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夜蝶》第202章


陈兆轩略一惊:“原来二小姐也来了。我也是刚醒不久,竟然不知道,真是罪过。”
“我也觉得是你的罪过。我问二小姐是不是在陈世兄那里受了委屈才哭,还说倘若真是陈世兄害二小姐哭泣,我张庭枋过来揍你陈兆轩一顿给二小姐出气,结果二小姐反而摔了我给她擦眼泪的手帕,还直接从我面前跑掉了!唉,我这是好心不得好报啊。”
张庭枋这样说着,丝毫不在意面前二人异样的神情。
陈兆轩和白蝶菲都抬头看着他,半天不言语。
张庭枋冲陈兆轩伸出一只手,陈兆轩略一迟疑,还是伸手,与之握手。
张庭枋用力握着陈兆轩的手,冲他点头道:“从现在开始,我张庭枋要和你陈兆轩正大光明竞争,竞争本月月底,二小姐十八岁生辰时,正式宣布的定婚人选!”
许公馆,花园石凳前,张庭枋扛着一架相机,跑到正在吃枇杷的许琳娜面前,咔嚓一声响,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许琳娜抬头瞪她,拿枇杷砸他。
张庭枋毫不介意,扛着相机,围着许琳娜转了一圈,给她连拍好几张照片。
许琳娜干脆站起,怒气冲冲,抬脚狠踹他。张庭枋扛着相机转身就跑了。
走廊上,许炳元和杨太太遥遥看着这边。
杨太太颇有些纳闷:“这位张家小公子,好歹是留洋博士,人看着也聪明得很,可这般追琳儿的法子……真是莫名其妙嘛。天天扛着相机来拍琳儿,又啥也不说,被琳儿打了就转身跑。他这到底要干什么?再这么莫名其妙下去,我可是不敢把琳儿许他!”
“张小公子已经挑明了要和轩儿竞争,就竞争这个月月底琳儿十八岁生日的订婚人选。时间紧迫,他现在追琳儿的法子新巧些,有何不可?”许炳元回头对太太说,“你也说了,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有与众不同的聪明法子。张小公子心里有数,我们做父母的,静观其变就是了。”
说着,许琳娜已经跑来,跑到父母面前,气冲冲打了一番手势。
许炳元挑眉:“琳儿你很讨厌他?要求你爹娘禁止人家上门?唉,人家只是给你多拍几张照片,这也不算过分吧。再说了,就算是咱们家,平时想拍个照,还得专门到照相馆或者请摄影师上门。如今很好嘛,天天有免费照相,其他人家,想求还求不来呢!”
许琳娜冲父亲挥挥拳头。
许炳元笑道:“人家可是贵客,能上门,是咱们许家的荣幸。如此贵客愿意上门做客,我们做主人的只有热情招待,岂有逐客之理!”
许琳娜再瞪眼看母亲。
杨太太无奈道:“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许琳娜在父母面前跺跺脚,气急败坏地地跑开了!
许炳元亲自到医院看望陈兆轩,事先没有通报,刚踱到门外,就看到白蝶菲坐病床前,喂陈兆轩喝粥。
陈兆轩的伤情,其实还不至于必须要人喂粥的地步。可他就这么就着她手里的银勺吃粥,眼睛却望着她,神情异样。
许炳元看在眼里,退后一步,咳嗽了一声。
病房内白蝶菲放下粥碗,跑出门,见果然是干爹,当即冲门内笑道:“轩少爷,是干爹亲自来看你来了!”
自从许琳娜安然归来,这是许炳元第一次来看望陈兆轩。
陈兆轩尝试着下地,许炳元立刻道:“轩儿,你给我躺回去。你要是现在为求多礼反而让自己的伤势出了什么差错,我可不依!”
陈兆轩只有倚在病床上,欠身道:“老爷亲自来病房,却让轩儿惶恐不已。”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般客气话!”许炳元说着,已经坐在病床前的椅上。
白蝶菲站在干爹身后。
陈兆轩开口问:“二小姐,还好吧。”
“还好,没出啥事。就是琳儿孩子气,打着手势告诉我和太太,她在崇明岛上几天,被顾维崧打扮成乡下土丫头的样子,她很生气。不过顾维崧此人还是有分寸的,除了把琳儿打扮得格外土些,倒也没敢再难为琳儿。”许炳元说着,略一停顿,又道,“救琳儿的过程,有惊无险,就是在顾维崧住的客栈放了把火,当然没有伤人,乘乱将琳儿救出来了。”
白蝶菲站干爹身后,本来一直垂着眼皮。听到“顾维崧”三个字,眼皮一抬,眼中异样一闪即逝。
陈兆轩坐她对面,将她“一闪即逝的异样”,看在眼里。当下又问:“顾维崧此人,捉到了吗?”
“没有,被他逃了。不过嘛——”许炳元又是一停顿,没有回头看身后的白蝶菲,只对面前的陈兆轩继续道,“顾维崧此人,被我们许家人追到海边,他竟似宁死也不愿被擒。明明是个雷雨夜,非要花一根金条要海边一个渔民驾船送他出海。结果船在风雨大浪中被打碎,为他驾船的渔民,几天后被发现尸体冲上岸,头部上还有明显的伤。至于顾维崧此人,我们许家人在海边搜寻了几天,还是丝毫没找到其人下落。现在的顾维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换句话说,是生死不明!”
白蝶菲低头站在干爹身后,脸色发白,一言不发。
张庭枋扛着相机来许公馆,连续几天,为“没有好脸色还几次想要动手打人”的许琳娜拍了很多张照片。
然后,他突然消失了几天。
他终于又出现在许公馆,拦在转身就要回自己卧房的许琳娜身前。
许琳娜抬脚欲踢人,张庭枋变戏法似的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展开来。
许琳娜抬出的一只脚,收回。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扑克牌,竟然都是由自己的照片制成!
张庭枋用几天时间,追在她身边,给她拍了许多照片;
他再用几天时间,不知在哪里,用这许多的少女照片,制成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许琳娜呆呆地看着这些扑克牌,再看看他——突然脸一扭,转身就走。
一个好开端——至少她没有再冲他翻白眼或者干脆“拳打脚踢”!
张庭枋奔过去再拦在她身前,笑道:“二小姐,您稍等!”
许琳娜仰头看他,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刷刷写几个字,举起来给他看:“收回你的扑克牌吧,我从来不玩扑克!”
“稍等。玩扑克的法子,有很多种。二小姐,您先看着我用这些最美丽的扑克牌,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张庭枋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像个真正的魔术师那样,将一副由面前少女玉照组成的扑克牌,上上下下来回拉。
许琳娜仰头看着,只见许多张自己的照片在面前飞一般的出现又消失,一时间看得简直眼花缭乱。
张庭枋喝一声:“变——”
转眼间,他已经是两手空空。整副的扑克牌,就这样凭空消失,在唯一的观众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琳娜一低头,拿出纸笔,刷刷写着,举起来给他看:“扑克很特别,魔术很一般。再见!”
她就要从他身边跑开,他再一次拦在她身前。
“二小姐,我的魔术还没变完呢!”
他说着,摸摸袖子,摸摸口袋,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条雪白的丝巾,在二小姐面前一展现。
许琳娜歪着头看他,眼中已经有明显的不屑。
张庭枋并不介意她眼中的不屑,将右手手掌心在她面前一展现——表示手掌中空空无物,再将整块丝巾,落在空空的手掌上,喝一声:“变——”
丝巾从手掌上拂过,他的掌心上,多了一枚小小的心型首饰盒。
许琳娜再用纸笔向他表示:“魔术真的很一般!”
张庭枋一手托首饰盒,一手拿丝巾。突然将手中雪白的丝巾,从桌上点燃的蜡烛拂过。喝一声:“变——”
燃烧的丝巾,啪一声响,在他手里瞬间变成一枝火红的玫瑰花。
张庭枋将心型首饰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枚硕大的钻戒。
他一手持鲜花,一手持钻戒,单膝着地,跪在了许琳娜面前。
许琳娜目瞪口呆看着他。
他仰头道:“嫁给我,好吗?”
她的脸上,出现明显的红。
张庭枋继续道:“如果你肯嫁给我,拿走这枝花或者戒指,或者两样都拿走,好吗?”
许琳娜站原地纹丝不动,脸上的红,却更深一些了。
张庭枋低头道:“倘若你不肯嫁给我,我张庭枋的后半辈子,只能和那副‘最美丽少女’的扑克牌度过了!”
许琳娜突然从他手中夺过玫瑰花和钻戒,转身就跑。
少女的脸颊,已经红得像她手中的玫瑰花!
月底,陈兆轩“因伤重只能留在医院”,白蝶菲则留下来照顾他,两个人都没去参加许琳娜十八岁生日,却很快得知生日宴上,许炳元向名流宾客们宣布了许琳娜和张庭枋的订婚消息。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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