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有时差》第21章


结果桌子回来了,她却迷上了狼人杀。每天组队开局不亦乐乎,那张漂亮的桌子也就是放个外卖盒,搭个脚丫子才用得上。
还不单单只有这一条证据,她的每个朋友都能说上来几条。
考英语四级前手机单词软件、计时软件全部下载到位,口口声声说“我一定能坚持住”。结果不出几分钟就又能听到一声醒目的微博刷新提醒;逛街买衣服的时候觉得S码体面,打死不买M码,说会回来减肥,结果不到晚饭时间就开始大声询问:“今天的外卖小分队在哪里!”专业课考试前觉得囊中羞涩,想拿奖学金,平时点到老师印象分都到位了,她自己倒在考试的前一夜熬夜看剧到考试前十分钟,进考场就睡到补考……
就连追男神,都是这样。
久久就读的专业是法学,一个会有“第二次高考”的专业。老师大一的时候就和他们念叨:“要是想我不管你们来不来上课,就和你们的师哥学学。和人家一样大二拿了证,我就不管你们了!”
这位师哥,就是久久的男神终北。一个过了司法考试,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不上课,也不会被老师扣分的学霸。她刚开始注意终北的时候其实很简单,在男少女多比例严重失调的法学系食堂里,这样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已经是非常显眼了,更何况终北自称靠脸吃饭,就连食堂大妈都会多给他一勺糖醋排骨,久久怎么会不注意到他?
可学霸就是学霸,除了吃饭、上课、考试以外,久久压根捕捉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跟着男神上了几天课、吃了几天食堂,本以为总会在男神面前混个脸熟。于是乐呵呵地买了杯奶茶放到桌角,缓缓地坐在了男神的对面,“师哥,好巧哦。刚好多买了一杯,送你啦。”
“我不喝这种糖精。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一句硬邦邦的回答直接砸到了久久的头上,旁边几个女生甚至笑了出声。自此,久久便把终北打进了坏蛋坑,没事就骂他一句臭石头。
可谁也没想到这次久久动了真格儿。
最开始,她几乎逮遍了全宿舍的姑娘,一个一个地逼问过去。问题无外乎三个:
“吾友日思吾微博乎?”
“好笑乎,可转发乎?”
“可有事交由吾吐槽乎?”
久久发的是吐槽那位经常炫耀终北的教授:皮下的某位老师,非常以一位厉害的师哥为荣,甚至说过“如果你们有人能和他一样,不来上课我都给你们满分”!还有哪位老师会这么激励自己的学生?反正皮下自己想了想,和师哥比起来,还不如让我每周按时去上课然后在下面玩手机吧……
发出去以后,久久自己掏钱买了头条,轰轰烈烈地开始了自己的微博运营计划。头条没啥稀奇,也就是在一些用户面前凑个眼熟,她在思考以后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去大V的评论下刷存在感,“来我微博看看吧,都是生活吐槽,欢迎投稿,帮你排解压力。”
就这样,她轰轰烈烈地刷了一个多礼拜,其间被不少人私信骂她蹭热度,也有不少人真的投了稿。算得上好坏参半,没有被以前那样无人问津,久久的心境更活泛了。
靠着日常吐槽和热情回复每一条评论,她的粉丝也算险险突破了两千人,到了一个可以开通金色V认证的水平。这对久久来说无异于强心针,觉得自己距离人生巅峰、一炮而红又近了一步。
可这个时候,偏偏面临法学系堪称难度系数最高的期末考试。其难度不仅可以媲美大三的司法考试,更需要学生们细致地去跟进自己的案子,劳心劳神,百般折磨。久久的运气也是不好,偏偏摊上了今年被学生们避如蛇蝎的孤寡老人——张大妈。
张大妈是抗美援朝那一代老兵里为数不多的巾帼英雄,本该是被小一辈尊重的,却因为其暴躁的脾气成了学生期末作业的老大难。听说当年过江时恰逢冬季,湖面上的冰像北极纪录片里一样漂在你的眼前,向这群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们提出挑衅。张大妈当年是医疗队里出了名的小美女,面对这条冰河脸色都吓白了。可是江对岸,是等待他们救援的伤兵,身边是保护他们前往目的地的警卫连战士,身后是时不时地进行袭击的敌人。
“就算是没命,也得救条命回来才能死。”这是张大妈上战场前她父亲告诫她的。她是女兵里第一个跳下冰河的人。刚进水里时,已经不是一个“冷”字能形容的了,那种浑身刺痛的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本是一个娇气的南方姑娘,在此之前甚至从没见过雪花儿,没想到第一次与冬天碰面就与冰块来了个亲密接触。
身上仿佛被冰针一阵一阵扎着地疼,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有痛感是件好事,总比不知道疼休克过去要好得多。她不动声色地把手伸下水里,将随身携带的针真的扎了进去。尖锐的刺痛让她有了安全感——她的腿还在。她几乎是被警卫连战士扯着走的,一步一步走得异常缓慢。她扭头看去,岸上还站着自己的医疗队女战友,大多数还是害怕得不敢下来。
“都给我下来!我们就是死,也得死在手术室!死在去的路上!不是成小鸡仔一样被河还有敌人圈起来!”她在水里一遍又一遍地吼,试图将战友们呼唤下来。
这段故事被随军记者记录了下来,虽然只是“某女战士”的故事,但这一片几乎都知道,这是张大妈的故事。过江之后,因为在冷水里泡得太久,张大妈失去了生育功能,甚至再也没来过月事。她被冻坏了,衰老得极快。不是没有人心疼她,有个在医疗队时就爱慕她的医生追随她来到了温暖的南方,温顺地侍候她。很多人都告诉医生,她生不了你的孩子,你们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
可医生这样说,“我们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果。”
张大妈的脾气被好脾气医生惯得越发不好,她生不了孩子,早年也被人嘲弄过,所以一直见不得小孩子,自己也是一副小孩子脾性,甚至闹出过和楼下小孩儿抢糖吃的荒唐事。医生做的就是给她无条件地擦屁股。她抢赢了的时候,他就买包糖去给楼下的小孩道歉,回家还要夸张大妈厉害;她抢输了的时候,他道歉之余回家还会从兜里不经意地掉出来两颗糖,故意地去和张大妈抢,又故意输给她,讨个开心。
亦夫亦友,医生就这么温柔地陪伴张大妈过了许多年,直到几年以前他去世了。都是一起吃苦过来的,他纵然是个男人,身体也不会好到什么地步,更何况侍候人更是一件劳心的事情。
他走得十分不安心。两人一直无所出,亲戚朋友也都没了来往,他一直自信可以活得更久一点的。
“对不起,没比你晚一点走。”他哭得很揪心,他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张大妈该怎么过活,走的时候手死攥着她的手,眉头是舒不开的结。
张大妈遭了这个重大打击后,变得喜怒无常。起初医生的徒弟们看不过师娘这么凄惨,更何况师父平时待他们也都是当作亲生孩子看的,他们愿意轮着照顾张大妈,伺候她百年。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呢,小孩子面对陌生人尚且要有所反抗,更何况是被当成小孩许多年的“老小孩”张大妈。她不哭,就是扔东西,随地大小便,用一口难懂的方言变着法骂。
她骂走了一波又一波医生的徒弟,骂走了社区上门送温暖的义工,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孤寡老人。她一直都没有死,拿着补贴和养老金出门买菜,回来胡乱地做一口饭吃,就这样她还是活着,没什么大毛病地活着。
她和法学院扯上关系还是因为有个侄子想用她的房子贷款,骗她签了名。社区老主任可怜她,但是也掏不出钱去请律师打官司。眼看那侄子请好了律师,就等房子到手把张大妈扫地出门,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老主任想起了自己当法学院教授的闺女。就这样,法学院帮张大妈打赢了官司,也注意到了这位让人尊敬的巾帼英雄。
从此,期末实习里多了这样一项:与张大妈一起去相关机构改资料领津贴。案子什么的还好办,陪老人这件事是真的不好办。当久久看见自己的作业栏上写着去张大妈那儿实习的时候,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可要是没好好做的话,说不定就会被老师扣学分,辛辛苦苦背下来的法学条例都过了,怎么能因为这些扣了分呢?咬咬牙,久久出发了。
那是一幢有些破旧的居民楼,看得出来年头有些久,楼下坐着不少歇凉的老人,还有些玩耍的孩子,是一个典型的养老型小区。楼下老太太看着久久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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