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妻名媛》第255章


蒋勋怎么也没想到蒋梨会落魄到这样的地步,他望着她憔悴又不修边幅的样子,轻轻拧着眉头,道:“今天天气不错,我年前去西山买了一块墓地,这两天应该已经建好了。陪我一起去看看?”
蒋梨听到父亲的话,心中泛起一丝凄惶。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从医院去西山大约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子驶到过江隧道的时候,蒋悦然担心彭青辛苦,于是道:“后面的路我来开吧,西山墓地的路你也不熟。”
彭青于是将车子停在了一旁,他对蒋悦然说:“我抽根烟,你们等我几分钟。”
他说完,一边从裤袋中摸出香烟和打火机,一边往车尾走去。
蒋悦然坐上了驾驶座。
彭青站在车尾,冷眼望着车里的那一家三代人。
家人……
彭青不无讽刺地勾起了唇角。他将吸了几口的烟放在手里,打开后车厢,随手拿起一个空的塑料瓶,将点燃的半支烟和打火机都扔了进去,再重新扭紧瓶盖,放进后车厢。
做完这一切,彭青坐进了副驾驶座里,对蒋悦然说:“走吧。”
车子还没有驶出隧道,就已经燃烧了起来。
彭青在一片混乱中抱着头跳下了车。火势很猛,烧到了他的头发和皮肤,他气喘吁吁地跌坐在路沿上。耳边传来蒋悦然痛哭中尖锐的求救声。
“彭青,救我!”
彭青抬起头,看到了蒋悦然在熊熊烈火中的那双无助又渴望的双眼。
他冷眼望着她在火焰之中的垂死挣扎。
汽车的后座,蒋勋和蒋梨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蒋悦然尖叫连连,火开始灼烧她的双眼。
彭青起身倒着走,他残忍地想要亲眼见证蒋悦然的死亡。
蒋悦然在死亡之前,使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撞开了车门,她匍匐挣扎着爬出来,焦黑的双手艰难地在地上动着,她的眼睛已经瞎了,却依然能够精确地判断出彭青的位置。
她声嘶力竭:“彭青!你骗得我好苦……!”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嗜血残忍的男人!他用满满的虚情假意设计了她的死无全尸!
彭青慢慢地走出了隧道,四周早都被顾眉生的精心安排下封了路。身后的隧道里忽然传出几声爆炸巨响,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建筑物在顷刻间崩塌。
隧道里的蒋家三代三人都葬身其中,尸骨难觅。
蒋勋是荣城里最德高望重的退休外交官,他的死亡引来了社会多方的关注。其中,不乏蒋勋当年与顾家以及白沫先的那些陈年旧事。
*
4月初,眉生的身体终于渐渐好转。张小曼人在香港,说了好几次要回来照顾怀孕的女儿。
顾眉生与栾亦然一商量,决定去香港探望母亲。
四月的香港已经初显热潮。
张小曼见女儿来,心情很愉快,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子适合孕妇吃的菜肴。
春节的时候,栾亦然和眉生已经来过一次香港。
张小曼一直很喜欢香港,她的粤语也有底子,住在这里全然不觉得别扭。2月份的时候,她与女儿商量:“我在这里还有几个旧友,想请他们帮帮忙,为我找一份教书的工作。”
眉生问母亲:“妈妈,您这是打算在这里长居吗?”
张小曼说:“长居是不现实的。你外公和外婆还在荣城,你又快要生孩子,我只是想趁这几个月过一过自己过去一直希望但总不能如愿的日子。住几个月而已。”
“那又何必出去工作呢?”
张小曼笑:“不然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打发日子呢?总要找些事来做。”
眉生不愿干涉母亲的决定,她笑着颔首:“好,那我过段时间再过来看你。”
4月,顾眉生再见张小曼,觉得她眉眼间的忧郁散去了许多,话也显得多了起来,笑容不时爬上母亲的脸庞。
心情影响外表,眉生甚至觉得母亲胖了一些,整个人也显得年轻了不少。
张小曼在这里有她自己的生活。
栾亦然与眉生早晨起来,只看到厨房里有温热的早餐,张小曼已经出门去工作。
周末,她会约上朋友一起练练书法或是画画。
晚上吃饭的时候,眉生不禁笑着对她说:“又是你要我们来,你却每天这么忙,连人影都见不到。”
张小曼笑,说:“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妈妈懂得。”
眉生从未在秋波弄里见过母亲这样的笑容,她也陪着母亲笑。
她知道,母亲在这里是真的很快乐。
4月5日,栾亦然有很多工作,眉生陪他一起回荣城。张小曼去机场送完他们,回家的路上经过一间复古的茶餐厅,忽然觉得很熟悉,于是下了车走了进去。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栾倾待。
栾倾待身上穿着一件休闲的格子衬衫,他坐在角落的沙发坐上,微笑着朝她挥手。
起初,张小曼以为那只是她的幻觉。
她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栾倾待。
栾倾待起身走向她:“没有看到我吗?”
“看到了。”张小曼语气倒是很平静的,“只是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栾倾待淡笑望着她:“不是来吃饭的吗?一起坐吧。”
张小曼跟着他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栾倾待替她倒了茶,“原来你也记得这里。”
张小曼看着他,轻轻点头:“我们曾经来过,这里的蛋挞和丝袜奶茶很出名。那一次,我们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吃到嘴里却没想到是一股香樟味。”
栾倾待轻轻笑起来:“那是我吃过最难吃的蛋挞,却是终生难忘。”
张小曼慢慢喝了几口茶,盯着眼前的茶杯,问道:“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
栾倾待说:“旧金山,香港,澳洲,英国。四处游走。”
“老爷子知道你的事吗?”
“还不知道。”
张小曼抬眸看向他:“栾亦然知道?”
栾倾待颔首:“是。假死远离荣城,远离你,是当时我为了保护你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张小曼沉默着站起身,在栾倾待全然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她将一整壶绿茶都倒在了栾倾待的身上,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去。
栾倾待急匆匆地追出去,街道两侧,皆不见女子熟悉而曼妙的身影。栾倾待颓然地重新回到了餐厅。
张小曼站在某间珠宝店的玻璃门口,清晰地将他脸上的表情悉数看在了眼中。
时至今日,张小曼才真正看清楚她与栾倾待之间的情感模样。
薄脆,浅薄,不堪一击,根本承受不起一丝一毫的生活之重。
情绪在焦灼起伏之间慢慢归于平静,张小曼又重新回到了餐厅里。
她望着对面的男人,说:“那一年,我们的世界里还没有顾鸿华。你来香港看我,你信誓旦旦地抱着我,说:小曼,我栾倾待对天发誓,这辈子都会对你好。我总有一天会娶你。”
“我相信了。”
“后来,顾鸿华费尽心机想要娶我。你呢?你在哪里呢?”
栾倾待面色有些凄惶:“小曼……”
“董秀雅出事,我母亲的手指被折断,家中遭遇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我每晚睡觉都会被枕巾上潮湿一片的泪水给惊醒。那时,你又在哪里?”
“一次又一次,你总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悄然消失。”张小曼轻轻冷笑着:“但你却口口声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两人一时间沉默无言。
许久之后,张小曼望着栾倾待,说:“栾倾待,我们之间的那些前尘往事,不如就此终结吧。我对你曾经是一根筋,爱你信你,为你等为你哭。我的人嫁给了顾鸿华,心却不知廉耻地替你守着。我在婚姻里不忠于丈夫,在感情里不幸福,我却将这一切都怪责在了顾鸿华一个人的头上。”
“如今想来,我这样固执地守着这份感情,得到了些什么?”张小曼轻轻叹息:“我们以后就不要见了吧,我已经不爱你了。至于你,恐怕是早就心里没有我了。”
栾倾待连连摇头,他急急地想要去握张小曼的手,“不是这样的。”
张小曼已经收回了手,准备离去。
栾倾待望着她的背影,竟忘了自己正身处闹市,忽然大声开口道,“小曼,你难道不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吗?”
*
这一定是世上最为荒诞的笑话之一。
身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张小曼竟然不知道自己除了眉生之外,还有过另外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如今身在何处?是生还是死?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张小曼想得头痛欲裂。
她还是认得住所的方向的,她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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