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再爱还是你》第99章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程拾才抵不住发沉的眼皮,大约是太累,这一觉睡得十分熟,没做一个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总之再睁眼,天色已经快暗了。
程拾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接了电话。是裴宁知打来的。
“你在哪?”
程拾刚想回答,他又问。
“怎么没回来拿身份证?”
他声音清清冷冷,程拾这会儿倒是清醒了几分,余光不小心扫到了床边的小桌子上,桌上竟摆满了饭菜,应该是才放进来没多久,仍冒着热气。
她深吸了几口气。撑起身子,看向紧闭着的门。
谁进来过,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程拾好久都不出声,裴宁知略微有些不耐烦,又问了一遍。
“是不是都不要了?”
“要。”
程拾绷紧了神经,刻意压低了音量。她不敢轻举妄动,她总觉得有人在监视她。
“我过段时间会过去拿……裴宁知,你能不能帮我保管一下?不会很久的。”
她以为裴宁知会拒绝,但他很快就答应了。
挂电话前,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一个月之内,除非你亲自过来拿,不然是谁,我都不会给。”
程拾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刚想问点什么,他直接就挂断了电话,耳边很快就是一阵忙音。
大抵是怀孕的关系,程拾特别容易饿,望着桌上的饭菜,她滚了滚喉咙,却迟迟不敢动手。
发了很久的呆,房间的灯忽地被人按亮了。
警惕地抬起眼皮,她对上了一双晦暗的眸。
“顾时律——”
看到顾时律,程拾卡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能放下一些,快速地站起了身,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抓起外套就披在了身上。
“爸好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我们快走吧,我真的害怕他会……”
还没迈开几步,手臂被顾时律牢牢地攥住了,他稍稍一用力,又把程拾扯了回来。空出的手摁住了她的肩头,逼迫她坐在了床上。
相视无言了片刻,他松开了手。抬指虚指了一下饭菜,说。
“吃饭。”
“我们可以出去再吃,再不走,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进来了。若果爸知道,他会怎么想?他肯定会误会!”
顾时律这么一出现,等同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时律却不为所动,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是冷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坐在了她身边,长腿一伸,双手支在床面上,漫不经心地回。
“他们看着我进来,何来发现这一说。”
听到这句话,程拾呼吸微微一滞,有些不可置信地侧过了脸。
“什么?”
半晌,顾时律才凝眸望着她,他的声音一冷,文不对题地说。
“程拾,把孩子打掉吧。”
也许是这句话带给程拾的冲击力太大,她完全没注意到顾时律语气中的那丝隐忍和无奈。
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摆了摆手,很艰难地笑着说。
“顾时律,什么把孩子打掉,你昨天还说过会养我和孩子的,说得那么认真,不是吗?别开玩笑了,一点儿也不好笑。孩子的月份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打掉……”
话音未落。顾时律猛地抬手扣住了程拾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挑着眉问。
“程拾,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爸的确知道了,你认为他会同意你把这孩子生下来吗?现在养着你,不过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再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把孩子弄死。与其别人动手,不如你乖乖的去医院,一了百了,也省得白白遭那么多罪。”
程拾眼前瞬时布上了一层氤氲,眼泪在眼眶打了好几个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呵呵一笑,凑了过去。死死地盯着顾时律的双眼,继续自言自语般道。
“一定是我没有准时去那栋别墅,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我也没办法,爸让他们把我带走,我一个人根本反抗不了。我不是故意……”
“程拾!”顾时律低吼了一声,他的脸色铁青,眸光很沉很深,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可她知道他是在生气,因为他全身都紧绷着。
“别假装听不懂我的话,把孩子打掉!”
说着,他就将程拾扯了起来,往外拽,力道颇重,根本没有一点温柔可言。
程拾咬紧了牙关,踮起脚尖,勾住了顾时律的脖子,几乎将整个身子的力道都压在了他身上。
她双腿发麻,好似踩在棉花糖上一般。
“顾时律,你又骗我?你装得可真像!是你把这件事告诉爸的吧?你现在又来做什么好人!一副为我好的模样,你恶不恶心!试问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一刻,哪怕是一秒,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就是个人渣!你别想弄死我肚子里的孩子,除非我死!”
☆、第087章:躲开一点,算我输!
话音落下,顾时律顿了顿,随即他双手均抓住了程拾的手臂,从头顶一绕,轻而易举就将她扯了开。
他动了动唇,还未吐出一个音节,程拾便开始奋力挣脱,她一步步往后退,自以为能拉开一段距离,可挣扎了良久,都没能摆脱他的束缚。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程拾垂下了眼帘,她睫毛微微颤抖着,在眼皮下投出一圈阴影,遮去了她眼底所有情绪。
“我早该清楚,你们顾家的人,都是一般心狠。爸虽然把我关在这里,但没限制我所有的自由。既然你选择妥协。那也行,毕竟你们是父子,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根本不会在乎我是死是活。你们也不用说太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怕别人伤害我,什么想保护我,都是假的!我再不济,也犯不着你们管!”
她的眼睛渐渐开始发热,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低骂道。
“顾时律,你松手,你不要这个孩子。并不代表别人不要!哈,其实我本来就不该相信你,你这种人,就算孩子让你养,多半也和你一样心如磐石。到最后也是个祸害,卑鄙,无耻!”
骂到后面,程拾发觉自己语无伦次的,自己都不清楚究竟骂了些什么。
说话间,顾时律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几分,拉扯中,程拾被他推到了墙面上,大约是碰到了灯的开关,房间瞬时漆黑一片,仅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外照来。
随着手腕上力道的加深,程拾只觉得这痛似入骨,一时间,她仿佛觉得腕骨会被他捏碎了一般。剩下想说的,也全数卡在了喉咙里,没力气再吐出来。
“骂够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是在隐忍些什么,带着丝难掩的颤音。
下一秒,他空出了一只手,捏住了程拾的脸颊,轻轻地晃了晃,声音中带着化不开的寒意。
“你想走,你想回去找裴宁知,是不是?”
她说了那么多,顾时律倒是会挑字眼,但只是他以为。
面对质问,程拾报以冷笑,她就是那么不想,顾时律还是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黑暗中,程拾望着他晦暗如深的双眸变得凌厉,额头上的青筋也隐隐凸了起来,呼吸声跟着渐渐凝重。
“我在问你。是不是!”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由着距离太近,她能感受到他喷洒在自己肌肤上炽热的气息。
程拾被攥得手压根使不上劲,她咬紧了牙关,用同样冰冷的声音回。
“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出尔反尔。嘴里没有一句话是真心的!这点裴宁知比你好太多,他说让我走,绝对不会纠缠我半分。他这么好,我为什么要去坑他?顾时律,别老用你的小人之心揣测我!退一万步,我就是找他。你管得着吗?你自己做不到的事儿,其他人未必也做不到!”
这些话,似乎彻底地激怒了顾时律。
程拾都不明白他哪来的底气生气!
他定定地望了她半晌,忽地就笑了,不管她多么抵触,他松下的手很快滑至了她的腰间牢牢地环着,另一只,摁住了她的肩头,强制性将她抵在墙面上。
他手中的力道很重,绕有一种誓死都不愿松手的既视感。
程拾的背脊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墙面上,整个人几乎都被他圈在怀里,鼻间也满是特属于他独特的味道。无可退,她讥诮道。
“顾时律,戳到你的痛处,你无话可说了,是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都不出声,听着自己越发紊乱的心跳声,程拾僵硬地抬起脑袋,声音低哑地问。
“你……还想干什么?”
顾时律没有回答,毫无征兆地俯身靠近,堵住了她的唇。他的双唇和他这个人一样,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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