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瑞鸟的报复》第69章


“哦,这么好,那你应该有不少朋友住在那儿吧?”
说到童年,他首先想到陆军上将的儿子邢凯。邢凯比他大几岁,在院里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据说有一次差点给屋子都烧着了。不过他后来真的出息了,成为外交部礼宾司副司长,同时结束了长达十五年的爱情长跑,据说今年又喜得贵子。
“如果说印象深刻,那就是住在大院里的邢家兄妹了,他们不是亲兄妹,自从那女孩住进邢家,平日里胡作非为的邢家大哥就像变了个人儿,如今的官衔也是同辈中最高的,可见爱情的魅力相当吓人。”宗海晨支起半边身子,忆起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饶有兴致地继续说,“还有贺旗涛,涛哥,写得一手好书法,现任派出所所长,如果咱儿子对书法有兴趣,我打算请他点播点播。”
商夏现在才弄明白宗海晨“神通广大”的原因,原来童年的玩伴全在官场任职。
“你深谙古今精通鉴定,你为什么不当官?”
“人各有志,适者生存,我的个性只适合与千年干尸打交道。”宗海晨燃起一根烟,“外人总认为高干子弟有多么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当然也有,但大多数行事低调,甚至抢着去做一些普通人不愿意去做的工作,可即便如此,还是会被大众当做仗势欺人的恶势力。”
商夏帮他捋开挡住视线的发丝:“自从你答应收留我的那天起,我就在猜想,你只是看上去朋友很多,但内心其实是孤独的吧?”
宗海晨缄默不语,是孤独,但他已学会如何享受孤独,如果不是商夏的冒然闯入,他会认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生最惬意。
“有机会让你见见邢大哥的媳妇儿,她自小也在山村长大,你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对待自己爷们儿的。”
“说话凭良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就差背着你上班了。”
“你对我好那是因为另有所图。”
倏地,商夏盘腿坐起身:“是有目的,可是,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啊你?结结巴巴还想狡辩。”
商夏盖住他的嘴,急忙说:“如果我不是抱着目的接近你,咱们永远都不会有交集,也就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照顾你。再看你,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找了其他女人,逍遥快活好不潇洒,说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并不重要。”
“谁啊?谁逍遥快活了?!这些年我基本待在别人的坟墓里!”
商夏见他情绪激动极力否认,不由抿嘴一笑,想到熟睡的儿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躺回他的臂弯。宗海晨嫌弃地甩了又甩,可她就死命抱着不撒手,还得意地傻笑。
温润的小嘴贴到他的唇上,有效地制止了一场躁动。
宗海晨一手揽着她,一手翻搭额前,面朝黑兮兮的天花板长嘘一口气,这无奈的叹息用来纪念自己几经拨动的情绪。譬如前年,他跟傻子似的去监狱看她哥,其实是想打探一下她的近况,不过最终在自尊心的作祟下没有问出口。
“别再骗我,能答应吗?”他试着用商量的口吻,像个死性不改的傻缺。
商夏搂住他的肩膀向前贴了贴:“虽然自从出了故意毁坏青花茶杯的那件事之后,我没资格再说,不管我做什么事从来不是为了伤害你。但除了在那件事上我的做法过于偏激之外,感情都是真的,即便身在凤隐镇,心却没走。”
她探起身吻上他的脸颊:“你设身处地的替我想想好吗?我跟你的时候才十七岁,有些想法确实过于简单,曾一度自信的认为所有事都可以自己解决,最主要的是,我不敢让你知道围绕在我身边的都是罪恶,怕你嫌弃我。”
这番话,算是相遇以来最像样儿的一段话。宗海晨心里这么想,但没有表态,他也曾幻想会不会在某个地方不期而遇,如果再见面,他是无动于衷还是心潮澎湃?也许,答案一直搁在心里,只是不愿掀开。
“柴……姓柴名商夏。你故意隐藏姓氏也是处于你所谓的善意的谎言?”
“……”商夏沉默片刻,说:“自小就这么叫,你不提我都忘了……”
“编,接着编。”宗海晨捏起她的下巴,严肃地说,“去睡吧,我看你也困了。”
商夏慢慢地爬出被窝,走到卧室门口,回眸凝睇,发现他没有看她,眉头紧锁注视屋顶,仿佛刚刚建立的信任瞬间消失殆尽。
她忽然之间感到非常害怕,疾步返回宗海晨身旁,正色道:“我的父亲柴义之与我的母亲因利益熏心遭遇不幸,听爷爷说,父母出事的那一年我还不到三岁,是爷爷奶奶把我拉扯成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以父母的不忠不孝为耻。”
父亲受爷爷言传身教烧得一手好瓷器,尤其是仿造手艺,几乎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原本每日烧烧瓷画画山水挺满足,可是自从娶妻之后,父亲性情大变,甚至因为母亲的几句抱怨与爷爷大打出手,奶奶也被气得一病不起。事态越演越烈,某日,爷爷终于忍无可忍,手持猎枪命令夫妻俩滚出柴家。
此事过去不久,父亲柴义之便给家里寄回一封书信和一大笔钱。爷爷以为儿子有心悔过,满心欢喜地拆开信,却发现这封信的内容只是想把他活活气死——雍正粉彩花卉纹瓶,以真品价格售出。
性格刚毅的爷爷初次在商秋面前流下眼泪。商秋常对商夏说,那一幕令他毕生难忘,当时爷爷一口接一口地吸着水烟袋,喃喃自语道:欲望会吞噬人心,让人变成魔鬼,鬼的去处只有地狱。
回忆触动了商夏的情绪,眼泪缓缓地流过脸颊。偶然间,察觉爷爷一到半夜总不在房里。询问去处爷爷又支支吾吾,因为担心,她决定跟踪,这才恍然发现,话里话外对父亲深恶痛绝的爷爷,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拖着年迈老躯,翻阅数里山路,来在父亲的空坟前,一坐就是一整夜。
“所谓的秘密本不该伤及我们的感情,从头到尾都不应该,海晨,求你不要再问我了,我在死去的爷爷面前发过誓,在柴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发过毒誓。”她趴在沙发上,如泣如诉。
他的掌心沁满她的泪,这份不能言语的苦楚传入宗海晨的心底,虽然疑云重重,但他更见不得她伤心的模样。
“好,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算了……
55、幸福只在一瞬间
一到月初;商夏马上跑去看大哥。
“妹,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没睡好?”
商夏喟叹:“我一想到宗海晨失望的表情心里就难过;哥,我真怕有一天忍不住告诉他有关咱家的一切。”
商秋思忖片刻;说:“哥明白,对喜欢的人守住秘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柴家只剩下咱兄妹俩;妹夫又刚巧与咱家算半个同行,正因为同样热爱瓷器;反而成了最不能告知的对象。”
商夏悠悠点头,这就是她一直不敢直言相告的重要原因,宗海晨作为一名服务于国家的文物工作者;岂能允许柴窑之谜永远埋葬;纵使他可以守住秘密,但一定会在好奇心的趋势下要求哥展示手艺,一旦柴窑现世,她坚信没有哪位文物行家可以容忍这等炫目的美瓷碎于眼前。
宗海晨难过她会更难过,可又不能让柴窑仿品存留世间。届时,所有人都会痛苦。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哥因表现良好,获准减刑半年,在过五个月就可以出去了。”
“太好了!”商夏心情无比激动:“我会尽快给哥安排住处,天天给哥做好吃的。”
商秋抚了抚她的头:“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就看你一人忙里忙外,哥感到很惭愧。”
“说什么呢,妹妹照顾哥哥还不是应该应分的,等哥娶妻生子,我想照顾都插不上手。”
提到婚姻啊爱情啊,商秋惆怅托腮:“要说哥今年也二十八了,心里明明急于传承手艺可对婚姻一点憧憬都没有。”
“不急,主要还没碰上合适的,我说句玩笑话啊,在咱们镇像哥这类又白又瘦的男人似乎不讨喜,可是在城市里却大不同,我看那些拍电视的男演员还没哥帅呢。倒时候燕瘦环肥还不由着哥随便挑啊。”
“心地善良就好,其他都不重要。”商秋从不认为自己是美男子,可实际上他确实是。
“对,不要像妈那样……”
虽然做儿女的没资格指责父母,但爷爷奶奶也是他们应该孝敬与尊重的人,可是母亲的刁蛮泼辣偏偏远近闻名。
“原本咱家是大家族,可随着时代变迁,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商秋指的是柴家的烧制历史,柴氏烧造一族起源于五代后周时期,鼻祖乃周世宗柴荣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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