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羽翼》第5章


谢知轩点点头:“嗯,老上周末班也不是回事,这样好。”
大二以后,安卉的课业渐重,她就不再上晚班,改成周末上两天班了,这样虽然不用再熬通宵,可也难免失去了完整的休闲时光。
安卉洗完澡出来,谢知轩在外面叫她:“你快好了吗?我给你把早餐热一热。”
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书包:“我不吃了,要来不及了!”
过了一小会儿,谢知轩走过来,接过她的书包挎在自己肩上:“早餐我热好了,你车上吃吧,我送你去。”
安卉意外:“你今天不是调休吗?”
谢知轩说:“是啊,给你当专职司机还不好?”
因为GD的下班时间没有保障,上班时间又足够地长,所以业务线条的人上下班是不用打卡的,这就意味着相对自由的上班时间,休息的日子也不一定在周末。像今天一样,有时候两个人早上缠绵得耽误了时间,谢知轩会顺路送安卉去学校。安卉的同学都没见过谢知轩,是因为他每次都是直接把安卉送到上课的教学楼门口,他不用下车,自然就没有现过身。
所以同学们的风言风语不是空穴来风,确实有人好几次见过安卉从一辆路虎上下来。据大家所知,她并不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而自从《蜗居》热播,路虎简直就是二奶的最佳配套座驾,让大家不往歪了想都难。
车子开到教学楼下,安卉正要下车,谢知轩突然叫住她:“你今天怎么了?”
她有点慌乱:“嗯?”
他仔细看了看她,笑了笑,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累坏了吧?一会儿上课别睡着了。”
她也对他笑了笑,眼风媚极:“嗨,又不是中小学生,就算睡着也没事。”
他握住她的手,觉得两个人的掌心都潮热着。他语调低哑,满是魅惑的暗示:“那你睡吧,养好精神,我今天可是休息哦!”
她永远不会让他的好意落空:“那你别让我累着,下午来接我回家。”
他笑道:“好。”
她下车,回头招招手,就快步跑进教学楼里去了。
他松了口气,她没什么不同,刚才是他敏感了。
这种感觉,叫患得患失吗?
5、5 。。。
接下来好几天,安卉都有点惶惶不安。
不是因为谢知轩那么敏感地体察到了她的不对劲——当然,这个其实可能才是更大的问题。
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最近有事都不太敢去系里了,可她向来没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同学,自己不去,又能找谁帮忙?
但是,没再有人来告诉她,又有人来系里找她了,就是上次那个很帅的男孩。
安卉说不清楚,她究竟是害怕见到他,还是盼着见到他。
有时候,极致的恐惧和极致的渴盼真的很难分清楚,爱恋与恐惧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所以世界上才会存在着那么诡异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直到他真的站在她面前,她才知道,她还是害怕,害怕见到他。
又是周五,晚上又有课。
安卉照例回到家就带Teddy出去散步。
她有些犹豫,不敢去小区旁边的公园。
小区有最严格的安保,外人无故是进不来的。
而公园和小区之间有一道长期上锁的门相连,小区里的人可以用门卡开门而很方便地出入公园,但一旦进入公园,那里却另有两道大门,那是从来不上锁的,谁都可以轻易进入。
之前就有小区里的阿姨反映,公园里人少的时段曾有疑似拐带孩子的人出现,差点抢走某家的一个小公子。
Teddy拼命地把安卉往公园的方向拉,对于她的不配合百般不解且不满。
安卉只得低声哄劝:“Teddy乖,今天咱们先不去公园了,好吗?”
Teddy绕着安卉的腿又跳又挠了半天,瞧出来女主人今天确实拿定了主意,终于妥协,换了个方向,快步在前面跑,安卉拉着他,穿过小区中心的喷泉广场,走到一条小路上。
Teddy忽然立起来,紧张而兴奋,嘴里呜呜地发出急促的呼吸。
安卉则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苏牧站在矮树丛边,黧黑的肤色在避开路灯的夜色里是最好的掩护,但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一连好几天,他再来送快递的时候都多留了个心眼,特意从那幢楼下经过,然而哪有那么巧的事?他没有遇见过她。
他还去按过她家的对讲机,早已打好腹稿,如果是那个叫做谢知轩的男人应答,就谎称送快递的按错了房号。
可是一连好几次,都无人接听。
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又在房内鏖战……
有一天他特意找人换了班,试图来小区里等她,却被保安拦在门外。
他好言相求:“大哥,我经常来送快递的,您不认识我了?”
保安铁面无私:“你现在有快递送吗?没事别进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平常借着送快递的名义踩点的犯罪团伙?”
他索性就在门口等,保安还是赶他:“没事别在这儿待着,想骚扰我们的住户是怎么的?走走走!”
他没有办法,一连三天都先送完其他地址的所有快递,最后再来送这个小区,然后一直留在里面等到深夜。
小区里有便利店,但是一看就是专为富人服务的,价格奇高,不是他负担得起的。
他也没有胃口,就这么饿着肚子等,但是前两天都落了空,她也许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回家,也许是跟谢知轩一起开车回来,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乘电梯上去的。
总之,都没有碰上。
好不容易,今天,到底让他等到了。
苏牧盯着安卉,露出雪亮的牙齿,像是终于封堵住猎物的去路而面露凶光的狼。他大约是在对她狞笑,却连狞笑该有的笑意都没有。
他说:“安卉,我出来了,没想到吧?你说,咱们该怎么处置你?”
Teddy在不安地左冲右突,不断发出低低的却是色厉内荏的吠叫,安卉绞紧手中的狗链,控制不住地声音微微发抖:“你、你想干什么?你要是对我做了什么,又会进去的!”
苏牧冷笑了一声,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刻毒与嘲讽:“是啊,我好怕啊!上次是被你男朋友送进去的,这次要是再被你直接送进去,就真是每次都栽在你手上了,你就是我的克星,怎么样?你很得意是不是?”
安卉听到自己的口腔里牙齿格格乱撞,想说什么,却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根本发不出声来。
苏牧又笑了一下,这一次尖酸入骨:“哦,不对,我说错了,那个是你前男友,我们都是你前男友,你现在又有新人了,呵!果然本事大呀!”
他想了想,“嘶”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难题:“对了,夏赟铭怎么也进去了?是不是也是被你送进去的?当初你想摆脱我,就跟了夏赟铭,后来是不是又想跟这个谢知轩了,就把夏赟铭也送进去了?你就不能换个招?”
安卉咬紧嘴唇,作声不得。
苏牧逼近一步:“你可真狠啊,手段越来越厉害了,想当初还只是整了我一个人,后来就连夏赟铭的老爸也一块儿整进去了!现在这个谢知轩知道你当年那些破事吗?他要知道,还能干你干得那么欢?还是说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干得更欢?”
安卉后退一步,僵麻着一张脸:“你快走吧,保安过来了。”
苏牧回头一看,果然不远处有巡夜的保安拿着电筒在往这边靠近。
他并不甘心,但也无法恋战,扔下一句“我真后悔,当年怎么没把你废了,留下你这么个祸害”,恨恨而去。
安卉转身,牵着Teddy茫然而快步地往家的方向走回去。
他说得对,也许当年他把她废了,还好一点。
而刚才那一遭,也真真就像当年初遇他时的情形,她被他逼到死角,恐惧铺天盖地,害怕到连叫也叫不出声。
也许还是当年的恐惧更甚吧?毕竟那时候她还只有十四岁,什么事也没有经历过,一直都是个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公主。
以前总以为家境富裕的才能以公主相称,后来才明白,若能一生平安无事无灾,那恐怕是比家境富裕还要难以企及的奢侈。
那样一个她,当然遭人嫉恨,那种嫉恨比现在同处名校的高素质同学们所能拿得出来的嫉恨可怕得多。当时跟她同年级有一个叫媛媛的女生,就恨她恨到找了帮小混混,寻个她在校外落单的机会把她堵在死角。天知道十四岁的女孩子也会有那么恶毒的心肠,媛媛要他们用烟头和刀子把安卉毁容。
安卉缩在墙角,真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知道瑟瑟地哭。小流氓们如同大军压境般围过来,一个个猥琐地笑,有人感叹这么漂亮废了可惜,有人惊喜这样才能满足自己的破坏欲,安卉听懂了他们的意图,徒劳地用双手抱紧脑袋,想说“你们杀了我吧”,却又迟迟拿不定主意,毁容和死亡,究竟哪个更可怕。
就在她吓得快要晕过去的关头,忽然一个声音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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