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冢[上]》第65章


凉虾像小虫子一样,元烨皱眉偏过头。
她不罢休:“吃嘛吃嘛!”
这种小零食他以前不会多看一眼,对方盛情难却,他这才勉为其难吃了一口。“怎么样?”她仰着头,在太阳下眯着眼问。
凉虾恰如其名,冰冰凉凉,入口软糯香甜,红糖的滋味清爽可口,不会腻,山楂酸甜,切成颗粒,解暑开胃。他敛目,再配上面前这仰着头一脸期翼的小脸,她嘴角边上还粘着一粒红山楂。那一瞬,整个世界清静下来,包括斜上方的骄阳,和树梢间的知了。
外面太热,祝融融稀里呼噜三两下解决了,两人带着祝康康往回走。
小家伙碗里还有大半,端着碗,小短腿迈不快,走两步,糖水洒了一路。
“姐姐,抱!”
祝融融绕道走:“你要跟来就自己走!大热天的谁愿意抱你!”
祝康康开始耍赖,挡在姐姐跟前,不让她迈步。祝融融作势扬起巴掌,小家伙一溜烟跑了。
姐姐那儿行不通,又去缠元烨:“叔叔抱!”
“走开!”元烨黑着脸,双手插袋,在他屁股上踢一脚。
小胖手满是糖水,又脏又粘,他跪坐在地上,在他裤腿上抓出几个爪子印。这小子相当机灵,眼珠一转,立马改口:“哥哥抱!”
弟弟太顽皮,祝融融刚要开口教训,元烨已弯身将康康举过头顶,让他骑在自己肩上,大步向前。
元烨高大,祝康康在他肩上兴奋得直叫唤。双腿也不老实,乱蹬乱踢,元烨的白衬衫立即踩出脚印。他在祝康康的小肥腿上啪啪拍了两下:“再动摔你下来。”
祝康康也不怕,童音清脆:“好高好高啊!马儿跑快点!驾驾驾!”
元烨骂:“皮痒是不是?”快走几步。
祝融融端着碗在后面愣了好久,这才追上去,与他并肩。偷偷看他,祝康康那小脏手一手抓在他头发上,一手抠在他眼角,他骂:“挡我眼睛了!臭小子规矩点,当心我揍你!”
那个盛夏的上午,没风,燥热,树荫斑斓。父亲在研究棋局,母亲在准备午饭。元烨故作凶狠的骂,弟弟欢乐兴奋的吵。很多年以后,祝融融回想起来,甚至还能听到知了没完没了的呱噪,就在耳旁。
她望着身边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她哪里想到,再走过一个转角,就碰到他了呢?
许宁从大楼前匆匆走出,三人相对,措不及防,皆是一愣。祝融融耳烫,手脚无处安置。元烨也停下脚步,只有祝康康还骑在他肩上焦急的大喊:“马儿跑啊!怎么不跑了!”
什么都不懂的人最是幸福。
祝融融低着头,心想就这么假装不见吧。
元烨已经走上前去,单手扶住祝康康的小腿,另只手伸出:“许总,真是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好久不见。”
许宁伸手:“别来无恙。”
元烨指着他手上的钥匙:“许总家住这里吗?”
“小时候住的地方,元总要是不嫌弃,进屋喝杯茶。”
祝融融站在一边,尽量减少存在感,闻言还来不及拒绝,元烨已经笑着说:“好。”
祝融融急了,去拉元烨衣角:“别人说的客套话,你就当真了?!”
元烨笑着说:“小人之心,你怎么就断定许总不欢迎我们呢。”
他将祝康康放下,小家伙欢蹦乱跳的跑在前面。
许宁的目光在祝融融拉元烨衣角的手上停留片刻,抬头说:“还是元总了解我,我确是诚意相邀的。融融一起来吧,你小时候翻窗来我家也不是一两回了。”
祝融融脸上一烧,说,我就不去了。便去叫住弟弟。
许宁以走到门口,回头看她:“真不来了?”他侧身站在门前,英姿挺拔,和当年区别不大。
这间屋子有什么好看的,水池的龙头老是滴水;厕所里抽水马桶需要手动;电灯开关在右上角很别扭的位置;许宁房间的玻璃窗是换过的颜色和其他的不一样。当年她站在窗外,他站在窗内,说了再见之后,他又说不敢不敢过来看我手里有什么。她不知天高地厚,当然说敢。然后他倾身而出,勾着她的下巴生涩深情的吻到不知时日。再后来哪家的猫,将满面通红的少女吓得拔腿就跑……
还有窗台上,他俩用小刀刻的心,写的名,都还在吗?
祝融融眨眼,说:“真不去了。”拖着弟弟,转身上楼。
中午饭时,家里那张大圆桌又被搬抬出来。
祝家父母你推我,我推你,满腹心事,欲言又止。
元烨当作不知,将虾剥皮抽肠,蘸佐料,放进祝融融碗里:“待会儿我要出去。”
怀孕前三个月瞌睡总是睡不够,祝融融那时睡眼迷星,问:“嗯?去哪?”
“去我父亲家里,”看着她,加上一句,“你和我一起。”
“啊?!”元方雄囚禁孙越涵一事,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想来那定是个冷面无情,凶残麻木之人!
“我不想去。”
“别怕,顺便带上户口本。”
生活就是如此波澜,上一刻她还在手术室门口排队做人流,羡慕别人打胎后有一碗汤,下一刻她得到一个家。
祝父不解,喷着酒气粗声粗气的问:“户口本我还得找一找,你拿去做什么?”
祝妈妈一筷子拍下去:“吃你的!”又转头夹一只大鸡腿,“小元吃菜!吃菜。我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
走进厨房,眨眨眼,视线里泪光闪烁,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祝融融拖着弟弟走后,许宁打开房门,说请进吧。
“需要换鞋吗?”
“不用,会有阿姨定期做清洁。”打开客厅的柜式空调,说到,“蓬门筚户,家具也没置齐,不比元总的别墅气派。”他又走到厨房,倒水,“元总喝什么茶?元总?元总!”回头才发现对方根本没听自己说话。
元烨在客厅走着,步子缓慢,沉重,四处巡视,不放过每一处,像参观国家博物馆那样仔细。
许宁声音抬高一些:“元总,请坐。”
元烨这才意识到事态,走到沙发前,坐下的慢镜头还没放完,目光又被高柜上两幅相框吸引,立即起身,走上前去。
相框挺大,黑白色,顶端扎一片黑布,摆在高处,十分显眼。
许宁将茶水端出来,摆放在茶几上,元烨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遗像。
“这是令祖母和令尊吗?”元烨问。
“是。”许宁走上前。
第一张是一位古稀老人,第二张是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旁边还有一个空位,边缘的灰尘形成一个相框大小的模子,却没摆东西,元烨问:“这里以前放的什么?”
许宁为父亲和奶奶上了柱香,说:“原本放着我母亲的遗像。”
“为何又拿掉了?”
他许久没作声,想是不愿多说。
过了好久他又开口:“她在我15岁那年出了车祸。原本我们全家都以为她死了,我父亲因此过世,奶奶也受此牵连不得善终。去年我才意外查到,当年车祸身亡的另有其人,而我母亲,极大可能还活着。”
元烨盯着许宁:“你母亲的事,有线索了吗?”
“只是一些蛛丝马迹。”
元烨嗯了一声,“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看许宁一眼,对方诧异的目光撞上来的同时,元烨说:“我能为他们上柱香吗?”
许宁微愣。
元烨说:“死者为大,我信这个。”
香烛点燃,元烨拜了拜,虔诚、敬畏。
之后他问:“许总这屋子倒是雅致,我四下参观参观,许总没意见吧?”
许宁惊讶,也没多想,说:“元总请便!”
他走到一间房间,许宁替他介绍:“这是我奶奶生前住的屋子。”
他点点头,进去晃一圈,又换一间。对方说:“这是我父母的房间。”
元烨走进去,房间窗帘紧闭,光线不明。他伸手摸索着被太阳烘烤得温热的墙壁,上面有一竖排原子笔标注的刻度,娟秀小字端端正正写着:宁宁八岁、宁宁九岁……一直到十五。
他伸手去摸了摸,那字迹他闭着眼都能认出。
食指沾上了灰,他捻了捻,大步走出。
许宁指着最里面那扇门说:“这是我的房间。”
元烨本是往门口方向走去,闻言顿了顿,又倒转回去。许宁的房间里,家具质朴,一架钢琴最为醒目。
许宁介绍:“高中时生活拮据,这钢琴本来已经卖掉,前不久刚买回来。”
元烨点头,说:“听融融说过,你琴弹得很好。”
他毫不忌讳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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