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厉害了我的夏目君》第57章

当这个会飞的老妖怪提着两个人类，轻轻松松飞跃了长达数十米的断崖后，万空晴和夏目总算来到了对面。
夏目贵志不愧是经常跟猫咪老师出去搞个大新闻的老司机，这点小小的短途飞行让他面色如常，显然不能引起他内心的一丝惊慌波动。只见他语气平和的说：“根据那个妖怪的说法……手势，我们要找一座神社对吧。”
“应该是……”万空晴想了想，转头对斗笠怪人说道，“那个，你能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既然是大人的请求，吾便毫无意见。”
这边的山崖上漫布着不知名的树种，白色的雾气如同水潮一般，随着众人前行的方向而退开。
“话说大人，您和您的同伴，为何会来到此地？”
斗笠妖怪低声问道，此时他们距离刚才那个断了一条手臂的家伙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不怕被听见，“那位……是一个怪人。”
“怪人？”万空晴有点奇怪。
虽然那家伙不说话也没有脸孔，但不至于“怪异”吧。
“嗯，吾在此地居住百年，多少也听闻了一些传闻。”高瘦的妖怪这样边走边说，“您想听听吗？”
“说一下吧。”
“他曾是战场上的鬼魂，在好不容易回到家乡后，才发现自己妻子与他人有染，甚至还怀有身孕！因此，他一怒之下便杀了那名女子和其丈夫……”斗笠妖怪语气平淡说着，仿佛在说今晚吃的主餐是米饭一样平淡。“结果这边刚杀完人，出门就遇见了老妻的亡魂。”
万空晴懵逼了：“老、老妻？莫非他杀的那人不是妻子本人？”
“啊，他杀的是与妻子年轻时，相貌一模一样的女儿。”
万空晴：……
“不对啊。”夏目听着，忍不住问道，“身为父亲，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呢？”
“据说是孩子尚在襁褓之中，那家伙便外出行军打仗，不料战死在战场上，花了十几年才重新化作灵体，自然是不清楚孩子长大后的样貌。那个白痴没有算好时间，以为还是自己战死的那一年，急匆匆的往回赶——却不知女儿早在几年前嫁人。至于妻子本人，也早就因思念成疾而去世了，但是灵魂依旧徘徊在故乡附近，等待丈夫归来。”
“所以……当妻子的亡魂看见自己丈夫杀了女儿和女婿，自然是发怒的……”
万空晴干巴巴地说，她感觉说不下去了——这糟糕的家庭伦理剧，听起来又悲伤又愚蠢。
夏目看起来有点尴尬，似乎想要安慰一下她，但是最后又默默地放下了手。
“绝望又愤怒的妻子一度化为厉鬼，差点把那个白痴给撕成粉碎，不料那晚，却惊动了住在村子另外一头的附近神社巫女——到头来，两人都被封印起来。”
妖怪的语气变得有点无奈，它也觉得故事发展到这个地步也真是够蛋疼了。
“结果妻子的亡魂恳求巫女，怎么处置她都行，但就是不要将她和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埋葬在一起，那位巫女答应了。于是巫女将妻子的骨灰带回神社，日夜为这可怜的魂魄祈祷超度；另外，又将丈夫的亡魂封印在神社的对面的悬崖上，并环绕峭壁，设下了‘只有他不能通过’的灵力阵法。”
万空晴这会儿恍然大悟。
“难怪我刚才觉得那从山底卷起的风，有些怪怪的。”
也是，哪有什么正常的风吹来，就能卷走妖怪的一条手臂啊。
“阴阳师大人若是在这附近随便找个上了年纪的妖怪问问，都知道这个蠢货的故事。所以吾等路过此地，都当做没看到。”
夏目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那他现在能够出来，是有人帮他挣脱了封印吗？”
妖怪没有吱声，万空晴替它回答了：“大概是年代太久，昔日的封印松动了。”
“所以他一直想要过来，想再见到妻子……却受制于周围的限制阵法才会拜托我们。”欧皇继续说，“可是我们也不清楚他妻子的状况，毕竟都过了那么多年。”
“可是不帮也不行啊。”万空晴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觉得这位欧洲小公举真是多愁善感，“我们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斗笠妖怪忽然扭头，看向他们：“如果大人您想要离开，吾可以立即带着二位离开此地。”
“诶？”
“凭一个小小的亡魂，还困不住吾！”
虽然被的场静司坑的时候，斗笠妖怪十分狼狈，但在这里，他显得颇有底气。
既然知道了可以离开，万空晴也是心下大定，她想了想，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身影的悬崖那个方向，低声道，“……他等了多久？”
“……大概有百年了。”妖怪回答道。
“百年间，风雨无阻？”
“嗯，日夜立于此地，眺望此地，沉默无言。”
他在上百年的无数个日夜里，望着近在咫尺的悬崖那头，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是悔恨，还是……别的东西？
万空晴终究是心软了：“那就看情况，能帮就……帮帮他吧。夏目，你觉得呢？”
欧皇沉吟片刻，略微颔首，“好。”
此时斗笠妖怪停下了脚步，因为眼前的密林散落开，一座荒凉废弃的神社出现在大家面前。
三人分散开去寻找，这座无名的废弃神社占地并不大，最后还是夏目发挥了一贯的欧洲运气，成功在坍塌了一半的灵堂中发现了他们要找的骨灰盒。
万空晴研究了片刻，转头对他说，“从周围的灵力波动来看，那位女子的亡魂已经离开多年了——这里头就只剩下普通寻常的骨灰而已。”
斗笠妖怪不耐烦的挠了挠脸颊，“总之，把这东西给他吧，早点消散早点成佛。一年到头的，也不知堵过多少人在这里。”
万空晴一愣，“那先前被困在这里的人都怎样了？”
“多半是困了一二日，见到实在帮不了自己，便又把人放出去了。”
还好还好，虽然当年又凶残又蠢，但如今还不算坏透。
阴阳师最终亲手将骨灰盒交给了那个穿袍戴帽、缺了一条手臂的妖怪。说实话，在听了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杀光自己亲人的故事后，又重新看到他的一瞬间，万空晴真有点想将这货弄去投胎。
妖怪没有注意她脸上微妙而复杂的神色，颤抖地伸出早已干枯发黑的手指，轻轻地接过了这个小小的盒子。
他拿着它，什么都说不出来，兜帽下明明是漆黑如墨的空洞，万空晴却分明感觉到对方的眼泪在默默地流淌。
“嗒——”
有一滴水跌落在盒子表面，打湿了盒子的深色表面。
“呀，下雨了？”
万空晴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天上的乌云已经汇聚，夏目贵志忙不迭的重新撑开伞，把自己和对方遮住。
在渐渐变大的雨幕之中，斗笠妖怪的身影巍然不动，任凭雨水打在斗笠和蓑衣之上。他只是静静地感叹：“这里开始消散了。”
那个抱着爱人骨灰盒的独臂妖怪，忽然踉踉跄跄的走到两人面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物品，小心翼翼地递给万空晴。
这是一块小小的，蓝紫色半圆形石头——或者说，像是什么坚硬的鳞片。
“这是……？”她试探性的问道，但是对方依旧沉默不语，固执而顽强的举着那东西。
夏目看着疲惫的妖怪，心生同情，“应该是谢礼吧。”
斗笠妖怪看了一眼，也说不是什么坏东西，可以收下。
万空晴没有考虑太久，便收下了，谁知东西一拿到手，久违的系统提示声就在脑海中响起。
【滴——检测到特殊物品：神龙逆鳞。】
【系统提示：玩家开启“被动（技能）·雷帝召来”。】
【被动·雷帝召来：玩家受到攻击时有10％的概率召唤神龙，神龙以灵力召来天雷攻击敌方全体，造成玩家攻击100％的伤害，有一定概率眩晕敌人。】
万空晴震惊了，果然活得久的人身上都有一两件宝物啊！于是她抬起头，对着这人感激的笑了一下：“……谢谢。”
妖怪摆了摆手，连连后退几步，他怀里揣着那个骨灰盒，却更像是心态已决。
当他快退到十几米远的距离时，天空的惊雷忽然炸起！
“轰隆！”
蓝紫色的雷电从天而降，狠狠地劈中了这个曾经满手都是亲人之血的妖怪。
光芒太过刺眼，以至于两个人类忍不住都闭上了眼睛。
但是万空晴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分明看见……那人是在释然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晴妹儿：说好的技能点呢！就这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