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往事》第50章


“有时候也挺遭人恨的,死犟,嘴不饶人。”宁小诚舔着嘴角若有所思,“但是看着,又挺心疼。”
老宁宽坐,微笑着:“这话让你妈听见又该跟我絮叨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是不是想让我去看看?”老宁犀利看着儿子,一语道破。
宁小诚顶聪明,他说是想老子了,回来探望,其实这才是真正目的。
“嗨,刚手术完,养一段日子就打算回青岛了。您去看看,给晓鲁一个面子,也让她爸心里踏实。”宁小诚挠挠眉心,像小时候求人,又不太好意思那副模样。
“我知道了。”老宁应下,“回来跟你妈说说,找个时间。”
“那我就走了。”宁小诚站起来,“家里有事儿您给我打电话。”
“小诚。”老宁叫住儿子,意味深长:“别嫌烦,别抱怨,娶个媳妇不是让你搂回家自己过自己日子,这里面学问深,我知道跟你以前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时候不一样,你现在累。”
“当初跟晓鲁结婚是你自己选的,横竖,你得挺住了。”
宁小诚略一迟疑,点点头:“我知道。”
老宁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手朝外挥:“滚吧。”
……
这话说完还没几天,老宁就带着段瑞就去医院看了蒋怀远,很低调,穿着家常的衣服,拎了点水果。
宁小诚给蒋怀远介绍,老宁不见外,率先和蒋怀远握了握手,叫了声亲家。段瑞也很随和,好言抚慰着赵襄萍。
以前医院有给老宁看过病的熟人,也是个通人情世故的,不知道从哪儿听见消息,闻声带着两个大夫急忙来问候,说了一下蒋怀远的病情。老宁听了,笑着拍拍蒋怀远,好好养病,晓鲁是个好孩子,别让她惦记。
说完略坐了坐,就又走了。
小诚送父母下楼,又听了段瑞几句唠叨,站在医院花园前抽了根烟,一人儿发着呆。
他喜静。
这些天不断跑医院,惹得他心烦意乱。
正思忖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小诚夹着烟回头,只见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和一个很瘦的女人站在住院处大门外对峙着,应该是哪句话没谈拢,男人对着女人咣就是一拳。
女人被打的倒在地上,男人不解恨似的,又疯狂踹了两脚。
有人路过,站在旁边也没敢靠近,劝了两句并不管用。
不管怎么说,公共场合打女人这事儿也不地道,他一个大男人不能干看着。
宁小诚皱眉,下意识想喝止——
第34章
“哎!干什么呢!有话说话; 打人干嘛啊。”宁小诚站在不远处喊了一嗓子。
戴眼镜男人脸上也有一块淤青; 见到有人帮腔; 心中愈发不忿,指着宁小诚:“你算哪根葱来管我?我跟我自己老婆说话有你什么事?”
“跟你老婆说话你回家说啊,大庭广众的看见了我就得管。”宁小诚几步跨过花坛; 走到男人面前,不卑不亢地。“我算哪根葱; 哪根葱也不是,倒是您头上窜着不是人的苗苗。”
有一个出头的; 旁边看热闹的胆子也大了:“就是——”
“打女人算什么能耐啊,有本事你回家打你妈去啊。”一个大姐帮着扶起地上的女人; 关切问:“没事儿吧?他是你老公吗?”
女人戴着墨镜和围巾,始终低着头:“……是。”
“是也不能让他这么打你。”大姐说话爽利,“这还守着医院呢,就敢这么干,回家不得给你打死了。”
见自己一下成了被围观的中心; 男人觉得没面子,火腾地一下又烧起来了; 作势还想举拳恐吓:“你还会找帮手了是吧!!”
手伸到半空中——
被宁小诚拦住。
拦的很客气,抓着他手腕,劲儿可用的不小,脸上还带着微笑,眼里气势迫人:“你再打她一下我看看?”
正面交锋,男人被宁小诚抓着; 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愣了一下。
住院处保安听见动静从大厅跑出来两个,肩上别着对讲机,远远地指着僵持的两人:“哎!你俩!赶紧放开!”
医院附近都有游行执勤的警察,男人见到身穿制服的人有所顾忌,手恨恨放下,点着宁小诚身后的妻子:“你行——你等着——”
“你也行。”他转向宁小诚,冷笑,眼中嫉恨,骂了句脏话:“奸夫淫妇!”
“我操!”小诚也急了,这句话骂的他莫名其妙,本意是好心帮一把,没想到仗义出手还被扣上这么顶脏帽子。“你再说一遍——”他揪着眼镜男衣领,这一拳结结实实要往下揍。
眼镜男脸通红,梗着脖子,一副有本事你就打的态度。
“赶紧放开,不放我通知警察了啊!”保安见态势僵持,吹了声哨子,始终站在一旁动嘴皮子威慑:“快点——”
“赶紧的,我还怕你不通知呢,甭在这儿打嘴炮吓唬人。”宁小诚横起来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我他妈还不信了,今天好心办事儿还能让人给我扣这帽子。”
这些天心烦意乱,也是借此找个发泄,人哪,不能太老实了,你老实,是个什么东西都敢骑在你脖子上撒野。
保安就没想真找警察过来,被宁小诚这么一激,也急了:“嘿!我还不信了——”
“兄弟,行了行了。”身后大姐赶紧上来拉开他,朝保安摆了摆手。“这人打他媳妇,人家是看不过去才来帮着说句话,你们不过来,现在反倒要抓人,哪有这个道理。都在气头上,别当真。”
说完,还劝小诚,“弟弟,你傻啊,跟他们过不去干什么,赶紧松开他让他走得了,这事儿咱帮一次长个记性,再没下回了。”
大姐手搭在宁小诚胳膊上,用力握了握,一双常年干家务活儿的手,看着亲切,小诚也不是逮谁跟谁来,分得清好歹。
松了手。
眼镜男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走前,还回头吐了自己老婆一口:“呸!”
人群作鸟兽散。
小诚兴致缺缺,还回头问了一句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大姐,您没事儿吧?”
女人支支吾吾,晃了晃手,想走,结果犹豫了半天,又转过身来,给他鞠了一躬:“谢谢你……”
“别别。”小诚虚拉着:“我也是看不下去了。”
女人两只手握在一起,似乎特别着急离开,又好像有什么想跟他说,很局促。
宁小诚觉得不对,往前凑了两步。
忽然一伸手拉开了女人脸上戴的墨镜。
嗡——
桥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正楚楚可怜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呢。
宁小诚彻底懵了。
……
两人并排坐在医院后头疗养花园的一个长椅上,桥馨始终低着头。
宁小诚坐在她旁边,递过墨镜,碰碰她手肘:“还是戴上吧,别回头人家以为是我给你打的。”
桥馨接过来,默默戴好。
“那是……你丈夫?”小诚看着前头凉亭里锻炼的老人,问。
“是。”
宁小诚眼神探究:“怎么给你打成这样呢?几回了?”
“……有几次了。”桥馨难堪,始终低着头。
“那你就让他这么打,没想过报警离婚?现在家暴可立法了。”
“也想过,但是……”桥馨咬了咬嘴唇,“每次他都求我。”
打的时候是真往死里打,求你的时候也能真给你跪下。一个大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信誓旦旦地跟你保证。
你低头看他一眼,看看这个家,心就又软了。
当初在这个城市一起打拼,一起努力,他为了你天天骑着自行车跑两个小时去接你下班,给你买爱吃的点心和热豆浆,生活点滴,想起来了,就放弃了。
“他以前不这样,最近这几个月工作压力大,公司要裁员,脾气很差。”
小诚嘲讽一笑:“不可能说转性就转性了吧,工作压力得多大啊,天天靠打老婆发泄。”
“总得有个原因。”
“我前一阵找了份家教的工作,教学生弹琴,晚上下了班去,那天下雨,学生爸爸怕我不好坐车,就送了我一趟,让他回来遇上,吵了两句嘴,就开始了。”桥馨提起这事儿已经很麻木了,“他这人心细,喜欢疑神疑鬼,吵起来也收不住。”
她跟小诚说:“他总跟我说他精神有问题,压力重,求我带他来医院做检查,如果真有病吃药调理调理,兴许就能好了。”
宁小诚问:“查了?”
“没查。”桥馨摇摇头,“测试的系统坏了,让过两天再来,所以——”
他又不高兴了,她劝了两句,出门就挨了这一拳。
“你带他做精神测试,测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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