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城二代VS村二代》第109章


来人是彦彦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李明丽,去年才招聘进学校的老师。她满面急色,气喘吁吁,一见尤晓莺就脱口而出,“尤校长,彦彦不见了——”
尤晓莺同李老师大眼瞪小眼,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的李老师,顺着尤晓莺的目光,同样发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连环画的彦彦同学。面上的表情,一瞬间凝滞住,说不出地滑稽。
小丫头却完全没感受到气氛的诡异,一副乖宝宝的表情同李老师打招呼,“老师好!”想了想又偏头道,“李老师你布置的作业,我都写好交在讲台上了。”
过了片刻,尤晓莺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问李老师道,“小李,你布置作业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我把题写在黑板上就说了句,‘同学们,把黑板上的题目抄写下来,全部做完了就可以回家了。’”显然李老师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上嘴皮直哆嗦,“这、这怎么可能?好几道算术题二年级的学、学生都不见得做得出来呢!”
尤晓莺同情地看着李老师,轻吁一口气,解释道:“三年级的一部分算数题,彦彦都已经会做了。”
李老师:“……”
☆、第8章 。21
“妈妈,老师教我们画了小红旗,你看漂亮吗?”一进屋彦彦就挣脱方远的手,蹬蹬蹬地扑向尤晓莺,左手挥舞着面小红旗,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凑上去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从不远处丈夫那既无奈又带着温和的神情中,尤晓莺能猜到他一路上肯定没少应付女儿叽喳的炫耀。她早养成习惯了,凡是彦彦在美术老师那学会点东西,一回家立马求奖励。夫妻俩也很是鼓励这种行为,其实小孩子的好胜心更旺|盛,父母的表扬是他们努力坚持最好的动力。
“那让我看看,彦彦今天学会什么?”待看清小红旗上的图案,尤晓莺不禁一怔。尽管孩童的画笔带着几分生涩稚|嫩,但也能辨别出那红底旗面上的五片白色花瓣,这分明是一朵洋紫荆花。最近在电视新闻与纸面报道上频频出现带着这图案的红旗,这是一面——紫荆花旗帜!
是呢,再过两天的七一建军节就是香港回归祖国怀抱,举国欢庆的大日子了!
尤晓莺稳了稳激荡的心神,柔声道:“彦彦知道这面红旗象征着什么吗?”
五岁多的小姑娘说话条理还算清晰,“老师都教过了,这朵花叫作紫荆花,是香港区花,代表香港;这一大|片红色代表着祖国,象征香港永远是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对不对?”
“对、对,彦彦真乖!”尤晓莺“吧唧吧唧”响亮地在女儿的左右脸颊亲了两下。小丫头撅起嘴用带肉涡的手背抹脸,似乎是在嫌弃妈妈留下了口水。“彦彦拿上这个小旗子,跟妈妈下楼去找外公外婆好不好?”
在尤父尤母面前,彦彦又在将刚刚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赢得了两位老人开怀大笑。一向对儿女严厉的尤父,也动容地将彦彦抱在膝上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吻。
有了尤晓莺先前的偷袭经历,小丫头这回学精灵了,两只小手抚在尤父脸上,圆|滚滚的身子往后一仰,表示拒绝,“不要嘛,外公的胡子好扎人哟!”
祖孙三代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六月三十日的午夜,万家灯火通明。即使是安县这样的小县城,推开窗也能看见全城一片灯海。今夜无人入眠,无论是耄耋老人,还是牙牙学语的孩童,无数双含|着热泪的眼睛,无数自竖起的耳朵,全副心神都牢牢被面前的电视荧屏画面或是收音机的广播声锁定。
十一时四十二分,交接仪式正式开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见证着护旗手入场,象征两国政|府对香港政权交接的降旗、升旗仪式开始。凌晨前的最后一分钟,在m国国歌乐曲声中“米字旗”缓缓降落。,m国在香港一个世纪的殖民统治宣告结束。紧接着零点钟声敲响,激动人心的神圣时刻到来了:伴随着军乐队奏起雄壮的国歌,五星红旗和紫荆花旗一起徐徐升起。
荧屏内外都沸腾了,尤家客厅里男女老少,济济一堂,无数人眼睛里噙满激动的泪花,压抑在嗓子眼里的欢呼声宣泄而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窗外响起了烟花爆竹声,小县城在下一刻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比过年还热闹。尤家一大家子,儿子媳妇、女儿女婿,搀扶着老人、抱着孩子,全家簇拥在阳台上看烟火。
头顶炸开璀璨的烟花,尤母感叹道:“记得九三年,我被单位抽调到深圳开会,在分界的中英街逛过街,那时候香港还是外国人的地方我们过不去。现在都回归了,不知道还有不有机会踏在香港的土地上看看啊!”
“妈,肯定有机会的。等学校一放假,我就陪你和爸一起去。不仅香港,我还带你们去澳门呢!”尤晓莺挽住母亲的胳膊。
“那好,晓莺说的大家可都听见了啊!你们都是证人,她要是反悔,可帮着我声讨她。”尤母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姑姑,姑姑——”大侄女尤涵扯着尤晓莺的衣角,“也带上我吧,我也想去。听我们同学说香港有海洋公园呢!”
尤涵早出落成大姑娘了,今年初中毕业,她神情里混杂着兴奋与渴望,却没半分羞怯。
气氛有些凝滞,众人的目光都转向尤晓莺带着无形的压力。一旁的的哥嫂都没出声喝止,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凑热闹哪都不嫌多,其他几个小鬼头见状嚷嚷着也要去,彦彦跟在其中附和着。
尤晓莺还真有点骑虎难下了,她带父母去旅游散心是为了孝顺,满足老人家的心愿。可带着一群半大孩子出远门,不说麻不麻烦的,万一有个闪失她承担的起吗?
下一秒方远站出来解围,他基本能领会尤晓莺的顾虑,“涵涵,你姑姑就这么一说,具体什么时候去香港,还早着嘞!”
方远三言两语地将几个闹腾的小鬼安抚好。仿佛刚刚的尴尬没发生过一般,大家伙又继续乐呵呵地看烟火。
夜深人静,尤晓莺在床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心里有些堵。这些年同哥嫂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自问对家里人不薄,从不吝啬。哪怕是方远出差给彦彦带回来的玩具零食,她都会想着匀出几份给娘家的侄男侄女。三个嫂嫂张口要护肤品,她也痛快地托冯露寄来,花费都是自己掏腰包。她始终觉得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妹、一家人,谈钱伤感情,可时间久了,是不是在下一辈眼里她这个姑姑就是个耳根子软、有求必应的冤大头呢?
“怎么睡不着,心里不痛快啦!”看烟花时,方远就察觉到妻子的情绪低落了。这种滋味他深有体会,你越是把血缘之情看得重要,就越容易受到来自亲人的伤害。他们把你的付出视作理所应当,甚至会变本加厉地要求更多。
回想起与父母最近的一次谈话,母亲眉眼带笑提起弟弟方航,他现在在深圳的某家贸易公司上班,颇受老板器重,可谓顺风顺水。如今也算站稳了脚跟,他打算年后就把父母接过到深圳……如果仅是这些,自己做哥哥理该感到欣慰,毕竟最浮躁的弟弟变踏实了。可母亲话风一转,提到方航一个人打拼多么艰辛,在外面这些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为了节约点钱凑合住在地下室里,方父要真跟过去,他那伤腿可受不了地下室的潮湿云云。
当着父母的面,方远一直压着火气。他早听相熟的暗示过,父母隔几个月就会汇些钱到深圳,究竟寄给谁的不言而喻。自家有多少家底方远心知肚明,父母早年还年轻力壮时就没有攒下什么私房。这些年是他掏钱为父母翻新旧屋,按月孝敬父母生活费,落在他们口里还不如小儿子寄回家的一堆零碎贴心。父母拿他与阿茹的孝敬贴补小儿子是他们的自由,他也没法管。但母亲一个电话打到邻市的大妹家里当着妹婿的面,让阿茹借钱给小儿子买房子是什么意思?阿茹才刚怀孕,婚后还一直住在婆家看公婆脸色行事呢!
“恩,有点膈应。”脑袋蒙在被子里,尤晓莺声音闷闷的,她在反省,自己一开始把兄弟姊妹拴在一起的想法太一厢情愿了。可能自己钻牛角尖了,但她也不是没见识过三个嫂嫂妯娌间的机锋暗战;当面讨好,背地里说自己酸话的事,她也撞见几回。明明是一家人,和善的面具下却都有各自的算计。这些她知晓却不去理会,不是她麻木,只是看在父母的情面上,懒得跟他们斤斤计较,但今天连看着长大的侄女都学有样学样了,缠着自己要这要那!
“谁惹你不开心了,离他们远点不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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