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爱你》第87章


后来知道了——”常相思沉默了一会儿,“今天收到了上次车祸的赔偿,和律师联系了。律师也是他帮忙找的,挂了电话,我突然就很难过,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白文元知道了,经过了这么多年,常相思开始对自我怀疑和否定,她对这个社会产生了疑惑。
“什么时候?”
“几年前,我妈把我拉回家的时候。”白文元道,“以及,你和我分手。”
“我第一次,和我的亲人,以对手的姿态对峙。”白文元的声音很平静,“当时心里很慌张,一边是不相信,一边是害怕因为自己对你们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本来父母在我心里的形象很模糊,大概知道他们爱我,但那次以后,一下子就具体起来,那应该不是爱,只能说是控制或者不容违抗。”
“后来就会有一些冷酷的想法,把自己和家庭的利益分割开,切除情感的因素,就没有那么痛苦了。”白文元的手插|入常相思胸前,“但我知道,只有你,永远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对我。你会爱我,包容我,支持我,但是我也舍不得你吃苦,更舍不得你看见我家里人难堪的样子。因为,那会让你觉得,我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么不好的基因,而减少爱我的程度。”
“相思,你真不必为自己难过而羞愧。蔡炳坤是犯了罪,但是他的人性里也有善良的部分,他对你的好也是实实在在的。你不必原谅他的,但可以永远惦念他的好,他给我们留了个那样的蔡家沟,咱们努力以后不要再有他这样的悲剧发生。”
常相思听着白文元哦自我剖析,低头却见他的手在自己胸前的衣服里作乱,这哪里是伤心难过,分明是泡小姑娘的手段。而她的屁股后面,也逐渐有不规矩的东西隆起,她皱皱眉,一把将他的手拉出来,猛然起身,手还在他大腿上的伤口处按了一下。
白文元痛得跳起来,捂住大腿看着常相思,“痛——”
常相思抿嘴,“死性不改的狗东西!”
“我就坐在我身上,我要是没反应,就不是个男人!”白文元毫无悔改之意,道,“我天天就想着你,想得不行了——”
常相思转身就走,不想和他再磨嘴皮子。
“唉——”白文元情急道,“等等我。”
常相思回头,白文元毫无羞耻地指指自己隆起的裤裆,“得等他!”
她恼得想要骂人,却有过路的人从小树林的深处走出来,白文元也不想丢人,忙拉了她挡在自己面前,若无其事地看周围的环境,还掩饰一般来了一句,“这边草长得挺深的啊!”
常相思垂着头走在前面,白文元慢腾腾在后面追赶,偶然看见新奇的东西,就快走两步问。
“相思,这边的房顶上面怎么还长草?”
“相思,这边的坟怎么一头大一头小?”
“相思,怎么有的房子后院里还有坟地?”
“你这么幼稚,有意思?”常相思实在耐不住了,远远看见自家房子,站住,对他道,“这么大人了,别发疯!”
“这是你家啊,我多好奇,能好好给我介绍吗?”白文元满面笑容。
“房顶上长草,那是家里面男人出去打工了,没有每年捡瓦,草籽飞上去就会发芽。”常相思耐心道,“我们这里不忌讳,一个竹林一个大院,大院里有空地有坟山,老人死了就直接埋房前屋后。”
“这个多好啊,没事就去看看先人们,说点心事,一家人其乐融融。”白文元叹息,“以后我要是比你早死,你就在这里找个坟地把我埋了,然后天天来看看我,跟我讲讲话。要是儿孙不孝顺了,你告诉我,我去梦里收拾他们——”
“你,还要脸吗?”常相思一边气恼,一边忍不住泪意,“别满嘴死呀活的,你——”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白文元知道她情绪还没退潮,自己不能老惹她哭,忙忙地道歉,“还有多远到你家。”
常相思吸吸鼻子,“快了,就前边那个青瓦房。”
两人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聚了不少人。看得出来父母有将房子打扫了一下,门窗腐朽的位置修理了一番,尽量弄得干净整洁。常相思将白文元介绍给父母,只说是自己的朋友,听说了姑姑的事情,来拜祭一下。白文元立刻将准备好的白包递给常母,叫了叔叔阿姨,然后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常父常母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招待白文元,找了张凳子让他坐,又端了不少的零食和茶水让他喝。
常相思站在常母身边,和她一起接待来送礼的亲戚邻居,每次常母都要很郑重地向人说,这是我的女儿相思,她回来了。大家又拉着常相思闲话,无非是关心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和家里联系,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她一一耐心回答,感谢他们能来帮忙姑姑的事情。一提起姑姑,所有人只有叹气,一句话,命苦。
常相思想,怎么会是命苦呢,老天爷把命写好了,但是自人出生后,努力的事情就交给了人自己,不怪人力不足,反而埋怨天命如此。
客人送完礼后,聊了一会天,便各自回家去忙,只等中午和晚上两顿饭的时候再来。
白文元一边喝茶一边好奇地看客厅正中央桌子上摆好的香烛,桌子两方各有一个敲锣打鼓的道士,而下方则放了几个蒲团。两个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拿着一本书翻来覆去念,他根本听不清楚一个字。
几声锣鼓响,道士高声唱了一句什么,常母转头冲常相思说了一句话,她皱了皱眉,直接走回堂屋,跪在了蒲团上。白文元咽下茶水,跟着走进去,看常相思随着道士的唱名跪拜,往复了三次之后,她才起身,尔后是常父常母,两位长辈只一次。
他站在常相思身侧,道,“这是做什么?”
“孝子贤孙拜祭。”常相思道,“我姑姑没有血脉在,我拜。晚上守夜,我守。”
常父常母拜祭完,便出去交待请来家的厨师开始上菜准备开午饭,又联系各方来送祭的邻居上桌。常相思一个人守在堂屋,安静地听着道士念经和唱名,当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跪到蒲团上去。
白文元很利落地跟着拜下去,常相思双手合十,侧目看他,他道,“姑姑也是我的长辈,当年没能将她救出来,希望她能够原谅我。然后,保佑我们两个,平平安安——”
“你不是我们家的人。”
☆、希望和绝望
白文元听了常相思拒绝的话; 不仅不伤心; 还颇自得,“我拜了; 已经算是你的家人了。”
常相思在堂屋内行礼,外面有人送来乌纱和麻衣,看白文元跟着跪; 也给了他一套。他什么不懂; 张开手就要穿麻衣,常相思一把打开他,将麻衣丢开; 只给他保留了乌纱。白文元用别针将乌纱扣在衣袖上,看她穿好麻衣,栓了麻绳,道; “我为什么不能穿麻?”
“你不是直系血亲,不用。”
常相思当了男儿来行礼,也按照规矩守了一夜;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常父和常母起床换人,也不敢问他白文元到底是什么身份; 只是默默地给他换了素菜饭。
姑姑骨灰上山的仪式安排在早晨九点一刻,时辰和地点方位都是香火道士看好的; 不能耽误。
常相思把白文元安排在客房,两人也不讲究,倒头睡了三四个小时; 被喊起床来,说是要准备上山了。
两人洗漱的时候,常相思探头往外看,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辈围着父亲说话,父亲一脸为难的样子,母亲则在一旁满脸焦躁。她吐出牙膏沫子,胡乱擦了一把脸出去。
“妈,怎么了?”常相思抬手看一下时间,“不是说要上山了吗?”
常母感觉说话不方便,拉着常相思走开,道,“你爸本来和人都讲好了,把你姑放在祖坟地里,那边也没意见。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就来找你爸嘀咕,说不能放祖坟,村里另外给一块荒地,让放荒地上去。你爸说仪式和时间都定了,不能乱改,改了要坏事。结果今天一早,你叔公他们又来了,说坚决不能放进去——”
“为什么?”常相思整个人都清醒了,“凭什么不能放?”
常母深深叹一口气,“说是嫁出去了的!肯定是有多事的人多嘴,不然怎么可能反悔。”
“谁?”
常母环视了一下房前屋后,常相思看过去,却见门前田埂外,几个妇女站在一起交头接耳,其中就有那个郑寡妇,一脸戏谑很热闹的表情。常相思再是冷静,此刻也控制不住自己热血上脑。
“咱们这地界,再大的仇,红白喜事的时候,是不会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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