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世界》第54章


宋楹也没有反驳,“你和孙秉刚才都去哪儿了?我看见你们开车出去了。”
“去一个小旅馆了。”
“你们两个大男人去一个小旅馆。”
时秉汶白了她一眼,“正事。”
“噢。”
宋楹的表情有些呆怔,嘴唇泛白,时秉汶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啊,”他盯着她捂在肚子上的手,“肚子不舒服吗?”
“嗯,可能大姨妈要来了。”
“很痛吗?”
宋楹不好意思点头,其实自从流产之后每次大姨妈光临就格外的痛些,每次的疼痛简直不外于一场小产,她上下牙之间打颤,擦了擦额头渗着冷汗,她忍着说,“我还好,你先睡吧。”
“多痛?”时秉汶坐在她边上握着她的手,又将手掌框住她的下巴,颤抖的频率还在,他有些心慌,“特别痛吗?”
宋楹将脑门顶在他的手掌上,“有点痛。”
“我记得以前没这样?”
他将棉被一囫囵包裹在她身上,又去外面要了杯倒进玻璃瓶的热水递给她。
“捂肚子上!”
宋楹听话的捂在了肚子上,可是疼痛并没有减轻多少,她侧身躺了下来,身体缩成了个虾米,声音暗哑了些,说,“我睡了,你也睡把。”
宋楹随手把手电筒给关了,黑暗中只能听见彼此相互交错的呼吸声,肚子痉挛般的难受,宋楹抬了抬腿,手背上的几根青筋毕现。
时秉汶坐在一张椅子上,黑暗中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他却知道她是痛的,各种繁复的原因借口和苦衷交织在一块,时秉汶问她,“你还爱我吗?”
他没有听见她的回答,她的呼吸都似乎减弱不少,话语的酸涩像冷风一样一丝丝抠进她骨头缝里,揪在肚子上的手捂在整张脸上,那么难受,却原来不会流泪的。
时秉汶到早上五点才合上了眼睛,一只手搁在额头上睡得不大安稳,隐隐灼灼的她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坐在边上,一只手搭在拱着的右腿上目不转睛的看他,他迷了迷眼睛,伸手触在她干燥的脸颊上,“怎么了,现在走吗?”
她摇摇头,“我想跟你留在这儿,不走了。”
几天没睡好,时秉汶脑袋涨的疼,心脏也像绷着一根弦,悸的慌。
早上的声音有些含糊暗哑,他迁就她说,“我也不一直在这儿。”
“那我跟着你。”
“嗯,那我再睡一会儿。”
宋楹看他又睡着了,随手将头发绑了起来出去梳洗,一大清早的,整个湖区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整个人包裹的紧紧的,邋里邋遢的样子也引不起太多遐想,退役兵有过很好的训练,只是稍稍打个招呼,然后就接连着回去了。
其实营区是有锅碗瓢盆这些东西的,但是都是一群大男人没人稀罕做饭,更何况有现成的面包水果,他们倒是宁愿艰苦点。
宋楹也没和他们提,自己和着面粉和瓜果这些简易的食材在锅碗瓢盆上捯饬,早餐很快成型,一个退役兵刚好过来厨房拿面包,看见宋楹边上盘子里的新鲜出炉热腾腾且色香味俱全的状似披萨的东西,还不少,吞了口唾沫谄媚的问她,“给我们吃的?”
很快的,整个营地都知道有热食,统共三十几号人,风卷残云后各个都想再吃点,宋楹不好拂了别人的请求,直接就忙到了九点。
时秉汶起来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孙秉端着一块披萨就在观测室的楼梯上蹲着啃,时秉汶睡眼惺忪的盯着他一会儿,“谁出去了?”
“没有啊。”
“哦。”
时秉汶也没多问,一块毛巾搭在肩膀上,手里端着个盆,孙秉喊他,“洗快点,这群孙子们吃的可比我快多了。”
时秉汶洗完去到厨房,台子上杯盘狼藉,摆的倒还是整整齐齐。
宋楹手上端着几个脸盆进来,看见时秉汶道了声早。
时秉汶手里可怜兮兮的拎着小块面包和一瓶矿泉水,问她,“做饭了?”
“嗯,练手的,本来想你起来能吃,现在没有了。”
“做的什么?”
“披萨。”
时秉汶看了看厨房里所有的家当,“怎么做的?”
“你要来点吗?”
“算了,从早上忙到现在你休息会儿吧。”
“我还好。”
时秉汶就坐在厨房里的一张椅子上,一袋面粉还剩下好多,宋楹熟练的加水和粉,回头递给时秉汶搅拌,时秉汶手上的力道大,宋楹在切瓜果蔬菜的时候他就把粘稠的粉饼放在了台子上,两只手撑在台沿静静的看她。
她的动作很熟练,在锅底匀上几滴油,几乎同时舀了一勺和好的面粉摊下去,来回翻了翻,如是重复又做了一块。
时秉汶接过她的瓜果随意的切的碎了,他也不在意形状,但是这大红大绿搭配在一起倒是很清新。
“我怎么不记得你会做这个?”
“我做过的,你说不好吃,然后就没做了。”
时秉汶笑笑,“那可能是真的不好吃。”
宋楹瞪了他一眼,“你看你切成什么样子了,我来切,你来试试这个。”
时秉汶接过锅铲,他是第一次做饭,动作有些生涩,宋楹怕饼给糊了,决定待会儿再嘲笑他。
她指导他说,“嗯,把这张饼翻一下,把我做的酱,”她指了指,“红色的,那个,那个,嗯,在上面浇一圈,”时秉汶只浇了边缘,“里面也要浇,放些起司,对,把那张饼盖上去。”
时秉汶觉得这位师傅没什么耐心,倒也听她说的再把嵌和好的饼翻了翻,直到两边金黄,宋楹推开他把剁碎的番茄浇了上去,加上她切得洋葱、火腿、蔬菜和水果,没两分钟就起了锅。
卖相不错,香味在封闭的房间四溢,他把盘子放在台子上,说,“一起吃?”
“我吃过了。”
时秉汶吃的津津有味,宋楹战战兢兢的问,“味道怎么样?”
“配料这么少,味道能怎么样?”
“………。”
他看她脸色变了,“我只是说不是特别好吃,有没有说不好吃,你这么当厨子别人还怎么光顾。”
“随便你,我又不准备开店,我去湖里洗碗了。”
她把大碗小碗堆在盆里,“你吃的你自己洗啊。”
时秉汶瞧着她,“你肚子还疼吗?”
“嗯。”她漫不经心的哼了声。
“卫生巾还有吗?”
“够用了,”宋楹看他,“你说话也得委婉点。”
“你听得懂就好了,碗都放这儿吧,待会儿我给你洗了。”
“没那么矫情。”
“你肚子不还疼吗?”
“有更疼的时候我也忍了,”她看见时秉汶的脸色即刻沉了沉,补充说,“我现在算没事。”
“那你昨晚没睡?”
“昨晚没睡好。”
两个人皆是沉默,宋楹觉得尴尬,说,“我去洗碗。”
昨晚卧底的两个退役兵第二天就开着桑塔纳跟着旅馆老板去赶集市,他老婆就在集市摆了一个摊位,长的身宽体胖,声音也宏厚。
车子停下来,老板从车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裤腿,给他老婆说,“两个新朋友,有什么好货记得他们。”
“记得呐,我见过他们好几次,都叫什么哪儿人啊。”
两个人各自介绍了下自己,其中一个说自己还没结婚,老板娘打趣说,“你还没结婚啊,也是,这年头结个婚祖宗八代都交钱,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不是,我还是想着娶个老婆,不然没儿子养老。”
“呵,”老板娘转瞬即逝的嘲笑,转而换上一张真挚的脸,“不说你这家境,买个老婆还划算,你看,国境线对面的村子其实也是汉人,但是便宜,你要真要讨老婆,”她摊开一张手,“给我这个数我给你找一个回来。”
“五千?”退役兵故意这样问。
“切,”她鄙夷,“兄弟,你嫖个娼也不止这个数吧,我说的是五万!”
退役兵猥琐的笑笑,“那是有点多,我们是打算今后跟着四哥混,今后你看这工钱你给我扣个一半,这一年也就能凑个老婆出来了。”
“想的倒是美,”老板娘摆摆手,“别在这叨叨,快点去干活,今天干成了或许能攒下你老婆的头发。”
两个人唯唯诺诺,也就跟着老板娘去到里间,里间倒是还有不少正在干活的,他们两人假装抽根快活烟,默默的在心底记下了这几个人的样子,他们各个骨瘦如柴,干活的时候面无表情,之后两个人分别被带进了里间,老板娘分别让他们吞了密封好的两包达雾,交代说,“待会儿有人领着你们过边检,去到那边记得吃下泻药拉出来。”
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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