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星恸(荧之光)》第42章


他在激流勇进的小船上,时不时的回头和她说话,在最后一个大滑道上故意将身上的雨衣撑开,好像是兴致勃勃的模样,头发、颈项和裤管被冲上来的水浇了个湿透,而她却几乎未被水滴沾上分毫……
坐在蘑菇状的凉棚中休息,她看到身边的一对学生情侣甜蜜的吃着圆筒冰淇淋,心里羡慕的发了会儿呆,再一回神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她连忙到处看去,终于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他的身影,鼻腔恁地发了酸,直到他递过来冰淇淋她都没说话,兀自消化着眼底的泪光。
他吃着自己的冰淇淋,突然惊讶的喊道:“看你后面——”
他以为她一定会回头,于是极快的将脸凑了过来,却在离她手中的冰淇淋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恁地停住,有些尴尬的上扬着眼瞳,然后裂开嘴冲她笑。
她也是一脸心知肚明的冷笑:“林大导演,您好兴致啊——”
他撇撇嘴,放弃了偷袭的计划,她则舔了舔手中的冰淇淋,觉得真的很甜。
后来又去看了马戏团的表演,他还参加了攀岩比赛,得了个浣熊玩偶,送给了她。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他们在摩天轮中欣赏整座城市的夜景,天空静谧的不可思议,他本来是坐在她的身边,这会坐到了她的对面,眼中藏匿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此时的她,倒是早就卸下了心房,真心的沉浸在幸福中,自在且快乐,她只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太阳已经隐去了脚步,换成了月亮来守候这方土地。
“你很开心对不对?”
他深沉的凝视着她,让她隐隐有着感觉他也许会在下一刻亲吻她,内心有着无法忽视的期待,他的吻,她渴望了多久,只有她自己知晓。
她于是羞赧的点着头。
他从身上拿出两人拍下的照片,她看过去,是那些她觉得奇迹般的灿烂笑容。
将照片举到她眼前,他低缓的说:
“你看,你明明可以做到,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还是可以这么投入、这么快乐。所以快乐本来就是可以人为制造的,关键是你要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如果你心里总留着质疑,你当然快乐不起来。”
“假的……”她只是这样愣怔着默念了句,一个不小心,手中的浣熊玩偶掉到了地上,她慌乱的去捡,却怎么也抬不起身体,眼泪,瀑布般的哗哗落下。
她是太投入了,投入的忘了他是为何会带着她从片场出来,对了,是她挑衅了他的权威,他不满了,于是就带她出来证明他是对的。
真是太有教育意义的一课,的确能让她终身铭记。
突然之间,小腹剧烈的收缩了下,随即便是排山倒海的绞痛散射开来,原本抓在手里的玩偶再次落到地上。
见她长时间俯着身体不起来,他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上前轻晃她的身子:“喂,夏芝芯,你怎么了?”
湿汗急剧的滑下,她疼得说不出话,感觉到湍急的热流在从身下涌出。
他确信她出了状况,立即扳起她的身子,即使她衰弱的耷拉着脸庞,那煞白的唇色还是吓到了他,面颊上混合成一片的冷汗和泪痕,让他认定这皆是身体的不适逼出来的。
他心焦却毫无头绪:“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也顾不得什么间隙和男女之别,咬牙指了指自己的身下。
他隐约意识到什么,连忙将她横着放倒,让她侧躺下来,这才发现,她的身下直到腰际的衣裤竟然已是一片血红。
他简直快要急疯了,眼看着摩天轮刚刚走了一半,这样下去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于是只能握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这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意识已经痛得有些模糊,只是本能的轻点着头,感受到手掌被包裹住的温暖,她含含糊糊的说着:“别忘了拿着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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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痛楚(二) 。。。 
夏芝芯被从救护车上抬下来移到病床上;一路推进手术室。
林国栋焦急的等在外面,没想到竟会出了这样的事;他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带着她这么疯,一定是太过疲惫才会造成……流产的;他知道,只能是这样的原因,她是属于别人的,他都快要忘记了。他苦闷的坐进楼道的椅子上;将脸上的墨镜取了下来;烦闷的揉搓脸颊。
这时,一名实习医师从手术室里出来,他立即迎了上去:“情况怎么样?”
医师递过来份手术同意书:“病人的情况紧急;请立即签字吧。
他于是匆匆写下自己的名字。
实习医师打量了他眼;眼神中有着一缕惊异,但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回去了。
手术灯灭了。
主刀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他几乎泛着恐惧的眼神,有些勉强的笑笑:“孩子没有保住,大人算是救回来了,但因为失血过多,现在仍在昏迷中,输血之后就能清醒了。”
他嘴唇微微翕动,眼波也悸动着。
终于显得困难的问出来:“她的身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从子宫的状况和腹部的疤痕看,她从前应该就做过堕胎手术,而且是情况比较危险的抢救手术,比如血崩什么的。因为她子宫的状况很差,内膜也很薄,因此这样子的滑胎可以说是不可避免,原本就不该让她怀孕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眼神有着一丝责备,“这次虽是脱离了危险,但经过又一次的高度消耗,子宫的功能基本已经降到极限,恐怕将来很难怀上孩子了,这点请您最好有心理准备。”
他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很烦、很乱。
然后,他看到刚才的实习医生从手术室里面出来了,他想到什么,却懒得去管,兀自颓丧的坐了下去,听着走廊内时钟滴滴答答的响声。
后来她被从手术室推到病房,他在她的病床前坐了一夜,中间她醒过来一次,但立即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他情不自禁抚上她汗湿的额头,她微微拧眉,但终究没有醒来。
早上的时候,他被手机铃声搅醒,原来竟是不知不觉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过去了。
他走出病房,接起电话:“喂。”
对面传来剧务惊惶失措的声音:“林导演啊?您现在人在哪里啊,快回来剧组吧,现在记者们一窝蜂的挤在这里我们没法开工啊。”
他‘嗯’了声,随即挂掉了电话,回病房取了自己的外套,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她的脸色比起昨天那会儿已经好转许多,沉闷的叹息一口,不再迟疑的走掉,想着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他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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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痛楚(三) 。。。 
她只觉得自己一直在梦境中游走;无力的陷入一种绝望,原本还是一片灿阳满天;突然就刮起了狂风骤雨,瞬间黑暗将一切都吞噬。
她最终气喘吁吁的醒来;双眸极度得撑大,然后便觉得光线好刺眼,她想要抬手挡住,却毫无力气;于是眯起眼强迫自己适应眼界处的光明。
渐渐视觉变得清晰起来;这间屋子,是……是端木云的卧室。
她来过这里,但是他没有留她在这里过过夜。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背冲她而坐的身影;他望着落地窗外的街景;手里的烟徐徐缓缓的幻化成白茫茫的气雾,让他显得有些不真实,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慌。
她望向他身边的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蒂,还有些已经散落到了桌台上。
她拼命开启了干涸的喉头:“我——”
他身子一怔,夹着烟的指节好像有那么一瞬变得更加苍白,仿佛才刚刚发现她的清醒,捻熄了手中的烟,起身转过来冲着她时已经在微笑了。
“你醒了?很好。”他仍是对她笑着,但是却格外现实的直入主题,没有一瞬的怜惜、没有一句的关切,“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吗?”
他的眼睛清清亮亮的,像是动人的泉、又像是晶透的冰,冻得她发颤,她也强迫自己挤来笑容,僵硬的摇摇头:“原本不知道,不过身体出状况的时候猜到了。”
他坐到她床边,一只手插进裤兜里,一只手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眼底是淡漠的质疑:“身体出状况的时候,你是和谁呆在一起呢?”
“我是……我是……和导、导演……”眼见着他脸上的和暖逐渐蜕去,冰冷愈发的深刻,她舌根发紧,语无伦次。
“林国栋吗?”他在问出这四个字时,脸上还是带着冷鸷的笑痕,随即迅速的沉降下去,彻底撕破虚妄的伪装,眼神中放射出锐利的尖针,毫不顾忌她衰弱之至的身体,从床上扯着她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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