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图不轨》第63章


她有一点冷冷的看着他:“好,我回去。”她站起来正大光明地走:“我这就回去。”
他吓得上前就把她压倒,又气又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着玩?”
涂涂拽过他的手,仍然赌着一口气,却很执拗:“带上我,一起去。”
一颗□□在他们周围爆炸,溅起周围的尘霾和石块,徐景弋把涂涂紧紧揽在怀里,待周围安静才放开她,长叹一口气。埋怨她的不听话,可实际他心里知道,他是不会让她再回去了。在营地里她固然最安全,可是出了营地,除非让她待在他身边不离左右,负责他觉得,哪里都不安全。
她是他此生甜蜜的拖油瓶,身边因为多了她,从此而更加的惜命。
没奈何,也心甘情愿的,他带着她一点一点向轰炸点挪。
越靠近出事点轰炸越密集,等他们好不容易赶到那里的时候,整个大居民区已经有一半是废墟了。轰炸间歇,他俩被分配到炸塌了一半的一栋楼,要抓紧时间上楼去要把里面受伤的人救出来。
这片居民区在市中心附近,面积十分广,住着的年轻人几乎都跑光了,剩下的都是没有人照顾的老人和留守的孩子,轰炸来的时候,他们只能抱成团爸爸的等死。
徐景弋来到这里的两个月已经学会了一些当地语言,能够进行简单的交流,这让他们的救援省力很多。时间紧迫,他拉着涂涂,一步一小心,陆续的送出去很多人,可是就在还剩下一两家门还没敲的时候,第二轮轰炸又开始了,并且很不幸的,一枚炮弹就落在他们这栋楼的附近。
天已经大亮,可视度很好,可以清晰的先看炮弹,而后强烈的爆炸声才冲击着人的耳膜,传递着尖锐的疼痛。
整栋楼房顷刻间向一侧倒去,他俩站不稳,踉踉跄跄的滑到墙壁一侧。
跟地震一样,这样不是办法,徐景弋四下张望,现在下楼是来不及了,他只能揽着涂涂,瞅准房间一角还算坚固,躲先进去避难。
涂涂还在捂着耳朵,徐景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另一枚炮弹又如期而至,比之前一枚还要近,整个大楼轰然一声断裂成两半,徐景弋突然把涂涂按下去,而他整个人两只手臂撑墙。
涂涂耳朵几乎聋掉了,充斥着恼人的耳鸣声,她感受着徐景弋的按压,仰头看上去,只能看到徐景弋低下头信念坚定的一张俊脸。
之后,她的整个世界有亮瞬间变黑,而在光亮消逝的最后一刻,涂涂看到整个天花板塌落下来,一块水泥预制板先天花板一步,重重的砸在徐景弋的身上。
饶是徐景弋那么自制的人也忍不住痛吟一声,她在尖锐的耳鸣声中都可以听得到,然后她的整个世界崩塌下去,陷进无边恐惧的黑暗。
她知道她没有晕过去,而是整栋楼都塌了,他们被困在了里面。她几乎听不见声音,惶恐的叫着徐景弋伸出手去,而徐景弋根本没有动地方,身体绷得很紧,她在那一刻以为他死了,放声大哭起来,而后过去很久,周围的剧烈震动几乎恢复平静,她才感受到手下的徐景弋在动,他一点一点软下去,最后靠在她身上。
☆、第55章 VOL16(2)
vol16(2)
涂涂在黑暗里一把扳住徐景弋,摇晃着他的身体,惊恐的唤着他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她,手下的徐景弋像是已经死去,可他的身体还是软的。涂涂只觉得“嗡”的一声,她突然意识到,徐景弋死了,这意味着他不会再为她捉田鼠了,不会再把煮好的饭端到她跟前让她吃,也不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再帮她拉衣服或者掖被子……他这个混蛋,居然留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样可怕的黑暗。
她把徐景弋抓在怀里,抱着他,全身上下不可抑制的抖动着。
轰炸声还在持续,但是已经不再把他们这栋楼视为目标,墙体被震的仍旧簌簌的落下碎块,砸在她头上。并不痛,或许是痛的,但是她已经感受不到了。
没有救了,没有人会来救他们,她呼叫也不会有人听得到。她没有办法,闭住一口气狠狠地抽动一下,而后她听到自己无助的抽泣起来。无助又哀恸,她只有哭,很快变成痛哭,失了声。
她的全身血液都似乎不再流动,从指尖到身体又病又凉,甚至比她怀里的徐景弋还要冷。
有温热的东西捂在她的手臂上,软软的暖暖的,她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捉住,猛地闭住自己的呼吸。
是徐景弋的手,就算是有一天她瞎了,可是徐景弋的手她还是一摸就能认得出来。
她手掌下的那只手在掰她的另一只手臂,可她的身体都是僵的,他掰的很费劲儿,只好很慢很慢的同她讲:“你要勒死我了……”
她这才意识到,猛地脱手,感受到怀里的徐景弋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都是尘土,他被呛住了,费劲儿的咳喘着,她啜泣着,手忙脚乱的帮他顺着胸口。
他咳了半天才停下来,简直苦恼的埋怨她:“你聋了吗,说了那么多声让你别哭了,你都听不到。”
她喜极而泣,狂点着头:“是是是!我聋了我聋了!”反应过来又狂摇头:“不是不是!”她突然又哭起来:“你是不是受伤了,你感觉怎么样?”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尝试着动了一下又跌回她怀里,难以忍耐的抽吸着冷气。
她知道他是真的受伤了,可是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于是小小声的问他:“哪里痛?”
“你别怕,我死不了。”他怕她再哭,只能先告诉她终极结果,而后忍着痛缓缓的说:“应该是肋骨断了,动不了。你现在冷静一点,听我指挥,帮我一下。”
她集中注意力,甩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声音坚定不移:“你说。”
“我右边的口袋里有手电筒,你找出来。”他等着她的翻找,一摸之下果然有,是战术手电。涂涂把手电筒按开,一道光瞬间照亮周围,他又讲:“我刚才把急救箱扔在你身边了,你找找看,还在不在。”
晃动着手电只一照就发现了医药箱,在角落里面被砾石埋了一半。
拍打掉上面的土块,涂涂把医药箱拖过来,徐景弋说:“打开,里面有封闭针,你找出来,先给我打一针。”
没有水,幸好还有酒精可以消毒,涂涂尽量做的手脚干净一些,扒开徐景弋的衣服,要给他注射的时候她突然犹豫了:“骨折用封闭?对路吗?”
他说:“你打吧,这一针能撑几天,能撑到人来救咱们。”
她帮他打上,肌肉注射,看他痛的嘴巴微微鼓起来,她拔了针堵住针孔止血。她给他重新系衣服的时候看到他腰上那些被她掐出来的青紫色,她眼眶一红,低下头。
徐景弋已经能动了,但是动的很慢,他就拉过她的手,语气很温和:“你能扶我过去,靠着那边吗?”
他的体贴,永远那样用一种春风化雨的方式侵入,她知道,于是不再让他费心,很小心的搀扶他靠在墙上。
炮声还在响,他们这边依然不停地有震动,徐景弋拍拍身边,涂涂坐过去,他们两个肩并肩的靠在一起。徐景弋拿着手电筒照着周围,观察着他们被困住的地方。很不乐观,他们躲进的地方大概之前是一个消费场所的大厅,整个天花板已经塌了,大块的水泥板被前方一根柱子支撑着,同他们这边的墙体搭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恰好把他们禁锢在里面。四周没有光亮,不透缝隙,他们被掩埋了。
他把手电筒照到他们唯一拥有的东西上——一个救援医药箱。可那里面没有任何能够维持生命的东西,只有手术的基本工具,还有急救用的药。他照了一圈,然后把手电筒关掉了,他们唯一的电源,或许营救的时候还能发出sos信号。
涂涂在黑暗里依偎着他,她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只说一个字:“等。”
她又问:“要等多久?”
他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没有水,没有食物,生理上的数据,人能撑三天。可问题在于,他们整个晚上都没有喝过一口水,他现在已经口干舌燥,而涂涂更是从昨天中午之后就再没有吃过食物。他开始后悔,居然纵容她,没有逼她吃那顿晚饭。
他握着她的手,给她打气:“坚持坚持,他们知道我们在这栋楼里,会来救我们。”
她停顿了一下,颤声问他:“我们会死吗,你怕死吗?”
他居然还能轻声地笑出来:“怕啊,我从小到大,都感觉自己死过好多回了。你知道,死过一回的人,你再让他去死,他怎么样都不肯再来了。我都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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