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可撩[重生]》第48章


从许知瑜这边看不见马车里的人; 却能看到那人伸出纤纤玉手,握住了蒋熠的手。
这一刻; 许知瑜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本没陷入对蒋熠的感情中,不过; 即使心里早已下了判断; 此时还是免不了堵心。
接着,蒋熠朝四周看了看; 没看到许知瑜的轿子,才松了口气; 一挥下摆; 进了侯府。
既然如此,又何必呢?许知瑜在暗处叹了口气。
因为是闹市里,那马车走得慢,许知瑜的轿子便不近不远地跟着。
不一会儿; 马车走进一宽巷里,停在一座别致的别院前。
许知瑜在巷外下了轿子,只见柳儿自马车上下来,她扶着腰肢,叹了口气,对随从说:“熠郎方才还是弄狠了。”
这话听着像是埋怨,不过其中欣喜意味,才是最为主要的。
随从笑着说:“公子刚知道女人的好,姑娘的胎已经稳了,就随了公子吧。”
这两句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许知瑜耳中。
她与净月小声上了轿子,此时心里膈应得很——柳儿果然是怀了蒋熠的孩子,这处别院一看便知道是侯府的,就是给柳儿养胎所用。
方氏和蒋熠联合瞒着她,若不是柳儿自作主张,她是不是就这样傻傻地嫁入安定侯府,接着又受半辈子气?
也难怪侯府母子这么怕她知道真相了,事情一旦败露,大损侯府名声,若是娶了哪家娘家父母皆在的姑娘,谁愿意让女儿受这个气?
也只有她这种无父无母的,才会给人这般算计。
这么一想,她泪湿了眼眶。母亲走得早,父亲也于去年去世,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帮扶,有时候,许府真的清静过头了。
净月本来愤愤,瞧着自家姐儿兀自流泪,还以为是被蒋熠气的,遂生气得骂了起来,只希望许蒋两家就此别过罢了。
夜里,净月小心地灭了烛火,又轻轻地掩上门。
净月以为许知瑜睡着了,其实这个时候,又怎么还能睡得着呢?被蒋家所负是一回事,一时气愤便算了,只是心底里的孤寂逐渐深了起来。
黑夜里,许知瑜听得到自己胸腔沉重的击鼓般的声音,更显四周万籁俱寂。
她起身,披了件袍子,推开了房门,独自走在安静的长廊下,本来摸着黑随意走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书房附近。
自许仲延去世后,书房陈设没有改过,平日里也只有仆从进来打扫。
今夜的月还算满,月色莹亮了半片天。借着月光,许知瑜摸到了放在书架底部的几坛酒。
酒是十五年前埋下,两年多前挖出来的,眨眼间,酒还在,周边人却没有几个人如旧。
许知瑜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寻常果酒,喝两三杯就会半晕,何况这种黄酒。
她抱着一坛酒出门,放在了走廊,左右看看,却又觉得一坛太少,进去搬了三坛,这才满意了。
只是喝酒的时候又遇到个难事,怎么喝?去拿个小杯子斟?
不行,拿杯子势必会遇到守夜的下人,到时候这酒估计就喝不成了,还得给尤嬷嬷一阵说,毕竟作为一个女子,大半夜起来喝酒,实在也不太像样。
既然如此,那就把不太像样做到底吧。
许知瑜抬起坛子,仰着头,小小抿了一口,这酒刚入她嘴里,十分呛,直到咽喉处都感觉到一股辣劲,冲得她头脑清醒了许多。
她把坛子放下,衣襟领口已然被酒水濡湿,她不甚在意地拍了拍,抬头看月。
古人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她虽身在生她养她之地,却只觉这地方依然那么陌生,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最怕的不是离家几百里的思念,而是物是人非,生死相隔的孤寂。
她伸手轻轻一抓,月亮好似就在她掌心,移开之时,月又调皮地跳了出来。
许知瑜笑了笑,又抬起酒坛子,这次是喝了一大口,在呛出口前,她愣是吞了下去,登时那种火烧的感觉自喉头到胃部,一寸寸侵蚀了她的身体。
许知瑜感觉到自己开始犯晕了,她咳了两声,又喝了一小口。
初始时,怎么都喝不惯,觉得又热又辣,或许是酒麻痹了她的知觉,现在她只觉得这酒还有一种甜味。
她踢了踢脚,双脚隔空晃了晃,仿若踩在云巅的感觉让她很迷醉,再喝几口,估计很快就趴下去睡得不知人事。
上一次醉得不省人事时,好像是苏华风背着她回去的。
她愣愣地想着,醉了酒产生的幻影这么快就出现了——那远处走过来的人,好像就是苏华风啊?
苏华风穿着一身墨蓝色的常服,他头发只轻轻扎起鬓边两撮,任由身后的长发披在肩头,夜风拂过,他肩上的长发飘起一两缕,融入了夜色中。
许知瑜揉了揉眼睛,嘀咕道:“我这是醉得太厉害了。”
那个苏华风缓缓走过来,他自廊下一跃,坐在了许知瑜旁边。
许知瑜舔了舔嘴唇,她眼神朦胧,轻声问:“苏华风,你怎么来的?”
“翻墙进来的。”苏华风答得坦荡荡,好似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不对。
下一刻,他看着她手中的酒坛子,微微蹙眉。
半夜偷偷喝酒,还被发现了,许知瑜像是被抓到错事的小孩,嗫嚅着说:“我……我就喝了三口。”
不等苏华风应声,她想到了,这是她臆想出来的苏华风,自己干嘛怕他,于是腰杆一挺,理直气壮道:“我不止要喝三口,你看——”
她指着放在一旁的三坛酒,说:“我还要喝三坛,把爹爹留下的酒全部喝光!”
她这模样甚少见,苏华风觉得好玩,一笑,问:“你现在把你出嫁时要喝的女儿红都喝完了,那出嫁的时候可怎么办?”
这话倒难住了许知瑜了,只见她皱起了眉头,小脸上浮现出一种焦急,手上拎着的酒坛搁在腿上,眼见着就要滑落到地上了。
她似乎想了又想,才恍然大悟:“我不嫁了,当然就不需要这酒了!”
“为什么不嫁了?”苏华风说着,轻轻松松把她手上的酒拿到了自己手里。
许知瑜还不知道了,撅起了嘴巴,说:“女人又不是非要嫁给男人才好,我觉得自己一个人……”
说着说着,她还打了个小酒嗝,在朦胧月色下,泛红的脸蛋像是一吮便能吃到甜美汁水的蜜桃,漂亮的眼睛中已然没了神,可是那张樱桃小口说出的话,却比平时大胆多了。
苏华风轻轻叹了口气。
忽然,又听许知瑜说:“不对,一个人有好,但是也有坏,好的暂且不说,你看现在,这个月亮,这么亮……”
她伸手画了个大圈,说:“可是,都没人跟我一起看。”
她到底是想说月儿亮,还是想说月儿大,或许自己也弄不清楚。苏华风闷笑了声,哄着说:“我不是和你在一起看么?”
“你不是假的么?”许知瑜反问。
听许知瑜带着小孩子气的话,苏华风心里软了一片,说:“谁说我是假的?”
许知瑜忽然一愣,她定定地看着苏华风,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两人第一次直接面对面,而许知瑜也从来没这么认真看过苏华风。
说句实话,此时的苏华风居然有些想转开脸。
许知瑜忽然抬起手,捏住了苏华风的脸颊。
她的力道不大,像小猫儿挠痒痒似的,手上带着酒气,轻轻拽了拽,发现“幻影”苏华风没有消失,不由觉得有趣,两手并用,捏住了苏华风的脸颊。
而苏华风就这么坐着让她捏脸颊,甚至,微微倾下头,好叫她手不用抬更高。
“果然是假的苏华风。”许知瑜两手伸回来,嘟囔着,“要是真的苏华风,才不会让我捏脸颊呢!”
敢情捏到了脸还不能确定此人不是幻影。苏华风憋住了笑意,他知道和喝醉的人讲不了逻辑。
如此,许知瑜坐得离苏华风近了点,她摇头晃脑的,往他肩膀上一靠。
苏华风放低了肩膀,好叫她靠得更舒服点,却听许知瑜又说:“你好温柔,真的苏华风,好凶的。”
苏华风噎了噎,他自认自己确实没有待她十成十的温柔,但是也没有凶过她,便问:“怎么不温柔了?”
许知瑜此时脑子也不清醒,不管不顾,说:“亲我那次,好狠。”
“吓到我了。”许知瑜控诉。
苏华风抬手摸了摸鼻子,是他理亏,因为自己在发高烧,行事更随心所欲了,甚至,事后也从没觉得不对。
他现在才知道,她哪怕是醉酒,也要念叨这件事,心里微微一刺,低声说:“对不起。”
“哼。”许知瑜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说:“我听不见。”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