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采采)》第39章


姑姑抬起头,“微微——”
我郑重其事的又加了一句,“我保证。”
☆、一地鸡毛(2)
2。世间的事情,除了死生,都是小事。
隔了几天,顾嘉言出院回到南坪的家中休养。
他执意不肯不让我接他出院,我也没有坚持,周五下班之后,我抽空去了一趟,恰好碰到江娆在。巫溪那个项目正式步入正轨,在繁忙工作的冲击之中,我渐渐平静下来。我是那种人,像一只鸵鸟,总是希望通过逃避,将自己的痛苦缩小,淡化,直到感官能忽视,就这样飘忽地活在世界上。
山城的冬天,阴冷潮湿。
顾嘉言的病势起起伏伏的,也不怎么愿意见我。是江娆给我开的门。我把手中拎着的水果篮递给她,换了拖鞋走进去。
江娆转身去了厨房,轻声跟我说:“嘉言刚吃了药睡着,我们去露台的茶室谈。”
我的鼻子酸酸的。
客随主便。
途中经过顾嘉言的卧室。
门没有关严实,我只看到床头亮了一盏温暖黄光的地灯,没有人在。
我在露台的茶室坐了一会儿,天色已经晚了,绵绵密密的雨丝打在玻璃窗上,声音忽大忽小。我
江娆过来,开始泡茶。
她倒是很擅长茶道,洗茶,淋罐,烫杯,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美妙流畅。
我们离得近,我能看到她保养得当的姣好面容细微的毛孔,素颜,皮肤状态很好。
她是那种异常聪慧的女人,对我的事情更是一清二楚。她跟我聊几句闲话,说:“嘉言最爱喝的就是这个凤凰单枞,我倒是觉得乌龙茶味道重了点,更喜欢喝绿茶。”
我坐在她对面,有些怔忡出神,接过杯子冲她笑了笑,道谢。
她问我:“最近情况怎么样?还会做噩梦吗。”
我摇摇头,说:“好多了。因为工作忙,累的时候躺在床上很快就能睡着,也很少吃你给我开的药。”
她又问:“跟Aaron之间呢?”
我没有吭声。
她连忙笑笑,说:“抱歉,职业病。这只是私人问询,如果你不愿意说,没关系。”
江娆继续道:“可能你不知道,Aaron刚到美国的时候,情况特别不好。一开始,他真的很孤僻,不合群,甚至不愿意跟朋友开玩笑。在开始心理治疗之前,他患有严重的失眠症,经常几天几夜的待在图书馆画图。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心中承载了太多的沉重,他不会这样为难自己。”
我声音艰涩的开口,说:“他其实,并没有做错过什么。”
江娆说:“有一次,Evan Dai刚好从台湾到美国, Aaron当时人在LA出差,听到消息之后立刻回到学校,前所未有的积极。他将自己的作品通过导师递给Evan,得到了见面的机会。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那位是你的偶像。”
我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给我听,究竟意味何在。
她又说:“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一下台湾南部。Aaron两年前在那边买了一栋房子。而且,据我所知,Evan Dai就在那里避居。”
我不解:“嗯?”
江娆只是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有些女人并不觉得哪里好,但是因为有特别好的男人死心踏地地爱着,就凭空变得高出许多分。”
我又何尝不懂得她说这些话的意思,只是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沉默着。
她自嘲道:“可我没有那个福分。”
我顿了顿,说:“我前段时间在听心理讲座的时候,曾经听过一个实验故事,说的是将一条大鱼和一条小鱼用玻璃挡板隔开养在同一个鱼缸里,在经历数次的失败后,大鱼不停碰壁,而当实验者拿开挡板,大鱼却放弃了对小鱼的追捕。”
江娆所有所思的看着我,“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是我班门弄斧了。我只是想说,这多么像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现在你跟顾嘉言之间就像隔着玻璃挡板,你真的能肯定,如果没有了挡板,你可以接受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直都陪伴在他身边吗?”
江娆十分无语。
我又解释一句:“你这样迂回的提醒我陆子煜的付出,难道不是为了让我离我哥远一点?”
江娆口气嘲讽:“原来你早就知道嘉言对你的心意?”
我没有作声。
江娆怔了片刻,问我:“你是因为嘉言所以才不愿意接受Aaron吗?”
我直接否认:“不是的。”
她紧接着又继续追问:“不是?你不喜欢嘉言?”
我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江娆突然定性似的问我:“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喜欢。那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而嫌弃他的爱,才总是这样装糊涂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她又换了一种方式问:“你从没想过跟他在一起?”
我被逼的没办法,只好说:“这是我自己的事。”
她重复问:“那你想跟他在一起?”
我本能的反应,快速回道:“不。”
她没有继续追问,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笑了一下。
我背对着茶室的门口而坐,所以没有注意到顾嘉言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直到窗外静默的雨声之上传过来一声压抑的低咳。
我才下意识的转过脸。
心理医生的语言陷阱总是出其不意的。
三言两语就将我心底深处不可说的答案试探出来。
茶室外面就是顾嘉言打理多年的遍地植物,这个季节叶子都是七零八落的。他就站在斜风细雨之中,脸色淡的发白,眉目黯淡沉寂,眼睫低垂,在灯光与夜色的映衬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我们的对话他又听到多少。
我跟顾嘉言告别。
从南坪出来沿着南滨路长江大桥一路走上绕城高速,这里车子很少。我打开车载电台,将音量调大,觉得压抑,似乎又轻松。
泪水忽然决堤,模糊双眼。
其实,人世间的事情,除了死生,都是小事。
我也会觉得疼,疼的要死,但也没有办法。
顾嘉言很早就用疾病教会我把漂浮在空中的理想之爱落地。让我明白,除了爱之外,我更需要的是继续生活,抬起一只脚,落下另一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顾嘉言想:还好,她不爱我,也从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
写这章,有点累。我的理智在跟我作对,有妹子问我你这篇文到底男主是谁?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界定男主,是戏份多,还是最后跟女主修成正果的那个?
☆、月与潮汐(1)
1。我终将对生活妥协。
最近,仿佛是祸事连连。
从顾嘉言那里出来的时候,为了保持头脑清醒,我在绕城高速开车吹了一个多小时的风,回去就一直在感冒。这场病果然延续了一个星期,半夜里迷迷糊糊咳的睡不着。午夜梦回,梦到高中时候最讨厌上的物理课,左右翻书找不着,被老师骂的跟猪头一样,侧过脸就看道顾嘉言站在窗边冲我挥手,然后雪中送炭似的递给我一本崭新的课本。
半夜醒来,距离天亮还有漫长的时间,只觉得无比清冷。
一日,在设计院整理打印文稿,我的手无缘无故被纸片锋利的边缘划伤,顷刻之间,血涌如柱。我握着指头四处找创可贴,被刚好经过的陆子煜见到,他便出门去药店买了一堆消炎和止血的常用药,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在我的办公桌上,被同事起了很大的一场哄。
他们中间也只有钟静对我跟陆子煜的过去一知半解。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纠葛。
李航又一次约我出去。
他过生日,这次是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吃饭泡吧。吃的是鱼火锅,长江边上的高层包间,抬眼就能将无敌江景尽收眼底。席间有他的朋友来敬我酒,我同他一饮而尽,气氛倒是十分热烈高涨。
只是想喝醉,有点难。
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会害怕,害怕到最后我终将对生活妥协。妥协嫁给那些我不是真爱他的男人,然后乏善可陈的过完这一生,甚至他们还会觉得别人的妻子好。
得过且过。
整个晚上,我都几乎没有吃东西,一直在喝酒。
泡吧去的是孙一白的“浮生记”,我为他们做了简单的相互介绍。孙一白最近收敛了周遭的浮躁神气,穿了件颇为休闲风格的藏青棒球服,熨帖修身的长裤收到脚腕之上,倒真有几分公子翩翩的模样。他中间过来交待酒保不准给我太烈的鸡尾酒,又十分暧昧的趴在我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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