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入你心》第69章


那她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揍他一顿。
于是她很快就成功说服了自己。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就是亲个嘴嘛,小意思!忘掉忘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虽是这么个想法,可现在每次跟易榀的视线对上,接吻那晚在夜空亮起的烟花就会在她心里噼里啪啦地炸开。
果然还是经验太少……其实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是在硬撑。
池妙仁开始慌了,她觉得易榀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最近好像一直在勾引她。
难道是为了睡前故事?
要命的是,连原因都还没能搞清楚,她就已经不自控地生出了心动的微妙感觉。
烟花下的热吻让她浑浑噩噩了好几天,之后跟着易榀去易家拜年、被外婆和奶奶拉着跟易榀一起四人围桌搓麻将、半夜被易榀拎出去看贺岁片……等等等等一系列的事都像是跑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留不下什么具体印象了。
整个假期过完,她还陷在被易榀突然亲了嘴的惊慌迷茫情绪里。
临正式上班的前一晚,屋外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
雪势不小,没多久屋外的木栅栏上就濡了层霜白的雪。
池妙仁拿了个软垫放到了落地窗前,抱着暖呼呼的猫坐下,安静看雪。
易榀从书房出来,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在窗边发呆的池妙仁。
走过去,站到她身边。
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被满眼的飞雪晃花了眼。
池妙仁好一会儿才察觉出身边有人,仰起头看他。
微微一笑,指着窗外说:“下雪了,好棒啊。”
听着像是高兴,可语气又不太像。
易榀低头看她,确认着问:“你喜欢雪?”
“嗯,喜欢。”池妙仁点了点头,视线重新转向了窗外。
想起了些旧事,有些感慨:“小的时候,每到下雪天我爸妈都会提前结束工作回家陪我。每年的第一场雪,我爸总会想着法地给我装一小碗雪,哄我吃两口。说是吃了初雪的孩子会得到大地的祝福,会一辈子顺风顺水无灾无难……”
“骗子,这种谎话,也就是骗骗小孩儿的。”池妙仁低头,快速抹了一下眼睛,说:“时间不早了,我上楼洗个澡。”
她说着话的时候鼻音很重,分明带了丝哭腔。
易榀微皱了眉,视线低了下去,看向她泪湿的手背。
她似有察觉,低埋着头,把抹泪的手藏到了身后。
放下怀里的猫,起身小跑着上楼。
**
池妙仁闷在浴室里,锁上门。
大开着淋浴,躲在水声中偷偷哭了一场。
她还是时常会想念他们,只是这样的话她不太敢让旁人知道。
有些情绪自己消化就好,没必要让人知道,那只会成为别人的情绪负担。
就算是在最亲近的外婆面前,她也总装出一副都过去了的释怀模样。
但有些事,终究是过不去的。
“遗憾”成了扎根在成长记忆中的倒刺,每每触及,总隐隐作痛。
许是触景生情,跟易榀说着话的时候,很自然的就说起了这段旧事。
压抑多年的情绪一瞬翻涌上来,她还是忍不住想哭。
从浴室出来,她的糟糕情绪已经释放得差不多了。
只是这么大哭一场,脑袋有点发胀。
有点渴,她下楼倒水喝。
路过客厅的落地窗前,视线一掠,无意中发现屋外有一团蜷缩成球状的黑影,像是坐了个人。
这么冷的天,屋外怎么会有人?
她步子一顿,觉得奇怪,往窗前走近了些。
易榀蹲坐在屋外的台阶上,还穿着她上楼前穿着的那件黑色宽松毛衣,单薄的身形隐在了夜色间。
抱紧了双膝,冻得直发抖。
低着头,也不知在看什么,神情专注。
以她现在站的视角,看不见易榀正看着的那个地方究竟是放了什么。
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都没顾上加件衣服就这么跑出去了?
池妙仁觉得诧异。
他穿得实在太单薄,傻乎乎在冰天雪地里就这么冻着,一准得感冒。
池妙仁急忙上楼给他取了件厚外套,出去给他送衣服。
屋外的寒风冻的她一激灵,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往易榀坐着的台阶处走了没几步,池妙仁终于看清了他脚边放着的东西。
是一个莹白的小瓷碗,碗里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
是因为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他才会特意拿个小碗在这里等雪的吗?
隐约猜到他是在做什么了。
心里的某一处像是被戳了一下,池妙仁快行几步走过去,把外套披在他肩上。
蹲到他身边,看着他脚边积了雪的小碗,问他:“你在干什么?”
易榀听到了她的说话声,转头看她。
视线在她红了的眼角处短暂停留了两秒,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拿起放在脚边盛有积雪的小碗。
拉过她的手,把碗塞进了她的手里。
“是被祝福的初雪,快吃。”
他的嗓子都冻哑了,手指冰凉。
把东西交到了她的手里,像是担心周身的寒凉会过给她,迅速抽回手。
重新抱住双膝,坐在台阶上瑟瑟发抖,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池妙仁愣了好一会儿,看着手里的小碗,鼻子发酸。
才刚止住的眼泪又很没出息地掉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地推了他一把:“你就是个傻子!”
第5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如池妙仁所料,易榀在冰天雪地傻坐了这么久,果然冻感冒了。
量过体温,38。7度。
“你是不是傻?就算要装雪,把碗往台阶上一放就是了,犯得着自己也搁那坐着吗?难不成那碗还是你拜过把子的兄弟?特地跑出去跟它共进退?”池妙仁给他拿了药来,絮絮叨叨地训他。
易榀这会儿脑子晕乎乎的,被她这么一提醒,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就一冲动跑出去受这份罪了。
只是看到她哭的那会儿,他好像就丧失了理智思考问题的能力。
以前总觉得恋爱中的那些人都好像是没有脑子的白痴,万没想到自己也有中招的这天。
果然,人不能把什么话都说得太满。
“吵死了。”他哑着嗓子挺不耐烦地说。
池妙仁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言,剥出两颗胶囊给他递过去。
易榀乖乖低头咬走她手里的胶囊,接过水杯,喝了半杯温水。
往下滑了滑,躺下。
池妙仁替他掖好被角,刚想爬上床,就听他说:“你今天去别的房间睡,万一把感冒过给你,影响工作。”
担心把感冒传染给她还非要找个借口,就知道嘴硬!
池妙仁才不依他的,继续往被窝里钻。
抱紧了他,说:“那正好,我这也勉强算是工伤了,还可以带薪休假。”
“想得美。”易榀似乎是想笑,冷不丁剧烈咳了起来。
池妙仁的手在他背上顺了顺,等他不咳了,才拿起《格林童话》,给他念睡前故事。
**
上班第一天,例行早会。
易榀吃过药睡了一晚,体温降了些,不过还没有完全退烧。
戴着口罩坐在主位,低烧状态下精神萎靡。
他这样的状态脾气一向是不好的,手底下的那群员工汇报年初工作计划的时候都格外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触了主位这位大佬的逆鳞。
易榀偶尔咳一声,会议室里就会诡异地静两秒,之后才会有继续汇报工作的声音。
池妙仁就坐在易榀身边,借着位置优势悄悄挪近了些。竖起文件,凑过去小声问他:“你猜他们到底为什么那么怕你?”
易榀抬了一下眼,觉得困倦,揉了揉眉心,说:“这个问题你问我?”
意思是她该去问那群怕他的人,原因是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
池妙仁也就是随便一问,原因她大抵也能猜到些。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他打过照面后也是有些胆战心惊,他这人说话语气太凶,记仇、小心眼,外加一些奇奇怪怪惩罚人的手段,栽他手里才是真的倒霉。
搁以前,她还真的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可现在她不止敢拔虎须,还敢跟众人眼里的这只“老虎”一起生活。
觉得自己真是个勇士!
她想到这里偷偷笑了一下,缩回去坐好。
易榀听到了她的轻笑声,转头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视线一掠,撞见坐在池妙仁斜对面的钟云瑛正定神看着她。
易榀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随意翻开手边声效部递交上来的一份文件,竖到池妙仁面前,把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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