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诱谜情》第147章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倏然间,我的心沉进了地底。我一直担心冯钊会对阿珩不利,却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一个相反的方向发展,冯钊被杀,阿珩成了嫌疑人,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的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我隐隐的感到不安,轻“喂”了一声。
“中午12点半,我在枫叶公园的爱晚亭等你”,阿珩的语气很急促,“一定准时来,千万不要把我约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他这样急着见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让我不用担心,事态的急转直下,惊心动魄。我一看墙上的时钟,已经11点半了,这里离阿珩所说的枫叶公园很远,驱车过去要将近一个小时。
我匆匆换好衣服,拎上挎包就走。我告诉春英有急事要出门,不在家吃午饭了。春英追过来,将一个袋子递给我,里面装着一个保温杯和几个水煮鸡蛋。“带着路上吃吧”,她也没问我去哪里,只说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我感激地伸手接过,春英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辈,总是带给我亲人般的温暖。
枫叶公园在滨城近郊,是一处深秋红叶遍山,仲夏绿荫压地,林木葱葱、花树繁茂的森林公园。爱晚亭得名于古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此时已是深冬,被霜风染得火红的枫叶,纷纷扬扬飘落,在地上覆盖了厚厚一层,漫山一片红褐色,我手拎着春英给我的袋子,行走在枫林间,脚踩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扰得我本就低落的心情愈加烦乱。光秃秃的枫树,在“沙沙”的伴奏中显得竟那样的孤单。
登上半山腰,远远就见到阿珩独立亭中的身影,孤寂、落寞而冷清。
我几步跨上石阶,将袋子和挎包放到凉亭的长椅上,慢慢走近了阿珩。他一见我,就将我紧紧地拥进了怀里。寒冬人烟稀少,没有外人打扰,我们在瑟瑟寒风中相拥取暖。
“葶葶,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他语意凄切,“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承诺这个月要娶你,但是暂时无法兑现了。”
我惊悸了一下,浑身不由自主的掠过了一阵颤栗,他没有忽略我这下颤栗,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你的手冷得像冰”,他的声音也在发抖。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仰着脸问。
他的手指握紧了我,深陷进我的肌肉里去,“事情已经发展到让我绝望的地步了。”
“你不可以绝望!”我高声喊,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绝望,“如果你绝望了,我怎么办,小宝怎么办,你要不负责任的丢下我们,一走了之吗?”
“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但是我要先把自己的罪名洗清了”,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如果我蒙冤坐牢,才是真的无法对你们负责任了。”
“有这么严重吗?到底是为什么?”我哑声问。
他拥着我走向长椅,“坐下,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
从阿珩讲述中,我得知了冯钊被害那天晚上阿珩的遭遇。
那天晚上阿珩有应酬,晚上11点才进家门。他一整天从早忙到晚,当时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动了,却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电话是一个中年女人打来的,要找她的亲戚,但是她打错了电话。阿珩告诉对方,没有这样一个人。那女人显得很沮丧,说她大概是记错了电话号码,又向阿珩求助,说她是从外地来投靠亲戚的,现在因为电话号码错误,无法和亲戚联系上,外面下着大雨,同时她因为膝关节退行性变,行动很不方便,所以请求阿珩为她提供帮助,送她去亲戚家。
“膝关节退行性变?”我想起了过世多年的妈妈,她也是因为膝关节退行性变,导致腿脚不便。
风云突变(三)
“就是因为那女人说自己膝关节退行性变,我才决定帮她的”,阿珩深深叹息,“当时我想起了你的妈妈,如果她不是因为下雨天行动不方便,就不会发生车祸,你和小宝,也不会那么痛苦。那晚外头下着大雨,我担心那个女人如果自己一个人在路边拦车,会发生意外的状况。”
“所以你冒雨出门去找她?”我心底被一片恻然的柔情所涨满了,他是为了我,我的痛苦,他从来都感同身受。
“是的”,他眼光虚渺的投射在脚下的石板上,“她告诉我,她在路边的一座电话亭里,电话亭位于南湖边一条寂静的小巷。我马上出门,开车过去,但是到了电话亭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那女人留下的字条,说她在附近的爱恋酒吧,请我到那里找她。”
那家酒吧处在湖边的一个转角处,阿珩随后又开车去了酒吧。湖边的夜间本就幽静,加上那晚下着下雨,因此路上并未遇到什么人,也很难为自己寻找到时间证人。
进到酒吧后,里面的空间不大,顾客不多,阿珩四下环顾了一阵,并未见到有女人独自在这里等候,便上前询问吧台前的酒吧老板娘,是否有一位女士单独来到这里。那老板娘想了想说,之前是有一位女客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好像在等人,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已经离开了。
阿珩白忙了一场,只得无奈回到家,上床睡觉了,那个女人也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
本以为只是一段小插曲,没想到却因此遭到警方的怀疑。阿珩确实如家里的保姆所说,是在12点半左右回到家。当时因为被那个打错电话的女人困扰,所以他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的表情。
警方讯问的时候,阿珩告诉他们,他在晚上11点50分到12点之间到过那家酒吧,酒吧老板娘可以为他证明。但是警方到酒吧调查时,那位老板娘说,她不太记得那个等人的女人,也认不清阿珩的脸了。更关键的是,从那家酒吧到冯家的祖屋,只有5分钟的车程,即便有人能够证实阿珩到过那家酒吧,他也依然有作案的时间。
“电话亭里的那张字条你有保留吗?”我问。
阿珩无奈摇头,“那张字条我记得随手放进了外衣的口袋,但是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了。算了,那张字条也证明不了什么,因为有可能是伪造的。”
我怜惜的看进他眼睛深处去,“早晨不是还让我不用担心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四面望望,寥落的苦笑了起来,“我上午到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大概10点左右,接到了冯诗菡的电话,她说家中的狗突然狂吠个不停,拼命刨土,从花园的花圃里刨出一堆东西。”
“什么东西?”我睁大眼睛,心脏不规则的跳动着。
他咬咬牙,“一根高尔夫球杆,还有染血的白毛巾和白色布袋。我几乎可以肯定,那根高尔夫球杆,就是杀害冯钊的凶器,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家的花园里。”
“栽赃嫁祸吗?”我心惊胆颤,“冯诗菡有什么反应?”
“她吓坏了,慌慌张张给我打电话,让我赶回去处理”,他苦恼的说,“我立刻赶回去,看到那些东西,我也懵了。我告诉冯诗菡,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我还有工作要出门去,等我回去后再慢慢想,在这之前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她会听你的话吗?她相信你吗?”我毫无把握,被害的是冯诗菡的爷爷,纵然她对阿珩的感情再深,如果阿珩是杀害她爷爷的凶手,她应该也不会袒护阿珩。
阿珩艰难的说:“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听我的话,我对她不抱任何希望,只是想要一个缓冲的时间。而且当时保姆也在场,就算冯诗菡愿意保守秘密,也无法保证保姆不会说出去。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着急的约你出来。我不知道这一走,要过多久才能再见到你了。我迫切的想要见你一面,现在只有你才能给我希望和力量。”
“你不能逃走,一旦逃走,警方会以为你是畏罪潜逃”,我急切地低喊,“你有打错电话的证明,只要找到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没有人可以证明我接到那通打错的电话,保姆只听到电话铃响,但是通话内容,她一无所知。”他因激动而脸色发红,“你太天真了,葶葶,那个女人真的存在吗?我现在怀疑,那通电话根本就是诱饵,目的是引我出去兜一圈,让我成为杀害冯钊的嫌疑人。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案发时间、地点,还有凶器,无一不指向我是凶手。如此周密的计划安排,实在太高明了。”
“是什么人要陷害你?”我的脑子里充满了零零乱乱的思绪和迷迷茫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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