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香袭人》第118章


巴不断的流血。大概是被地上的小石子划破了……
我抬起头时,低头看见我下巴的血飞快的往下滴,“医生!护士!快来人呐……”小罗慌了,在大喊,我却一把推开她又继续往前跑,流点血怎么了?我现在只想去找老余!可没跑几步,我让几个医生按住了——
“放开我,我……”我话说到一半,目光完全被那双小鹿眼吸引过去。
拉扯我的医生中,有个小鹿眼男人!男人带着绿色的口罩和帽子,仅露出的小鹿眼,明亮而漆黑。他这般打扮应该是才从手术室里出来。池宏呆圾。
而发觉我不挣扎了,几个人都看向他。
“井然……”
我盯着那一双小鹿眼移不开眼,而他开口道,“陆夫人,你需要包扎。”冰冷的声线让我觉得脑子“嗡”的一下,炸了一样!我直接抓住他,紧紧盯着他道:“你是井然对不对?”他没理我,只是对其余人点头后,从他们手中接过我,扶着我道:“夫人,我带你去缝针。”
我一把抓拿下他口罩,在看到那张脸后,浓浓的失望之感从心遍布到全身。
他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他较井然更加好看些,下巴尖尖的,鼻子更高挺,唇也薄薄的。
“对不起,她……她这里受过刺激。”
罗颖在我旁边给我解释,我懒得反驳,我的确受过刺激。而罗颖对他说完后,又看向我:“小白,井然已经走了很久了,一直没有音讯。”
我点点头,“我知道。”
我也知道,薄以凉在M国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温柯城仍旧下落不明。可是啊,他们都活着,我的朋友们却永远离开了,就连老余……
“我不需要缝针。”
再度推开这个男人,可谁知他力气大的惊人,“必须要。”
这般霸道的口气让我一怔,然后苦笑对小罗道:“小罗,你把老余带回病房,我去缝针。”
手术室的门关了,在他给我缝合前,我说了不许打麻药。
因为我想观察他。他大概知道我什么想法,用了局部麻醉。
局部麻醉仍旧让我意识清醒,缝合时,我始终盯着那双小鹿眼。可是……我却发现,我对井然的眼睛所能描绘的,竟然只有小鹿眼,圆圆的,亮亮的,清澈的……但是具体的形状,我却一点也描绘不出来。甚至男人的眼皮上有一颗痣,我也无法清楚的记得,井然的眼皮上有没有。
对井然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只记得他有一双小鹿眼,笑起来很甜美。这会儿我才发现,我对井然的关注真的是太少了!
少到我看久了这双眼睛,觉得又陌生又熟悉,而针已经缝合好了。
“夫人对父亲情深着实让人感动,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应该微笑面对生活。”
他拿着柔柔软软的止血纱布给我贴在下巴时,如是说道。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双陌生又熟悉的眼,听着他冰冷相似的声音,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出来,局部麻醉啊,舌头完全麻了的。面前,小鹿眼弯了弯,笑的甜美:“夫人你还这么年轻,又有破案狂魔的称号,想必以后还有更好的未来,要加油啊!”
师姐,加油啊……脑海中声音重叠,我猛然抓住他的手,可他躲开,我没抓到。
井然,他就是井然!
我睁大眼,流着泪,他为我揩去时,目光柔和几许,“小心着点下来。”我诧异睁大眼看他,他却一眼并未曾看我,而那外头,小罗已经把老余推回来……
☆、第158章 破相我就不要了 为昨天的钻石加更~
“咕噜”“咕噜”的车轱辘声远去时,男人松开了扶着我的手,拉开了门:“去吧,陆夫人。”他刻意咬重了“陆夫人”三个字,站在门口。双手插在白大褂里,一双小鹿眼含着笑。
那远处,罗颖从病房跑过来,着急的问我:“小白。你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下巴,用哑语打了个“麻醉不能说话”后,再回头,医生……已经不见了。
可只见与不见,又怎样呢?
他是J也好。不是也好,都已经过去了。大概是流完了让脑袋发热的血,也大概是歇斯底里的哭完了悲痛,崩溃压抑的情绪减轻不少后,我在罗颖搀扶下往病房走时,看着走廊里的阳光。
那些阳光透过窗外高高大大的绿树,将斑驳的光影撒在我身上,我身上便有黑暗,也有光,就像是我所经历的一切,跌过最深的谷底,爬过最高的山峰……
有过最黑暗的经历,也有美好的阳光。
想起“井然”刚才说微笑面对生活,我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谁说我不能再微笑?我不但微笑,还会活的更好。更会带着笑脸让所有人看见,我一如从前。
到病房门口时,我对罗颖吩咐:“小罗,去把安葬前后要做的事宜列出表单来,我和老余再聊会儿。”
舌头麻醉劲儿过去了,说完后,罗颖去了。这病房里,又剩下我和老余两个人。多了一张床显得有些拥挤,我便只能躺在老余之前躺很久的病床上。
侧过身望着他,麻醉劲儿过去后,下巴也疼得厉害。但不妨碍我们的谈话。或者说,是我讲故事——
“老余,你还记得,你以前安慰我的话吗。”
“那时,你抱着妈的骨灰盒骗我说,‘小白,你以为。死亡是在人心跳停止的那一刻、还是火化成灰的那一刻?都不是,这些都不是死亡。”
“那时,我没说话,我觉得你在骗我。妈都从一个大大的,温暖的人变成了白灰。可你又接着说……说,‘真正的死亡是有一天,所有所有的人都不再记得这人,那个时候,这个人才是真的死了。所以——你妈永远活在我们爷俩心里,她就永远都不会死,永远都不会,你明白吗?是永远!’。”
那时候,你说了三遍永远,我不体谅你,我拼命的摇头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那个坏女人为什么把我们害成这样,还要去保护她。’你只沉默不说话,就和现在一样……”
眼泪早已经流成了河,我侧目看着隔床老余,他以往和当年一样,一声不吭,而我隔着床握住他逐渐僵硬的手——
“对不起,女儿明白的有些迟,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
颤抖着呼吸,我闭上眼,握紧了老余的手。
曾经宽厚温暖的手,再也不能用力的回握住我。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我偏头看过去,门外是罗颖。想必单子已经列好了,我从床上下来,在老余额头一吻,“约好了,八十年后见。”
出门后,又是那个理智沉静的推理狂余白,一脸平静的样子,连罗颖都吓了一跳。
“呃,你没事吧?”
我摇头想笑,终于还是笑不出来,“给我看看。”
罗颖递过来的表单上共有七个手续。
一是开死亡证明;二是注销户口;三是联系火化或者申请殡葬转移(因为老余在怡城);四是通知单位、亲朋、举行告别仪式;五买骨灰盒、收骨灰;六选取墓地;七安葬。看着这七条,我越发觉得想法和现实差距不是一般大。
早上我还想着把老余运送回连城老家,可我现在改主意了。
“不回去了。”
我拿笔直接划掉了殡葬转移,还有告别仪式,墓地也划掉了。让连城那些道貌岸然,好赖不分的东西来慰问老余,老余恐怕也不乐意。
花完之后,就只剩下注销户口、联系当地火化和买骨灰盒这三件事。
死亡证明罗颖已经开好了,只是由于户口在连城,我在亲自跑一趟连城和看守老余之间犯了难。因为往返连城最快也得六个小时,但心里决定了这些事我亲手操办,便让罗颖在这里看着老余。
我现在这状态自然是不能开车的,买了动车票上车后,我想起上次坐车回连城是老余躺在医院,如今再坐动车,我是给老余注销户口,想哭,眼泪已经流干了,想笑,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池宏贞圾。
户口本只有一页了。
自我和陆晋结婚后,户口本上我就被迁出去了。看着孤零零的余山,在无人认识我的动车上,眼泪还是没忍住。
又哭了。
我心说,就哭这一路,到了就不再哭了。好心的大娘给我倒了杯水,我狼吞虎咽的喝下去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吃饭,又叫了饭菜来吃。
等下车前,我又去洗了脸,东西是一股脑儿的全装在包儿里的,居然有化妆品,顺带画了眼睛,但下车时想起去年接我的陆晋,心脏又狠狠疼了一下。
这段日子,我一直没有询问他的消息,罗颖似乎有说他回了军营,但我并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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