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长情,换你偿情》第162章


就在他蹰踟不决之际,那女人在书房里向父亲讲述了女儿遭遇车祸,命在旦夕的事。见郝父只是蹙紧眉头,一语不发,她拽着郝父的衣袖苦苦央求,“如果……如果那车真不是你派来的,如果你还念及发小同窗的情份,就去医院给小若输点血……医生说她随时有可能面临截肢的危险。要不是我的血型和小若不符,我今天也不会来求你……”
“别说了。”郝父一口打断她,雷厉风行的拉着她,一起走出书房。
那女人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一开门,正好看到伫在门外的郝驿宸。
仅管只有十二岁,但他的身高已经超过很多成年人,就连那张藏在阴影下的脸庞,也被掩映出一份超出他年龄的阴郁。
“你……你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郝父一脸错愕,没想到他会站在门外偷听。
郝驿宸没有回答,目光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尔后,扬起下巴,充满敌意地问,“她是谁?”
“和你没关系,回去睡觉。”郝父不怒自威,也不愿浪费时间和他解释,和那女人比肩并齐的下楼了。
在郝驿宸的印象里,父亲从未用这种生硬的态度和他说过话。全都是因为这女人,和那个突然冒出来,被大货车撞得支离破碎的小妹妹吗?
他返身气冲冲的回到房间,窝在被子里,生了半晌的闷气,直到楼下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被雨声彻底的淹没……
两天后。
郝驿宸放学回家的路上,骆管家听从他的命令,把车拐进了医院。
不是郝驿宸心血来潮,而是他的父亲已经有两天没回过家。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过,所以郝母浑然不放在心上,但郝驿宸心知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把那女人来访的事告诉母亲,家里的佣人们也不敢多嘴。
走进医院,稍加打听,便得知那个叫安若的小女孩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住进最昂贵的icu病房里。夹反沟巴。
这都是父亲授意安排的吧!郝驿宸站在病房门口,从探试窗只看到一张被各类仪器包围的病床。那个蜷在白色床单下的身影太过娇小,几乎让人遍寻不着。
“哎,你说奇不奇怪,这个小安若明明有爸爸,为什么那天晚上,来给她输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喜当爹的吗?”
两名年轻的护士略带嘲讽的走出来,尔后,交头接耳的走远了。
郝驿宸厌恶的瞪着对方的背影,趁着这个机会溜进病房。
这一次,来到床前的他看清楚了,七岁的安若像具没有生机的破布偶,脸,额,颈,手……但凡眼力能及处,几乎不是用纱布裹起来,就是抹上了厚厚的创伤药。
那一瞬间,在郝驿宸心里,因为她私生女身份堆积起的愤怒和怨气,霎时烟消云散。
不管是谁,都不该把黑手伸向这么一个羸弱无辜的生命。
被单下的身影动了动,两条细眉痛苦的拧在一起,她突然睁开眼睛,乌黑的瞳仁里映入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她的身体太痛,痛得咬着下唇,几乎说不出话来。但这至少让她瓷白的小脸多了一分颜色。
郝驿宸俯身看着她,信誓旦旦:“我是你哥哥,郝驿宸。”
对!那就是郝驿宸在十二岁时,留给她唯一的一句话。随后,他就被匆匆而入的护士撵了出去。此时,坐在骆管家车内的安若,在骆管家的讲述下,恍恍惚惚想起了那段短暂的几乎稍纵即逝的回忆。
当时,被病痛折磨的她,哪里记得那么多,只觉得是个年纪轻轻,长相英俊,却跑错了病房的神经病。
那么后来呢?
既然郝驿宸把自己错当作他的小妹妹,后来,为什么没像贺天擎来看过她,甚至连脸都再没露过一次呢。
骆管家好像了看穿了她的心事,从后视镜内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那段回忆继续讲道: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郝驿宸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在踏进医院前,准备对安若发泄的怨怼被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取代。他生平头一次觉得,有个妹妹,其实也不错。如果,她还要需要输血,或许自己也可以像父亲一样为她贡献一点点。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何其讽刺。
回到郝家,刚爬上楼,母亲的嘶吼便从起居室内传出来:“我有驿宸,我帮你生了儿子。我为什么要派车去撞她,我压根不知道,那贱货居然帮你把女儿都生出来了……”
“住嘴!”郝父一声厉喝。
可郝母没有收敛,依旧歇斯底里的叫道:“所以,我要撞也先撞死那个贱女人。”
“啪”的一声,耳光清脆。
郝驿宸站在楼梯口,愤怒的皱了皱眉头。
父亲和母亲虽然吵吵闹闹许多年,但他从没见父亲对母亲动过手。
这时,骆管家神色黯然的和他一道在楼梯口站定了。
郝父耐人寻味的声音从起居室里传来,“你说你帮我生了个儿子。那是谁的儿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害怕驿宸失去郝家的地位,失去一切,所以派人想除掉小若!那么今天我也把话放在这里,我只有小若一个女儿,将来,亦安以及郝家的一切,你和驿宸一毛钱也别想得到。”
郝驿宸的书包,一下子从肩头滑下来,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起居室内的两个人,迅速拉开门走出来。
看到儿子两眼放空,脸色煞白,郝父一蹙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郝母捂着被扇红的脸颊,讷讷的叫了声儿子的名字。
但郝驿宸谁也没理,凝滞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若有所思的定格在骆管家的脸上……
他要离开这个家,他要去国外读书,而且,永远也不再回来!他会把这个该死的家,和家中的一切都留给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妹妹”!
安若听到最后,不由望着窗外,悲哀的扬起了嘴角。
她从不知道在郝驿宸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还掩藏着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也许,失忆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到了目的地,下了车。
看到眼前巍峨堂皇,高耸参天的酒店,骆管家略显诧异,不明白她和儿子怎么会住在这儿。
安若云淡风轻地一笑,告诉他,“我现在已经不是贺太太了。”
骆管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安若还是淡淡的一笑,“回美国。今晚就走。”然后,永不再回来。
澄澄听到这三个字,不知怎么,困惑地看了看母亲。
骆管家踌躇着说,“其实,我相信郝先生如果知道你和贺先生离了婚,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安排……”
“呵,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安若苦笑着摇了摇头,再说什么是合理的安排,“这世上有一个成语叫身不由己。我原以为,心甘情愿躲在郝太太身后多年的你,应该比我更能理解这个词的涵义。”
骆管家一怔。
安若拉着儿子,转头踏上酒店门前的台阶。
骆管家在背后又叫住她,“有件事,刚才出门时,太太让我问问你。关于你的儿子澄澄……”
安若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冷冷的打断了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们郝家都将迎来一个真正的孙子。”
“可……”
“我和郝家没有任何关系。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安若咬牙切齿的说着,义无反顾的走进酒店。
她知道,郝母这是对澄澄的身世还放不下吧!不过,现在的她,打心眼里痛恨郝家,痛恨一切和郝家有关的东西。恨鬼迷心窍的郝母,恨给母亲带来一生不幸的郝父,恨他的优柔寡断,更恨那个听从父亲遗命,骗了自己,让自己无可救药爱上他的郝驿宸。
安若心不在焉的站在总台前,对总台侍应生要求,取回自己托管的行李。
澄澄扯了扯她的衣袖,苦恼地问:“妈妈,真的只有我们两个去美国吗?”
“嗯。”安若几乎知道他要问什么,蹲下身,耐心的向她解释道,“澄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离婚就是以后再也不会和我们一起生活,但我和爸爸还是朋友。如果你特别特别想见他的时候,可以和他视频电话……”
“我知道,就像dave的爸爸妈妈一样。”澄澄说了一个以前生活在美国邻居小朋友的名字。看起来,他对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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