。
陶安是该感谢棠昔的,是棠昔,把摄影带进了她的生命里。
和陶安不同的是,棠昔有天赋,却更努力。
年少的岁月翩然而过; 在沈斐和棠昔对彼此愈发深刻的眷恋里; 在陶安日益深重的心魔里。
或许是为了逃避这样尴尬的处境; 也或许是为了抑制越来越无法控制的感情,陶安最终选择去法国; 去追寻当时已经成为她人生中极为重要的部分的摄影梦想。
情爱和梦靥; 她都准备彻底放下了。
而就在她开始在摄影圈小有成就的时候; 棠昔和沈斐却因为需要出席一场大师摄影展而双双来了法国。
她不得不重新挂上笑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迎接远道而来的他们。
陶安以为,只要她咬着牙把自己喜欢沈斐多年的秘密藏下去; 那些苦和痛总会过去的。
可她未曾想到的是,棠昔的敏感和多疑导致她的伪装被全部识破,而在一场激烈的争吵以后——
棠昔自杀了。
她的抑郁症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而陶安对沈斐隐秘的感情,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陶安出神地想着,直到听见自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那声音其实很轻,但她出奇敏锐地捕捉到了。
陶安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人揽在了怀里。叶绪燃微垂下头,气息一点点喷薄在她颈侧,他低声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你都听见了?”她双手垂在身侧,一动都没动。
他未答,末了,只是抬手抚在她颈后,沉声问:“走不走?”
*** 
陶安怎么也不会想到,叶绪燃竟然会带她来金豫的店里。
金豫像是早料到他们会来一般,早早便在前厅候着,见两人并肩进来,也不多言,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便静静在前带路。
点头垂眸之间,两个男人看来极为默契。
陶安心下疑惑,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叶绪燃。沿路过去的长廊里并未点灯,他俊朗的侧脸在晦暗的光线里有些看不清,却能看见他眼底似乎闪着光。
陶安抿唇,便不再说话了。
金豫在门前停下,对叶绪燃颔首,“就是这儿了,叶先生。”他说着,打开面前那扇古朴的木门。
叶绪燃拉着陶安进去,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合,金豫并未跟着一块进来。
屋内的摆设让陶安明白这是一个试衣间,只是……他们来这儿干嘛?还是这个时候。
她正奇怪着,身边的人突然低声道:“结婚后我一直在想要送给你一件什么礼物,但你看来似乎什么都不缺,也没有特别喜爱的东西。挑选礼物,我实在一窍不通,更多时候……我只能让阮南帮着挑一件你或许会喜欢的。不过,你大概是不喜欢那些的,从未见你戴过。”
陶安微怔,看着叶绪燃平静的侧脸,眼底有丝复杂。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看见了一张照片。你还记得吗?很多年前,在尼泊尔,我们照过一张合影。如果不是那张相片,我几乎要把那件事忘了。在看到它的那个瞬间,我就有了一个想法。”
“我自学了服装设计,为你设计了一件礼服,它的名字,叫做‘snow’。”说这话的时候,叶绪燃定定地看住她,眼底有璀璨的波光流连而过,那是细碎而缱绻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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