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迷民国》第105章


闺秀模样。
当然,对于如何成为一个成功的名妓,南香玉也有自己独到的心得。那就是外表可以像大家闺秀般毫无风尘气,媚态却绝不能少。有道是“旦而不媚,非良才也”。妓女其实也一样,一定要够媚才够风情。
但是,如何在大家闺秀的外表与风尘女子的内在之间,恰到好处地卖弄风情,这里头有一个极其微妙的度。要说这个度很不好拿捏,太过闺秀了,就成了木头美人;太过风尘了,又显得有些低贱。
然而,南香玉却凭着自己的悟性,将这个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从而成就了自己印香楼头牌红伶的艳名不衰。
花听知道,妓女并不像一般人想像中的那样,都是迫于无奈选择了皮肉生涯。事实上,像南香玉这种在妓院长大,从小就被作为摇钱树精心栽培的红倌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受到的折磨摧残最少,得到的利益好处最多,她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奢侈糜烂的寄生生活。让她们离开青楼去靠做工养活自己,她们还不愿意过那种艰苦日子呢。
但是,作为印香楼风光无限的头牌红倌,南香玉一直信心满满地自认是一个可以凭借美色征服天下所有男人的女人。事实上她也的确如此,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都会或多或少地为她着迷,石榴裙下臣服者无数。
不过,花听在前段时间有所耳闻,三鑫商社的会长陆予是南香玉在这样一个风月场所中,唯一得不到的那一个。
在南香玉多年的风月生涯中,她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过,却无比清晰地记住了唯一一个不为她所动的年轻刀手。她所有的美色与风情,在他那里似乎都是如风过目,无痕无迹。
南香玉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她深知一个女人要在最好的年纪把自己更好地推销出去,所以,陆予拒绝了她没多久,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简茂生搞在了一起。
但也因此头一回嫉妒起了别的女人——也就是陆予现在的追求目标白花听。在此之前,从来都是只有别的女人嫉妒她的份儿。嫉妒她的花容月貌;她的千娇百媚;她的风情万种。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愿意花钱来捧她的男人再多,终究都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一个。
花听一个回头,便看到了左手边第三张圆木桌上,正同几个大腹便便的客人们举杯畅饮的陆予;他似乎老早在等她的注意,在她的视线调转过来之前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朝她眨了眨眼睛,眼波掠过对面坐的南香玉,也是毫不拘谨地露齿一笑,算是招呼。
南香玉却是神情复杂地看了花听一眼。
她在妓院呆了十几年,别的见识不敢说,对男人的阅历绝对无人能出其右。而陆予这个男人,有着她前所未见的特别。他不但不嫖不赌不抽鸦片,而且还连烟酒都不沾。在一群乌七八糟浊如泥的嫖客中,简直如一泓清泉似的令人心爽神怡。
他的形式做派虽然残忍决断,却浑身透露出一骨子的儒雅闲致,再说了,他还是个教书先生呢!
这样的一个男人出现在你眼前,他既透明又神秘,怎能教人不心动?
当然,除花听外。
对于自己的归宿,南香玉是非常希望可以托付给陆予这样的人,虽然他表现得不近女色,像是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她了解男人了,越是那种不轻易对女人动心的男人,越是容易在动心后彻底沉沦,从此矢志不渝情深不移。
可惜那个人是白花听。
“这次走的这批货……”白起鸿缓缓慢慢张了口,眼角笑意颇附深意,他很是时候地将视线调转到了花听的脸上,“我需要三鑫商社的人。”
花听的嘴唇在酒杯边沿略微地停顿了下。
白起鸿继续笑,“不过我和三鑫的人没打过交道。”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
花听也是极度配合的,“我试试。”
南香玉眼中的敌意便又深了一层。(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三章
知道那批货物紧急,饭后,花听就约了陆予打算在北外滩附近散散步。
不过才刚走出印香楼大门不过十几米远,忽的听到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响,像是打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花听同陆予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发现身后不远处的街口,一头载货的小毛驴面前碎了满地瓷碴,一个五大三粗满脸蛮横表情的男人,正在冲着牵驴的老汉大声嚷嚷着:“我的雍正金珊瓷啊!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啊!你这个臭赶车居然这么不开眼给我撞碎了!你赔我的宝贝!你给老子赔!”
牵驴老汉衣着寒酸,面容苍老,一看就是下层靠出卖劳力为生的穷苦人。他惊慌失措地辩解:“这……这可不是我不小心,这位爷,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好吧?怎么……怎么反过来说……”
“胡说,明明就是你撞了我,满街的人都可以作证。你们大家说是不是?是不是?”男人表情颇为愤慨地环顾了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你们说是不是!?”
蛮横男瞪大眼睛团团地问了一圈路边停下看热闹的路人们,没一个敢吱声说不是。他越发得了意:“看见没有,大家都可以作证是你撞了我,碰坏了我的宝贝金珊瓷。不用说了,赔钱吧。”
花听看着看着便明白过来,原来是让她瞧见碰瓷的祖先了,这个蛮横男简直可以当选碰瓷学校的荣誉院长啊!
“这……”老汉知道遇上难缠的主了,只能又气又怕地怯声发问:“要赔多少钱啊?”
“这可是雍正金珊瓷,平时你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看你老汉年纪一大把还要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算了,就赔个一百块吧。”
老汉惊得面无人色:“什么?一百块?你卖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赔不起啊!”
“我卖你作甚?就你这把老骨头能卖多少钱啊!你要是拿不出一百块钱来,那就干脆把驴抵给我得了。”
蛮横男一边说,一边伸手去牵驴缰绳。老汉急得赶紧躲开,眼泪汪汪地哀求:“不行啊,我们家全靠这头毛驴拉货谋生,你要是把它牵走了,我们一家老小就要饿肚子了。你行行好吧!”
蛮横男说着说着开始动手抢缰绳了,老汉急得跪下来求他,眼泪在皱纹遍布的一张老脸上流得到处都是,声音也无比哀切可怜:“这位爷,求求你行行好吧。我兜里有两块法币全给你,千万要把驴给我留下来呀!”
老汉如此可怜的模样,让不少路人都露出同情之色,但是还是没有人敢出头替他说话。
花听本就见义勇为,狭义心爆棚,便要上前同男人理论一番,可她刚迈出去一步,就被身边的陆予给拉住了手腕。
“白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他笑着眯缝了一双眼,“这些碰瓷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你敢搅黄他的事,他就敢动手揍你,才不管你是男是女,统统照打不误。要不然,为什么街上这么多人都没一个敢出头的呢?”
“你这意思是我还怕他了不成?”最受不了就是激将。
“不是。”陆予眨眨眼,松了手间力道,“我的意思是,交给我吧。”
就在蛮横男强行从老汉手里抢走驴缰绳时,满街静默不语的路人中,三鑫商社的社长陆予忽然排众走出来。他走到碎成一片片的瓷碴前,弯腰拾起了一片仔细看了看,然后彬彬有礼地说了一句话:“先生,你刚才说这是雍正时期的金珊瓷,可我这看起来明明像是新瓷啊!”
街口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部落在这个胆敢与蛮横男“唱反调”的人身上,视线锁定处,竟是一向不爱管街边闲事的三鑫商社的社长!不免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知道这陆予有些来头,蛮横男的流氓气焰顿时有些熄了,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这位先生,我们的事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陆予倒是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们的事的确不关我的事。不过你说这是雍正年间的金珊瓷,但依照我对瓷器的研究来看,这不像是有年头的古瓷,应该是新瓷才对。因为古瓷年代悠久,长期受到空气和尘埃的侵蚀,再加上气温的作用,会使釉面分子失散,釉面开片紧实;而新瓷的开片则呈崩裂状。如果你坚持说这是古瓷,不妨指点我一二,看看到底古在哪里呀?”
蛮横男自然指点不出来什么东西,一张脸憋得通红也说不出一句话。花听趁机走过去,就着陆予手里的瓷片看过一眼后,忍不住地奚落他:“雍正年间的东西,到现在也两百多年了吧。可是你存心弄碎的这玩意儿,能有两百天的出厂期就算很不错了!”
陆予顺着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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