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有时差》第4章


?br /> 那天晚上,林夏哭了很久,把大头吓坏了。
林夏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吗?不许骗我。”
大头一遍遍地发誓说:“我一定说到做到,不然就不是个男人!”
林夏这才笑了。
当然,大头也真的做到了。他退掉了自己的房子,搬到林夏的隔壁,平时下班休息的时候,就和林夏窝在出租屋里制定找人的计划,或者是陪着她满上海地找人。
说来可笑,他除了知道林夏要找的人,是个叫“徐洋”的上海男人以外,其他一无所知。茫茫人海,到处都是两条腿的男人,就这样毫无目标地要到哪里找去?甚至有的时候大头都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还健不健在,又或者说存不存在,自己是不是有病啊,才会跟着林夏一起疯?但想过之后,又开始心甘情愿地陪着她,大街小巷地乱跑。
后来他也开始不断辞职,陪着林夏一次又一次地搬家。所有认识大头的人都觉得他疯了,放弃高薪的工作,跟着一个疯女人,一次又一次地重头来过。
这一切的结束,是在林夏最后一次辞职之后,她再也找不到能够接受她的公司。没有哪家大企业会一直容忍一个不断跳槽的员工,不管她的能力有多强,口碑却是一降再降。
关于自己被封杀的事,让林夏困扰了很久。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她已经付不起自己的房租。她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全部用来找人了,失去工作的她,根本无力养活自己。最初,林夏先找了几份临时工,后来干脆找了家小公司,从最底层开始做起。
放弃所有,再从小做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天多到看不完的材料,处理不完的杂事,陪客户喝酒都要喝到吐,还要抽出时间来找人。大头劝了她很多次,却都没有效果,林夏有时候真是固执得可怕。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个月后,她终于成功地因为过劳而晕倒,被人送进了医院。
那是大头几年来唯一次对林夏发火,他把医院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大吼着告诉她:“林夏,你就是个疯子,你要找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就是他曾经出现过,现在也肯定死了!你醒醒吧,不要再找了,你找不到的,放弃吧!我求你了。”
林夏尖叫着捂上耳朵不肯听,一边哭一边说:“你骗人,我不信,我知道他还活着,我不许你咒他!你滚,你是个骗子,你滚!”
“你让我滚?为了一个你找了这么多年都无影无踪的人,你居然让我滚?林夏,这些年我对你到底算什么?我他妈陪着你疯了这么多年,我到底算什么啊!”这个十几年不曾流过眼泪的北方汉子红着眼眶,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病房里的空气就像突然凝固了一样,没人再说话。他们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彼此都不愿意低头。最后大头受不了了,摔门而出。林夏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放声大哭。
她也不想的,她也不想这样子的。可是那个人,是她的命啊!是她存在的意义啊!如果否定掉那个人的存在,就是否定掉她至今存在和付出的所有努力,没有那个人,林夏也就不复存在了呀。她该怎么办,她也没有办法啊。她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大头说“对不起”。
病房的大吵过后,大头和林夏彻底陷入了冷战。这次大头是在心里发了毒誓,绝对不会再管那个没良心的傻女人。而林夏,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大头对她的感情,可是在找到那个人之前,她什么都给不起他。与其再这样无休无止地把大头拖入深渊,不如就这样散了吧。
两个人抱着各自的想法,小半年没再联系。但林夏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回家都会发现,家里的卫生已经被打扫干净,饮水机里从来没缺过水,甚至连房租都有人付过了。她有很多次想跑过去质问大头,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却一次又一次地在他家门口驻足不前,“果然,林夏你就是个胆小鬼!”她无奈地在自己心里嘲笑着自己。
他们再一次说话,是在林夏三十三岁的前夕。那天她提前下班回家,走到门口发现自家居然没有关门。原本以为进了贼,但推开门才发现,大头正在检查客厅的灯泡。
“咳咳,那啥,我就是闲来无事过来串门的哈!你……要是没事儿我先走了哈,你休息吧!”被林夏当场抓包的大头有点尴尬,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都被人家喊滚了,还这样死皮赖脸地缠着人家还真是犯贱。
“那个,大头你等等。”
“啊,咋啦?”
“我……”林夏一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他。看着大头期盼地看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说:“没什么,那个,你走吧。”
“哦”没有听到想听的话,大头有点儿失望。慢吞吞地收拾好工具,半天才离开。
看着被关上的门,林夏突然有点儿想哭。转过身,刚想回卧室。突然门“嘭”的一声巨响,有人像一阵旋风一样冲了进来:“林夏,咱俩不要闹了吧,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多憋屈!”
林夏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手舞足蹈的男人,“叽里呱啦”的都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心底溢出,流经四肢百骸,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恢复生气了。
和好以后,大头直接理所当然地接过了林夏家所有的家务,逼着林夏辞掉了之前那份苛刻的工作。理由是:“哥们儿现在升职啦,一个你嘛,我还是能养得起的。允许你在重新找到合适的工作之前,都赖在我这儿白吃白住。”
一开始,林夏还是有些不愿意。还是大头说反正她到哪里重头来过不都一样嘛,干脆做他手下的临时工,跟着他干算了。工资不高,但也不会太花时间,刚刚好能让她空出时间来找人。权衡了好久,林夏才勉强答应了,却一再保证不会麻烦他太久。
“放心吧,你也麻烦不了我多久。你这么厉害,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快找到工作的,别忘了,你可还是我半个师父呢!”大头笑嘻嘻地回应。
林夏三十三岁生日那天,吃完饭,大头喝多了,硬是要拉着她去黄浦江边散步。喝得醉醺醺的家伙,一路都在说些胡话。忽然,他拽着林夏停住:“林夏,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老子从那次看你在茶水间哭就喜欢上你了。你到底在找谁老子不管,但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儿啊,你不心疼你自己,老子心疼啊!”
面对大头突如其来的告白,林夏并没有太过意外。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女人,明明知道大头为她做了这么多,也知道他喜欢她。有多少次她都想劝大头离开她,她知道大头值得更好的女人,但……她放不下,也不敢放手啊!如果说,那个人是林夏存在的意义,那大头,就是让她坚持走下去的救命稻草。除了这两个人,她的生命中再也找不到原意对她好的人了。
“大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林夏看着大头身后的东方明珠,一点点陷入了回忆。
林夏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五岁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只能和自己的酒鬼父亲相依为命。她的爷爷奶奶做了一辈子的农民,骨子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从来都不喜欢她,嫌弃她是个赔钱货。
在她的母亲跟人跑了以后,连唯一应该对她好的父亲都把所有的恨意转嫁到她的身上。每次喝多了酒就往死里打她,还常常不给吃的。从小到大,她从这些所谓的家人嘴巴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扫把星,你怎么不跟那个臭不要脸的丧门星一起滚蛋。我家的粮食就是喂了狗也不给你,饿死你个赔钱货。”如果不是邻居看不过去,经常趁大人不在送吃的给她,或许她早就死了。
就这样长到了十岁,所有的孩子都在上学的年纪,只有林夏一个人还在地里跟奶奶一起收玉米,种地。每次看到其他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她的眼里都充满了羡慕。不是因为多爱念书,只是羡慕他们可以活得那么无忧无虑,而不是像她一样,睁开眼就像个畜生一样,不停地被使唤。
而这样的人生,直到遇见了那个人才开始有了起色。
第一次见到徐洋的时候,林夏才十四岁,背着一只快有她半人高的背篓,里面装的满满的全是玉米。那个时候的徐洋,是来这个穷山村支教的大学生,或许是看林夏太可怜,他主动跟林夏搭话,说帮她把玉米背回家。在小林夏眼里,徐洋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样,穿着干净的衣服和那些很有钱很有钱的人才能穿得起的皮鞋,冲她笑的温柔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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