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软又甜》第81章


两人一直默契地相视而笑,等沈从南离得近了,阮恬声音发虚,忽然说:“好想你啊。”
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的时候,一直想起你。明明只有几个钟头的功夫,可是却把你整个人想了千百遍。
沈从南眼眶有点烫。
他挑了挑眉,说:“我也想你。”
沈意浓出生后,阮恬虽然一直有景月悉心照顾,还有蒋东升和蒋西岳的看护,但她的身体还是恢复得特别差,稍微吹点冷风,就容易感冒生病。
景月担心阮恬的身体,索性搬到了沈从南的公寓住,把沈意浓抱到自己房里,跟她睡。不过沈意浓这娃特能睡,倒是很少半夜大哭大叫。
那一年大冬天,有回夜里大概两点半的时候,阮恬脑子晕乎乎的,被难受得醒了过来。她拿手在她边上的位置胡乱地抓,一边抓一边喊:“从南……从南……”
沈从南被她喊醒了,扭过脸对向她。
阮恬还没睁开眼,她拧紧了眉毛,呼吸滚烫灼热,委屈说,“从南,我难受……”
沈从南惊了惊,连忙清醒过来,开了灯,问她,“哪儿难受?”
阮恬皱皱鼻子,抓过沈从南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头疼。我喉咙快要着火了。”
沈从南被她头上的温度烫到,帮她掖了掖被子,“好像发烧了。”
阮恬还是没有睁开眼,有些委屈巴拉得瘪了瘪嘴,“难受死了……”
沈从南披上外套,给阮恬去拿衣服,拿了衣服,又回到床边,替她穿上。
沈从南替阮恬穿的时候,阮恬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床上,正好看清沈从南任劳任怨的神情和他脸上不知何时长出来的簇新的胡茬。他眼底还映着一层青灰,似乎是没有休息好。
阮恬鼻子有些酸。
她想起昨晚的事情。
昨晚也是半夜,她应该已经有了感冒的先兆,嗓子有点干,于是她卧起身,想去倒杯热水喝。
她刚一动静,沈从南就醒了,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抓着她的手臂问,“起来干嘛?”
阮恬抱着胳膊,有点愧疚,“吵醒你了啊。”
事实上,阮恬知道,并不是她吵醒了他。而是因为她生完孩子后身体健康状况一直不好,有时候晚上时不时踢被子,沈从南为了给她盖被子,常常一点点动静都能醒过来。
沈从南眯着眼睛,“没吵醒,就也醒了。你干嘛去?”
“我有点渴,去倒杯水喝。”
沈从南:“那你躺着,我给你去倒。”
阮恬:“不用了。我起都起来了。”
沈从南伸手拉着她的胳膊肘,一个用力,将她带上床。他双眼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和疲倦,帮她盖上了被子,亲了下她的额头,说:“行了。躺着吧。我给你倒。”
说完,沈从南就起身了。
阮恬想给沈从南开灯,沈从南制止她,“不用开。开着到时候扎的还是你眼睛。”
阮恬看着他,摸了摸鼻子,感觉心里酥酥的,麻麻的,好像过了一阵电流一样。
也不是心动,是比心动还要强烈的感觉。
阮恬等了会,还是没等到沈从南倒水回来,她想了想,还是从床上起来,走去了厨房。
厨房开着灯,沈从南背对着她,正在用电水壶烧水。
估计是热水在睡前已经被用完,而保姆走前没有烧新的。
阮恬看着沈从南的背脊,他的背脊很宽阔,像山一样,因为长得高,所以有点小驼背,但仍然能看得出他的身姿挺拔。
他貌似有点困,换了个姿势,侧对着阮恬,靠在墙壁上,眯着眼睛补眠。
阮恬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一种感情,跟潮水似的冲刷上来,激得她整颗心都软了。
蓦地,仿佛有莫名的默契,沈从南忽然睁开眼睛,朝阮恬的方向看了过来。
阮恬也看向他。
阮恬动了动嘴巴,“冷不冷啊,傻瓜。”
沈从南笑了,招了招手,“过来。给我抱一会。”
阮恬才走近,沈从南就张开了怀抱,一把将阮恬拉过来,抱了过去。
他抱得紧,勒得阮恬呼吸都困难,不过阮恬一点也没挣扎,任由他抱。
她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气。
她很心疼。
沈从南头垫在她的发顶上,迷迷糊糊地念叨,“以前也没见的身子这么虚弱,生了孩子后,一下子就给拖垮了。”
阮恬用头磨蹭他的下巴,“估计是一些坏毛病生产后,都给带出来了。”
沈从南:“以后咱们不生了。”
阮恬半晌,哽咽说:“好。不生了。”
阮恬回过神的时候,沈从南已经给阮恬穿好衣服,在给自己换衣服,阮恬过去摸了摸他的黑眼圈,“要不还是明早再去吧。你昨晚刚赶飞机回来,昨晚就因为我没睡好,明天还要赶飞机,今晚总得好好睡一觉。”
沈从南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现在去吧。”
阮恬舍不得他这么每晚都为了自己熬夜,有些撒娇以为地说:“其实我也没那么虚弱啊……”
沈从南啧了声,“这可说不定,万一你脑袋瓜烧坏了那可咋办?”
阮恬虚握着拳头,捶了下他的胸膛,“你啊……”
当晚,沈从南带着阮恬挂了个急诊。
阮恬到医院的时候,整个已经完全虚脱下来,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掐着腰,耷拉着眼睛,给沈从南哭诉,“我腰也疼。走不了路了。”
沈从南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
沈从南抱着她,一路挂了号,又带她去见医生。
那医生虽然在犯困,但看着经验十分唠叨,让护士给阮恬量了体温,询问了阮恬她的大概状况,粗略地给阮恬做了个检查,跟沈从南说:“应该是尿道感染引起的发热。”
沈从南皱眉。
医生解释:“她腰这两边疼,就是肾疼。细菌感染尿道,肾本来就是尿循环的器官,尿里有细菌,所有才会疼。这个状况引发炎症,最终引起了发热。”
沈从南:“严重吗?那要怎么办?”
医生噼里啪啦在电脑上开药方,一边说:“不严重。很平常的病。你太太抵抗力好像不太好,你也要多照顾照顾你太太。”
沈从南点点头,问:“不用挂水?”
医生:“不挂。”
沈从南拿着单子,给阮恬去拿了药,拿完药,沈从南抱着阮恬,往他们停着的车那边走。
阮恬双手勾着沈从南的脖子,将头埋进他坚实的胸膛。
沈从南感觉到阮恬眼眶里温热的液体在往他胸口浸湿,他肩膀不可思议地酸了一下,问:“怎么了?疼?”
阮恬摇摇头。
沈从南松了口气:“那怎么了?”
阮恬在他怀里,仰起脸。她这个角度,刚开能看清沈从南漂亮的下巴和精致的喉结,她忽然猛地卧起半个身子,凑上去,双手圈紧他的脖子,一下咬住了沈从南的喉结。
她咬了一下,又用舌尖舔了一下。
末了,她声音飘忽着,说:“我好喜欢你。”
沈从南笑了。
笑芒璀璨,恍若天光星辰。
她在他怀里,他走在路上。
她问他,“以后,等到七老八十了,我身体比现在还差,到时候半夜生病,你还带我来看医生吗?”
“嗯。”
“万一你那时候抱不动我了呢?”
“不会。你活着一天,我就多一天抱得动你。”
静了会。
她说,“沈从南,我们两个,一定要我先走。”
“好。”
她只是个女人,但该有的私心一点不少。
她想自私一点,再自私一点。她要她自己这平淡无奇的整个一生里,都能受他独一无二的爱护。
再静了会,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走得很慢,仿佛这一路没有尽头似的,慢慢得朝前走。
她在他怀里已经渐渐沉睡了,但上下嘴唇还在无规则的蠕动,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他有些好奇,凑近耳朵,仔细去听。
他听见她一遍一遍,毫无规律地,断断续续地,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吴侬软语意味,重复说——
“从南,我爱你。”
第二则
蒋东升走的时候,和所有人都说了话之后,最后才见了阮恬。
阮恬当时还在一个劲儿地哭,像个傻瓜似的,止不住眼泪,说话时带着一阵阵的抽泣声。
蒋东升忍不住笑话她,“好了,哭什么啊。”阮恬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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