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庄雨寒)》第31章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们比起我们,无非是多结过一次婚。结果还不是不能在一起。”高诚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陆子谦早已喝干了自己的酒,这会儿原本也早已放下了自己的杯子,可高诚这句话一落,他不由分说地抢过高诚的酒,给自己再斟了一杯,一口干了。
“你说得对。不论怎样,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在一起。”
“你别喝了。”这次轮到高诚来抢陆子谦的杯子了,“到不了一起就不一起。失去我们,该后悔的,是她们。你要相信,子谦,她们有朝一日一定会在我们面前哭。”
“不,高诚,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希望看到她笑。只要她能幸福,我,别无所求。”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章起,可能更新时间也不一定。无奈啊,这也是预防盗文的方法之一。不过,肯定在我往常的时间附近的。没法,请大家理解。
☆、42最新更新
陆子谦和高诚在*市酒吧喝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梁音笛一个人披了衣服站在病房的窗前。
b市人民医院位于b市最繁华的地段,脑外科所在的病房又在住院大楼的高处。此刻俯瞰下去,满目灯火,流光璀璨。不知哪一本书上说过,每一盏灯的背后便是一个故事。如今;这万家星星点点不知可以汇成多少悲欢离合。
悲欢离合?!
梁音笛轻轻地拉拢肩上的衣服;倚了窗棂;目光渐而迷离。窗外灯火如此辉煌;灯光背后一定是歌舞升平喜庆详和;哪来的悲;哪来的离?难道因你一人婚姻失败家庭破碎,便无端端用了自己的想法概括了全世界了么?
天气已有些寒,对着窗户玻璃吹气;顷刻间,那上面便是薄雾层层。手指无意识地在那雾上随意几划,临到头,竟成了一个人像。短短的发,细长的眼,高高的鼻,薄薄的唇——陆子谦的头像!
“大白猪,大白猪,快来看啊,我在窗玻璃上画了一个你。”那年寒假,百无聊赖,困坐在阳台边的落地窗前,一时兴起,对着玻璃哈了几口气,手指划过,便是一张“素描”。
“别说,还真有那么点神似。”陆子谦正在厨房擀饺子皮,和着一身的白面便跑了出来。
“我说啊,根本就是从形到神俱像。”梁音笛歪着头看了看面前的人,再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突地伸出手指,小心在“肖像”的鼻子上抹了一抹:“看看,梁大画家神来之笔!”
借着玻璃上不甚明了的反光,陆子谦看到了自己鼻子上的一点白面,再看看玻璃上的“肖像”,再也忍俊不住:“你啊,不去学美术,真正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我下了班,天天在家给你免费作画。天为幕、地为台,玻璃为画纸,指头为画笔。画尽我家陆大夫的喜怒哀乐,画尽咱们家的悲欢离合……”
“胡说,什么悲什么离?我们是最和美安好的一家人,你只能画尽我们的牵手相携,百年之合,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提也不准,听到没有?”陆子谦再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故意蹙着眉头说。
“是了是了,一切听‘大白猪’的。”
等到肩上的衣服飘然落地,浑身冰凉时,梁音笛才分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已弯起好高。那一幕恍然还在昨日,自己与他却早已悲了离了。
看看手上的“摩凡托”,晚上10点40分。想来,陆子谦此时早已到达*市。兜兜转转一圈,脑中闪过的,依然还是他。梁音笛叹了一口气,转身慢慢向床那边走。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心里是那么想与他多靠近一些,可事到临头,说出的话却总是那么血淋淋。可是自己有错吗?好好的人脑袋中突然多长了个东西,一天到晚地扯得到处痛,以后还有可能失明、瘫痪……只是想想,浑身便已发抖。在这种时候,自己能想得起依靠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手术?躺在那张冰冷的手术床上,头发剃得光光,脸被无影灯照得透亮,然后,一个陌生的穿白大褂的舀着手术刀狞笑着向自己走过来,一刀下去,脑袋破开……这样的场景从知道自己病情的那一天起,她就无数次地想像过,哪一次不是让自己虚汗淋漓辗转反侧。她也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个穿白大褂是陆子谦,那所有的一切场景便都不存在了。她会安静地躺在那里,温暖的光照着她的脸,她的爱人微笑着举起刀,温情地对她说:“睡一会儿,音笛。听话,等你醒过来,一切都好了。”可是,他竟然不愿意给她动手术。她一直觉得他是理解她的。她以为,不论怎样,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可是……他说的理由她不是没考虑过,不过,比起内心对他的依赖,他难道不知道那些都不成其为理由么?可是,可是,自己难道真的因为这个,就放弃了他,放弃了这段好不容易重新续上的感情?
她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床上,心底的波澜翻涌云卷。
“梁老师,感情的事只有当事的两个人才说得清。有时,设身处地与宽容是感情最好的良药。”下午莫主任来看望她时说过的那些话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梁音笛的手攥得更紧了。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莫玉秀怎么会来看她,在她的印象中,她一贯是那样冷冷淡淡对谁都热络不起来的人。虽说当了教务主任很多年了,可也没见过她对哪一个老师要特别地热情点。可是,她竟然会来看她。下午周凯走了不久她就来了,拎着一点水果,带着她难得有的微笑。
“早就该来看你了,梁老师。只是最近事情特别多,一直没抽出时间。”从进门开始,她表现出的热情就让梁音笛有些受宠若惊。
莫玉秀关切地问了她的病情,然后她们聊了好些学校里的事,不知怎么的,就谈到了她和陆子谦。
“梁老师,你和陆医生的事儿,我知道了。”莫玉秀有些突然的话让梁音笛一个激灵。
“我蛮为你们可惜的。”忽略掉梁音笛眼中的那份震惊,莫玉秀按自己的节奏继续着。
“虽然在学校里,我们不算交心的朋友,可是,我知道你是为他才到我们这个小城市来的,我也知道,曾经你们的感情很好……”
梁音笛从来没有和莫玉秀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可是她的话似乎句句说在她心上。人在感情低落的时候总是特别地脆弱,总是特别地需要发泄和倾诉。而这个时候,莫玉秀就成了她发泄和倾诉的对象。梁音笛放下了对她的心防,像个孩子样,抽泣着给莫玉秀说了手术的事。
她记得莫玉秀并没有说太多劝慰的话,可是关于“感情良药”的理论却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中。她觉得莫玉秀似乎说到了她心上的某个点,又似乎让她迷乱的心理出了点什么,可是,她的大脑还是乱糟糟的。自莫玉秀走后,她就一直在病房中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事,最终想到的,还是陆子谦。她想见他,她想跟他说许多的话,她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他……当然,不管是哪一种,她一定不再说那些伤人的话了。她要好好地同他说话,就像以前他们俩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日子一样。
他会理解我的反复的,他知道我脑子生瘤了,所以,他会原谅我的。
梁音笛不断地在心底里对自己这样说着,意识渐渐地模糊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下哈。
☆、43最新更新
陆子谦是在第三天的上午回到b市的。带着初院长审定过的手术方案;他的内心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定详和。所以,当他带着这份方案与顾磊碰面时,他的脸上竟难得地带着笑,可顾磊的第一句话便将他的好心情打掉了个七七八八。
“手术不能再拖了,梁老师在你走那晚就又晕倒了一次。”
“怎么回事?”
“脑瘤生长的速度超过我们想像;对神经的压迫又大了些。”顾磊顿了下;像是咽下了什么想说的话:“我们还是抓紧再商量下方案的事儿;周一一早把手术做了吧。”
“你……昨天;跟音笛交流过没?”陆子谦在桌上缓缓地展开方案;不知怎么的;心头就有些颤。
“我已经通知她手术的时间了。”
“她……当时有什么反应?”
“没有什么,她说她知道了,还谢谢了我。”
“就这样?”
“就这样。”
陆子谦觉得自己的注意力已经在梁音笛身上去了;他把手术方案往顾磊面前一推,说了句:“你先看着,我去下病房。”转身便走了出去。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站在窗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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