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与玫瑰》第47章


梁逸唇角微勾,目光停留在苏夕的腹部,随即说:“你离我近点儿。”
苏夕朝他凑了凑。
他又说:“你衣服上好像有根刺,小心点儿。”
“哪儿呢?”
“腹部。”
“没有啊。”
“你把衣服撩起来看看。”
苏夕也没多想,撩起衣服的时刻,梁逸看到了她腹部的刀伤,血淋淋的,还没完全愈合,深深呼了一口气后,他命令她:“你回去继续养伤,不用管我。”
苏夕觉得被梁逸占了便宜,就想着也占梁逸点儿便宜,走之前,她再次提出那个要求——
“二哥,我看看你都伤哪儿了,严重不严重。”
梁逸艰难挤出一抹笑意,说:“你确定要看么?”
“看。”
“其实,我伤得最严重的部位是屁股,如果你想看……”
“……哈哈,那还是算了。”
尴尬的时刻,苏夕嘱咐梁逸好好养病,说晚上会过来陪他,并主动吻了一下他的唇。
梁逸是真的舍不得苏夕走,在她差一点推开门的时候,他难得跟她撒娇一回,憨态可掬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三岁孩子,“亲一下不够,再亲一下。”
看到这样的梁逸,苏夕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起来,对着梁逸的唇,温柔的亲了一下。
“我还要抱抱。”
“好,抱抱你。”
“最好再举高高。”
“哈哈哈这个真的举不动。”
捏了一下梁逸的脸,看他又活了过来,推门而去的苏夕,紧绷了两天两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梁老爷子他们都离开了梁逸的病房,苏夕上完药,趁护士不在,就蹑手蹑脚推开梁逸的房门。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十分钟前,梁逸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家老苏打来的,电话里,老苏是这么跟他说的——
“我给苏夕打电话始终关机,她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她好着呢。”
“那你代我通知她一声,她妈妈快要不行了,要急着见她。”
通过这个电话,梁逸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父母这些年之所以频繁出差,并不仅仅为了工作,而是去医院。
李慧澜早在五年前就病了,是胃癌。
为了不影响苏夕的心情,他们始终都没跟她透露一个字。前段时间,李慧澜的病已经到了晚期,被病痛折磨得无以复加的时刻,她非常想念女儿,死活不留在医院做化疗,只想利用最后的时日多陪陪苏夕。
可惜,苏夕什么都不知道。
挂断电话后,梁逸心里十分难受,是那种快要窒息的难受。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要他来跟她转述这个残酷的消息?
他该如何对她说呢?
完全不知情的苏夕,在看到梁逸后,再次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二哥你看,我们这么偷偷摸摸的见面,像不像在偷情?”
梁逸的脸上全然没了笑意,把苏夕推倒在床上,柔声对她说:“陪我躺一会儿吧。”
苏夕躺在梁逸身边,戳了戳他的鼻尖,心想受伤后的梁逸看起来真乖啊,乖得都让她心疼了。
“躺多久啊?”
“十分钟好不好?”
说完,他抚了抚苏夕的头发,呼吸透着一丝紊乱,苏夕以为他是伤口疼,刚要张口,嘴巴就被他堵住了,“接下来,你听我说。”
第一次见梁逸表情如此沉重,苏夕慌了,僵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苏夕。”
又是叫她名字。
苏夕觉得真邪门,她名字多普通啊,可为什么从梁逸口中叫出来,她就听出了缠绵的味道呢?就好像,他叫的不是“苏夕”,而是,一段绵长而又悠远的岁月。
“我以前经常损你,经常惹你不开心……”
“没有。”
“你听我说。”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好像他轻轻一个松手,她下一秒就会飞走一样。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是依恋。
亦是不舍。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漂亮话的人,这是第一次说,你听好了。”
“嗯。”
“苏夕,老子喜欢死你了,是那种可以延续一辈子的喜欢。甚至想把你揉碎了融进骨髓里,这样就算我死了化成灰,我们也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苏夕的眼睛瞬间红了,“我……”
她想说,我也是啊。
可是梁逸再次堵住了她的嘴巴,“你不用对我说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也不用被我的话感动得痛哭流涕,那样就不好玩儿了。”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总之,我只想告诉你,以后在我这儿,你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说喜欢我,不用危机时刻挡在我面前,你就心安理得的享受我对你的好就行。哪怕你离开了,也没关系,我等着你,我会一直等着你。因为我相信,不管你去哪儿,终点一定在我这儿。”
苏夕越听越迷糊,她想今晚的梁逸简直太奇怪了,难不成他伤口没好,脑子也坏掉了?
“二哥,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不是一直在这儿陪着你吗?”
梁逸看了眼时间,微微叹息一声,说:“不,你该走了,因为你妈妈病了。”
门下一秒就被人推开。
接她的人来了。
苏夕瞬间觉得天塌地陷,她还未从梁逸的伤病中走出来,又从他口中听到了这样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她真觉得,她支撑不住了。
外面下着雨夹雪,一下一下拍打着窗户,梁逸递给她一把伞,艰难起身,一把抱住她,说:“你会挺过去的,对不对?”
苏夕一下子哭成了泪人。
他帮她擦着眼泪,指腹的温热贴过她的脸,大脑混沌不堪的时刻,苏夕听梁逸柔声说:“有困难找二哥。”
“嗯。”
“如果你因此一蹶不振,我就不活了。”
“你干嘛?”
“我会化成鬼,保佑你。”
保佑你往后余生,再无灾祸,再无分离,保佑你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送走苏夕后,梁逸接连昏迷了三天三夜,他就那么睡着,好像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这三天三夜,始终都在做一个梦,梦里只有他和苏夕。
短短七十几个小时,他把他和她往后漫长而又幸福的一生都过完了。
他梦到李慧澜没死,他梦到苏夕又恢复了之前无忧无虑的生活,他梦到他把梁轩从梁氏踢了出去,他凭借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梁氏。又过了许多年,苏夕做了他的阔太太,每天吃香喝辣,跟他要星星他都不敢给她摘月亮。一直到他们垂垂老矣,子孙满堂,苏夕变成了最娇俏的老太太,他变成了最精神抖擞的老头儿,她跳她的广场舞,他做他的“臭棋篓子”。
梦里的每一个瞬间,苏夕都是笑的,笑得是那么甜,甜到他都想大梦不醒了。
但是只要还活着,有些事就必须面对。
苏夕回到北城时,李慧澜已经被抢救过来,苏夕并未因此松了一口气,而是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如果这些年她多关心一下李慧澜,她一定会看出端倪的,可是她除了抱怨父母对她不上心,就是和李慧澜闹别扭。
隔着门玻璃,苏夕望着李慧澜光秃秃的头顶,才彻底醒悟过来,原来李慧澜那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是假的,那时她还以为李慧澜保养得当,所以才青春永驻。
她太傻了。
太粗心了。
如果李慧澜就这么走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最后,他们听了医生的建议,给李慧澜转院去了B市,接下来又是一场持久战,但是苏夕不会再缺席了。
吃晚饭的时候,桌上只有他们父女俩,菜都凉了,可他们谁都没心情动筷子,短短一周没见,老苏仿佛老了十岁,他对苏夕说:“这些年光顾着忙你妈妈的事,公司都快折腾黄了。”
不对,已经黄了。
因为接下来,老苏就要申请破产保护了。
苏夕全然不在乎,她只希望李慧澜能转危为安,哪怕从此一贫如洗,她也甘之如饴。
老苏又对苏夕说:“你和梁逸的婚事就退了吧,苏家倒了,对梁家而言,我们已经没了利用的价值。”
“爸爸……”
“这不是梁家人的意思,是我个人的意思。女儿你记住,人可以落魄,但是不能凭借落魄博取他人的同情,哪怕做穷人,也要做个有尊严的穷人。”
苏夕无话可说了。
老苏留在北城处理家里的烂摊子,苏夕先他一步,陪李慧澜去B市治病。
临走前,苏夕想给梁逸打个电话,思来想去,她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说我们分手吧,好像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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