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豪门舅舅(顾十)》第103章

面上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实则隐藏着的伤口已让她濒临破碎和瓦解。
她觉得自己活不动了，再也没有力气去理会这个家族带给她永无休止的战争和阴谋，这是最后一次，她想，这是她最后一次去掌管龙家的家事了。她累了，至后，她什么都不想管了。
龙琴香一路嘟囔着，凌晨时分好梦被扰真的让她十分恼火，她推着龙老夫人进入大厦，再进了龙纪安所开的咖啡屋，送她们过来的正是龙纪安。
他们看到每个人都收拾整理了心情，咖啡厅的大堂里大家各就各位，见到龙老夫人都起身，龙彦晟放开已换好衣服的四喜，亲自推着母亲，让她立于正中间。
有些事，想来是逃无可逃了，有些真相是不可能被永远淹没的。
“你错了！”龙老夫人面对龙纪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三个字，“兄弟相残不是你小叔害了你爸爸和你二叔，而是你爸爸和你二叔设计想要除掉你小叔！”
一语惊天！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聚到了龙彦晟的身上！这……龙老夫人说这话是在保护他，还是实话？是真相？
龙纪昊，还有龙纪安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龙彦晟，然后又看看龙老夫人，就连龙琴香也张大了嘴巴，惟一知情的大概就是高寒了，他只是低下头，叹了一声。
“还记得你爸爸和你二叔死前我们龙家还发生地什么事么？”龙老夫人盯着一脸茫然又狼狈的龙纪昊，龙纪昊摇摇头，龙老夫人又将目光转到龙纪安的身上，“安，你是不是和昊一样，认为是你的小叔害死了你爸爸和你大伯呢？”
龙纪安一怔，然后摇摇头道：“其实，我并不太清楚，但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怀疑。”
龙老夫人点点头，神情严峻，目光严厉地盯着龙琴香：“琴香，你也记不起来他们死前我们龙家还发生过什么大事了？”
“妈妈是指晟被人绑架的事么？”龙琴香小声的征询。
是啊，四喜也想起来了，莲姨曾和她说过，说龙彦晟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曾被人绑架过。
“哎……”龙老夫人叹了声道，“八年多过去了，我真不想回忆这些事情来伤自己的心，可是，你们这些小辈真是不让人省心，自以为是地沉浸在自己臆造出来的仇恨中，结果却是害人害己。”
“我不信！你是在帮他脱罪，你自始至终都在维护他！”龙纪昊急红了眼，“我曾亲耳听到你在爷爷面前忏悔时说的那些话，说什么同是骨肉至亲却要手足相残，为什么我们的儿子要狠心地致自己的亲兄弟于死地之类的话！”
“若是你的小叔加害你爸爸和你二叔就叫手足相残了，换他们害你小叔就不是骨肉相残了么？”龙老夫人也是痛心不已，对这个她引以为傲的孙子，对两个已经去世的儿子，对眼前这个小儿子，面对这些她至亲的人，她心里涌现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痛楚。
“你爸爸和你二叔因为年纪相仿所以一直很亲近，你的小叔虽然和他们是兄弟，在岁数上来说已晚了他们一辈，他和两个哥哥之间总有着难以逾越的代沟，两个哥哥对这个弟弟也并不亲近。我想，这很大程度上的一个原因是这个小弟弟太过出色了，出色到掩盖了别人的光芒！你们的祖父对这个小儿子更是珍爱有回，自小就对他加以格外的培育，他曾说，龙家想要有一个新的飞跃，那必须得由我的小儿子来创造这个辉煌的。他的这些话原本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发自肺腑的夸奖和鼓励，但是，听在两个哥哥的耳朵里却有了另外一层意思了。”
龙老夫人说到这里已有疲倦感，但是，她坚韧的个性促使她继续：“晟，的确是太出色了，自小跟在他爸爸身边耳濡目染加上他爸爸有心栽培，他的商业才华早已在龙家的第二代中脱颖而出。他二十四岁从美国获得经济学博士归来，我遵循了他爸爸的意思让他掌管了龙氏的大小事宜，他的风头盖过了年长他一辈的兄长。锋芒毕露，纵然他聪明过人，只是棱角太过分明，他本就傲气凌人，言语上和两位哥哥有了冲突，就此结下心结。”
龙老夫人说到此处便觉心口疼痛，她抚着心口，顺了顺气：“二十五岁我放手于他一个人接管龙氏，比他年长，资历又比他深的两个哥哥终于对他下了狠手，他们找人绑架了他，取得我上亿的绑金之后还想杀人灭口。”
“妈妈！”龙彦晟和四喜都跑了过去，他们看到龙老夫人说到痛处已是伤心伤神，抑止不住地掉下了眼泪，她轻轻敲打着自己泛疼的心口，“你没事吧？”
龙老夫人摇头，看着龙彦晟俊逸的脸庞，伸出手轻轻抚摸：“要不是他自幼严格训练自己的身体，懂得如何防身反击，恐怕八年前他就死在两个哥哥的手里了。高寒将满身是伤他救出，并离了逃出绑匪囚禁他的一个仓库，其实，那个时候我们是有报警的，警察将他带回了龙家，而他也已知道了绑架他的人其实是他的两个哥哥。只是，他更希望他们能自己站出来承认，而他们却怕他会向警察指证他们的罪行，于是，又一次派出人追杀他。在一次宴会回来的途中，他们看到弟弟因喝了酒在开车，而枉想追击他，结果他们自己开的车却撞上了电线杆，最后车毁人亡……”
龙老夫人声泪俱下，一脸哀容，对前尘往事的回忆加快了她的衰老，竟这一刻，她看上去竟比平时老了十岁。只是，她仍然盯着龙彦晟，有着一个慈母应有的温柔，还有说不尽的忏悔。
“很多人认为他冷血无情，其实只有我这做娘的知道，这无情的外表只是他的保护层，对于手足对于整个龙家他付出了所有，为龙家上上下下的亲人赚足了够大家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但是，你们当中有几个人是对他心怀感激的呢？”
因为母亲的话而动容，也许是被说到了某个柔软的地方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他的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却没有逃过四喜的眼睛，四喜不露痕迹地握着了他的手。
他浑身一激，觉得有暖流流淌在身体的血管里，他也紧紧地握着了四喜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虽然是你们俩的父亲害他，结果又自己害死了自己，但是罪不累亲。为了你们俩，不让你们的心里附上阴影，不让世人嘲笑你们是杀人犯的儿子，也为了整个龙家的荣誉，你们的小叔动用了所有关系，让这一件杀人案变成了桩意外的交通事故。而直到今日，你，昊，你这个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骄傲的龙家最为出色能干的嫡孙却还要继续你父亲的罪恶，想让你的小叔再死一回！我无法想像，他和四喜如果真的进了电梯，然后电梯以你预想中的程序带着他们走向死亡，那么，我，你，还有整个龙家将要何去何从呢？你知不知道，你不是在谋杀一个人，而是在谋杀一个家族，一个王国！”
龙纪昊受不了这样的谴责，他摇着头，步步后退，脸色惨白，口中喃喃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撒谎！你们一个个都是谎言家！”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的母亲！你母亲和你的二婶之所以待在旧宅足不出户，并非她们心生怨恨，也并非她们因为失去丈夫而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她们是在忏悔，她们知道自己的丈夫做了什么，她们想以忏悔的方式让自己的良心获得救赎，也想让你们可以有个美好的未来！而昊，你却让你的母亲失望了！”
“不……”龙纪昊一屁股跌坐在地。
“如果是你小叔杀了你父亲，你母亲焉有不告知你的道理？焉有心静如水地待在旧宅守寡的道理？她至少会要求你给你的父亲报仇的，我问你，她要求过你了么？”
“我并不知道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奶奶，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有，我妈妈为什么什么也不说，让我兀自活在仇恨之中。”
很快的，四喜发现龙纪昊将这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这让四喜很失望，她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龙纪昊。
“其实，仇恨或者说是报仇只是你给自己堕落的人生的一个理由！”
“四喜你……还有你，为什么偏偏是你，你竟然无视我的存在？为什么不愿多看我一眼，如果，你能回头看看我，也许你就能拯救我了！”
四喜摇摇头，“其实，你的内心里也有着你父亲一样的狭隘自私的权力欲望，你只是想在通往这种欲望之路上找出一个切口点，于是，你很快就将你奶奶在祖父面前忏悔的那一番话理解成你想要理解的那一层意思了。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