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短最长的恋歌》第41章


“什么?”她难以置信,泪水已然溢满眼眶。
“风间树,他醒了!”向晴空在电话那头大叫出声,“你快来……快来啊!”
风间树……他醒了……
眼泪无声倾泻,耳畔声音越来越远,她的双臂无力垂下,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猛烈袭来,让她晕眩得快要支撑不住。
风间树……他醒了……
脑海中的这几个汉字夸张变形,变成面目狰狞的古怪嘴脸,却又让她止不住地欢欣鼓舞,流着眼泪傻笑出声。
风间树……他醒了……
这是真的吗?他真的回来了?见到他我该说什么呢?他会怪我没陪在他身边等他醒来吗?蔺子凉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间树醒了?”阿奏走过来。
“嗯……”她轻轻一点头,又有眼泪滑落。
“那你还不快去!”阿奏轻拍了她一下。
“哦,好……”蔺子凉这才蓦然惊醒,她一把扯下围裙,塞在阿奏的手中,“那这里就拜托你了!”
然后,她连制服都来不及换,便拔腿跑出了“夜纱cafe”,狂奔向未知的前方。
是的,狂喜之中的蔺子凉,她压根儿没能想到: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对阿奏提到过风间树,他却能脱口说出他的名字。
而站在“夜纱cafe”中的阿奏,隔着透明落地窗看着一路远去的蔺子凉,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这个如风一般倏忽来去的女孩,这个如雾一般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孩,这个突然造访又突然离开的女孩……
这个背负纷繁过往藏匿无数心事的女孩……
她的世界,却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丰富圆满,再疲惫再辛苦,也丰富圆满。
他不会逼她对自己和盘托出心事,不会枉费心机妄图走进她的世界。他唯一能做到的,便是严守她的秘密,从此再不对别人说起。他将在她身后遥遥观望,任凭她的世界阴晴风雨。
只要看着你就好,看着你悲伤欢喜,看着你傻笑哭泣。
阿奏又想起,在蔺子凉租住的小屋里,他看到那篇风间树的日记。
就算……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愿意为你做一枚香甜松软的“焦糖凤梨无敌霹雳反转蛋糕”,让它温暖你的胃,让它的香味伴着你和喜欢的人说说笑笑闹闹,一同静候末日的来到。
是的,如果爱是捕风,我愿意做那个静默伫立的守望者。
阿奏轻笑着摇了摇头,对刚刚进门的一双男女亲切地说一声:“欢迎光临。”
我不是傻,我只是在乎她。肆
尹棉见·不如悲伤独舞
所有歌舞升平到此为止。
你的轮廓再美好,微笑再骄傲,皆可遗忘在万千光年之外。
我的春日已行至ending。
“呼啦”一声响,病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那人却讷讷地站在外面,并不进来。
病房的玻璃窗前,背对着门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俊秀少年,他的头发有些长,面容疲倦苍白,下巴上浮泛着蛋青色的光彩。正午的灼烈光线在他的脸上覆盖一层黄金油彩,让他的脸色有些凝重得不自然。或许是因为已经好久没有长时间站立,他的身体紧张僵硬,小腿竟有些微微颤抖。
他踌躇着该怎样回过头跟她打招呼,就像事先排练过的一百零一遍。他努力抽了抽嘴角,却怎么也绽放不出久别重逢的笑容。时间仿佛锋利的刀刃,在他们之间划上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她就站在他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像离他一万亿光年。
“阿树……”他听见她在身后叫他的名字,声音怯怯的。
那声线正是他于梦境中苦苦追索的一道光,此时却如定身符咒,让他绷紧身体,动弹不得。
“阿树……”她再次唤他,声音竟然颤抖起来,再添上一抹不确定。
眼泪终于溢满眼眶,他几乎就要失控,差点回过头冲上去紧紧拥抱这个朝思夜想的人。
然而,不可以……怎么能……绝不能功亏一篑。
他握紧拳头,指甲在白皙皮肤上镶嵌一道触目印痕。
“阿树,有朋友来看你。”病房的角落里传出另一个女孩的声音。
这句话像是事先约定的某种提示,风间树抖擞一下精神,深吸一口气,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
赫然撞上她眼神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心软,想要全盘推翻既定的计划。抑制不住的心跳让他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他止不住地大口吸气吐气,就像搁浅沙滩上的深海鱼类在痛苦地挣扎着。
终于,他稳住呼吸,迎上她殷切期待的眼神。
他听见自己的声线冷酷又残忍:“你好,谢谢你来看我。但是真抱歉,我……想不起来你的名字了。”
“阿树?”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着落下,“你怎么了?”
虽然事先在向晴空那里被提醒过无数次,蔺子凉此刻仍难以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换做是谁,或许都宁愿眼前的人长睡不醒,而不是由他亲口说出这让人绝望的消息。蹉跎漫长的等待,至少让人怀抱希望。
风间树别过脸,不看那让他心疼的泪眼。
“什么怎么了?”一直站在角落的女生走到蔺子凉跟前,那是一个面容娇美,有着一头洋娃娃般栗色卷发的可爱女孩,但她的声音却极其冷淡,甚至透露着一丝对蔺子凉的厌恶。
“他醒过来了,要你哭什么?”
“喔……”蔺子凉三两下抹掉眼泪,努力挤出生涩笑容,“是啊,我怎么可以哭,我不应该哭。真好,阿树总算醒来了,真好……”
“啧,笑得比哭还难看。”洋娃娃一蹙眉,愈发地不耐烦,“你来有什么事?”
“我来……有什么事?”蔺子凉一下子怔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夜以继日的陪伴,日升月落的守候,她陪着他,她守着他,她等着他,是所有人认为的理所当然。
而现在,面对这个陌生人的质疑,她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他醒过来了,他忘记我了,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对于他来说,此刻的我,又到底算什么?
蔺子凉只是看着风间树,那么灼热那么呼之欲出的眼神,却被他的疏离硬生生地斩断于空气中。
“探视时间已经过了,请你回去吧,”洋娃娃冷冷地说,“对了,你不是问我是谁吗?我是……”
“唔……好痛……”窗前的风间树突然痛苦地捂住头,慢慢蹲下了身体。
“阿树,你没事吧?”蔺子凉关切地问,一边走上前去。
“不,没、没事,”风间树坐在床沿,一只手按着脑袋,一只手对着蔺子凉连连摇摆,“你不要过来。”
“我不是说了请你回去吗?谢谢你!”洋娃娃狠狠盯了一眼蔺子凉,就像是她给他带来这么大的痛苦,然后她扶住风间树,轻抚他的脊背,“好点了没,阿树,你没事吧?”
或许可以不在意那视而不见的漠然,但却无法忍受当他痛苦时,揽住他肩的是别人的双手。
蔺子凉退出去,轻轻合上房门。然后,她背靠着走廊上坚硬冰冷的墙壁,泪如雨下。
病房里,洋娃娃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哪,第一次演这么高难度的对手戏,差点就穿帮了!真是吓死我了。”
然后,她回头看一眼病床上的风间树:“她已经走了,你可以不用再演了。”
“我的头……真的好痛……”风间树痛苦地蜷缩成一枚可怜的虾米,浮荡在不着边际的苦涩海水里。
维系于两人之间的,究竟是望眼欲穿的挂念,共同进退的阵线,一时兴起的新鲜,还是人们常说的,人和人之间,或许会有一根缱绻时空中的细细红线?
而牵扯于尹棉见和向晴空之间的,是否只是一道阳光穿越后留下的七彩光线,璀璨耀眼,然而一转身就什么都看不见?
否则,在生命中只出现了一次的他,怎么可能被她依依不舍地记到了今天。
三年前的夏天,尹棉见怀抱着兴奋与期待,第一次走进“国立疑难杂症医科大学”。如同偶像小说中的唯美场景,在木棉花连天的行人道旁,她与向晴空不期而遇。
现在已经很难再去想象,当她刚好走过古旧医科楼的转角处,为何会有一粒橙色篮球从碧绿树叶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地正中她鼻梁中央。而当她痛不可挡地蹲下身去,为何又会有一只白瓷般光洁修长的手,从四十五度的逆光深处缓慢伸过来。
慢慢地,慢慢地,优雅骑士面带微笑,终于露脸。
他的声音轻柔温暖:“Hi,我叫向晴空。”
与此同时,粉色花瓣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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