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第113章


方洲想了想,道,“我认为,她是对我们当初的婚礼不太满意。”
苏小鼎愿闻其详。
方洲开始考虑结婚的时候,年纪和方骏相仿。从古至今,婚姻是大多数男人和家庭的选择,历史证明了它在经济和繁衍上必定有其先进性才能全球范围内坚挺了几千年。他不过一俗人,不想挑战世俗和历史,当然必定会结婚。
贺云舒是他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必定是母亲名单里排在最后的一位。可她长相很合他的胃口,性情不错,谈吐大方,最重要的是,他了解她。
是的,方洲和贺云舒虽然是相亲才亲近起来,但在初高中时代,他们曾是同班同学。
无论从哪方面而言,她是最合适的对象。
做生意,既讲究多看几家,但在遇到合适的目标的时候,也讲究眼疾手快。
他二话没说,立刻表达了自己要结婚的意愿,将这事提上了日程。
半年时间,完成了约会、热恋、订婚和结婚的全过程。
当然,方洲很忙,每天工作时间不少于十个小时,因此,诸多结婚事宜,是交给团队处理的。
“也就是说,你只负责出席?”苏小鼎发问。
“我也给了她最大的自由。”方洲没回答,为自己这样辩驳。
苏小鼎懒得和他争论对错,“既然如此,你认为大嫂不满的是什么?”
方洲看着她,略有点尴尬,半晌道,“我妈——”
方家豪富,虽然在全国排不上名号,但在平城响当当。贺家小康,对上大多数的结婚对象都不虚,但对上方家,心里还是会有些打鼓。底气一弱,表现在外就是不太敢争取主权。
按理,婚宴大多会征求新娘子的意见。
婚纱还是传统喜服?草坪婚礼还是平城酒席?酒店还是自行搭建婚宴场地?
全没有。
因那时候南山会所刚落成,需要一个对外宣传的机会。方家主母拍板,不是正好吗?结婚就放南山会所了。那边是传统的建筑,当然要做传统的婚礼。喜服已经请师傅做好了,首饰也不需要操心,酒宴就让会所的厨师做,至于来往的客人,住里面也方便。
决定完了后,她冲贺云舒问一声,“云舒,我都安排妥当了,你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贺云舒哪儿敢说不满?纵然有想要的,找时间和方洲说一说。
方洲则道,“你和妈妈决定就好了,我这边没什么意见。”
因此,传统的平城婚礼上,新娘子贺云舒木偶一般跟在方洲身后,向数百没见过的亲戚奉茶。头顶金冠,脖子上挂了沉重的金项圈,脸涂抹得绯红。
“她把结婚的录像和照片全烧了。”方洲最终道,“就在上个月。”
上个月,就是年前。
苏小鼎不知该如何评价。
方洲又道,“相亲的时候,我说过我家的状态,可能会有一定的委屈。这要求我的妻子温柔,坚定,能包容。我问她能不能做到,她说能。当然,我自己也有观察,认为她确实十分合格。也就是说,这场婚姻里,我和她都可能高估了她的承受力,因此双方都得付出代价。”
“结婚的委屈只是一个开始,后面五年多也许还有更多,但已经没办法一一追究。”
苏小鼎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十分难办。
方洲对婚姻的态度极端不尊重,只求快求稳,几乎没睁眼看过贺云舒;而贺云舒恐怕对方洲颇有些想法,又被他主动伸出的橄榄枝迷惑了心智,轻率地同意了这门婚事。两人几乎没有感情基础,五六年的婚姻全靠契约和人品维持。甚至,苏小鼎眼中怀疑他们有没有过真情实感地聊过。
这种当事人不出力的婚姻,在举行婚礼的时候就定下了结果。
她抬头道,“抱歉,这事可能没办法帮你。”
方洲有些遗憾,但也没办法强求。
“我个人认为,大哥应该撇除叔叔阿姨,跳出家庭环境来解决这个问题。”她道,“打个比喻,大哥做生意搞定客户,从哪方面着手?”
方洲抬手,摸了摸下巴,“无非父母亲友或者对方的个人爱好,仔细琢磨,总是——”
苏小鼎点头,“大哥既然把婚姻关系当成一件必须完成的工作看待,何不彻底将大嫂当客户对待呢?你也可以仔细琢磨她的喜好,她父母的喜好,她的亲友。毕竟,要搞定一个事关下半辈子的大项目。”
方洲表示感谢,会考虑她的建议,然后走了。
苏小鼎保持得很客气的脸马上垮了,她立刻给方骏打了个电话吐槽,“你哥真是个极品,你嫂子能忍他这些年更是个大极品。”
方骏道,“亲爱的,我哥的事你别管,给多少钱都别管。”
“知道。现在我定力很好了,钱这玩意已经不太能诱惑我了。”她长长地舒一口气,“幸好咱们没玩闪婚,一辈子的事情,该做的功课必须做,一点也不能省。”
“是是是。”方骏敷衍道,“我明后天要出差一趟,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把我老婆饿瘦了。”
苏小鼎有点蛮横,“那你得把两天的菜给我做好放冰箱里。”
“这种事怎么可能让我老婆操心,当然已经办好了。”
苏小鼎笑嘻嘻挂了电话,感觉自己的心智退回十八岁。
第九十一章 
方骏挂了苏小鼎电话,向垣在旁边说了一声,“老婆奴”。
方骏冷笑一声,“彼此彼此。”
向垣抖了一下手里的资料,让司机开车。
方骏舒舒服服靠在后座上,“希望这一趟顺利。”
向垣要去隔壁城看一块地,他跟着去建个议,顺道处理一桩私事。
难免,就提起了方洲的麻烦事。
“他也干得出来,居然想花钱找我家小鼎去探老婆口风。他们天天一张床上睡都不吭声,让我老婆去当夹芯板?”方骏不是很满意,“你说他怎么就不受教?你和沈川没少说他吧?我这不是演了个样板给他看?”
向垣笑一笑,“你手机响了。”
方骏摸出来看,无奈道,“说曹操,曹操到。”
仿佛是为了一起看笑话,方骏开了免提。
方洲的声音有点闷,传过来不太清爽。他道,“骏,你能不能给苏小鼎打个招呼。”
方洲给向垣丢了个你看吧的表情,问,“怎么了?”
“你嫂子确实不是很好。”
“生病的话送医院就好,小鼎能做什么?”方骏道,“你别去烦她,就按之前说的办。把工作放一放,带嫂子出门玩一趟,玩到她什么气也没了就好了。”
方洲叹口气,半晌道,“我刚回家,又被她砸了一下。”
“这次是什么?水杯还是烟灰缸?还是嫌你回家晚了?”
“大宝发烧,她发了条短信我没看见。不是水杯也不是烟灰缸,是垃圾桶——”
向垣笑了一声,将资料放下。
方洲闭嘴,“你在哪儿?怎么有人在笑?”
“你活该。”向垣出声,“别到处撒钱丢人现眼了,赶紧带你老婆出去玩吧。小事搞成大事,等真离婚的时候你比现在更惨。”
方骏跟着敲边鼓,“对啊,别怪我没提醒你。”
方洲暗骂了一声不仗义,挂电话了。
方骏对着电话笑,也按下了挂断键。
向垣看他一眼,道,“这次真找到人了?”
方骏点头,找了楚朝阳小一个月,可算是找到了。
乡野土路,荒草掩墙。
起伏的丘陵地,半坡上一个不知修了多少年的老庙子,有一半的屋顶和墙壁半垮未垮。空气里隐约飘着香烛的味道,却又配合着一两声鸡鸭的鸣叫。
方骏把车丢在外面的村道上,步行了约莫半个小时才抵达。
他看看皮鞋上的湿泥,再看看手机上只有半格的信号,真不知楚朝阳怎么找到这个地方。
庙子的门半破,一个中年和尚正在屋檐下整理工具,似乎想凭个人的力量去修屋顶。
“师傅——”方骏喊了一声。
和尚行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不能说话。
方骏略有点意外,客气道,“楚朝阳在吗?我是他朋友,有点担心,过来看看——”
和尚走到门口,指了指后面的山坡,做了一个垂钓的姿态。
方骏点头,顺着屋后面的小路而去。
山后果然有个水池,水面两三亩开阔的样子,冒出一些荷剑来。
靠岸边有一个木头和茅草搭的小屋,一根竹竿伸出来,鱼线落下去。
方骏走过去,却见楚朝阳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漂子。白色的漂子浮在水面上,动了一动,又动了一动,楚朝阳猛然提起,一条银白色的小鱼闪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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