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有刺》第97章


除了当事人,谁不无辜呢?
上辈的恩怨没必要拖到下一辈,整件事到底该怨谁其实已经没有考据的意义。她是这样想,不代表其他人也会如此想,苏写意早就做好了众叛亲离的准备。
其实现在情况也差不多。
表姐生气的切断了电话,苏写意看着逐渐黑掉的手机屏发了会儿呆。黎鹤轩把已经不那么烫的药碗递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她想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就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这件事终究还是要她自己去解决去协商,你是外人,外人可以看热闹,可以帮些小忙,却不能去帮助一锤定音。”
苏写意好笑,“什么时候你说话竟然也开始弯弯绕绕了?”边说着接过药碗,利落的一口闷,然后,没有吐。
惊讶的瞪大眼睛,拿起旁边的水杯漱了口,高兴的炫耀,“我没吐!”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在习惯了每天都要吐一吐的日常后乍然不吐了,还真是……奇特。
黎鹤轩刮了刮她的鼻子,“习惯了吧。”看一眼旁边的另一碗浓稠的中药,苏写意捂住嘴,“是药三分毒!”
“你以为我打算让你再喝一碗?”黎鹤轩没好气,站起来,“这个让阿威喝吧,薛老说是补药,普通人喝也没事,他伤了元气正好补一补。”
苏写意为陈威汉纸默哀,很想跟着去参观一下,毕竟每次都是她受苦,看看别人龇牙咧嘴似乎是种别样的安慰。黎鹤轩也没拦她,在很多小事上他其实有点儿管不住她,也可能是因为打心底里是愿意纵容的。
陈威看着递到眼前黑漆漆跟芝麻糊似的粘稠却散发着诡异刺鼻气味的中药,嘴角抽了抽,“好意心领了,但我刚吃过西药再吃中药可能会对冲。”
“这个只是补药而已,”苏写意赶在丈夫之前笑眯眯的说道,“你放心喝吧,绝对没有副作用,跟药膳补汤差不多的,都是好东西。”说着还扬扬尖下巴,一脸的‘你可别浪费’的样子。
大黄咂咂嘴,想过来帮老哥解围,不过被阿诺跟老六一边一个搭上了肩,赤果果的威胁!
大黄冲上翻了个大白眼,陈威七尺男儿的大汉为难了片刻,到底还是接过药碗,忍着胃部的剧烈扭动不情不愿的喝了下去。这个味道怎么形容呢,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在部队时野战训练第一次生吃臭虫的经历。那个味道其实还没有这碗药的十分之一那么冲,但还是让他想起了那段过往。
很奇妙,药很难喝,但心情莫名的好了。
也许是因为想起了那段人生中最不可磨灭的记忆——他曾是军人,是特种兵,是国家的护卫者!
现在,他是警察,是卧底,是万千公务员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除此,他还是党员!
他的职责是守护,是服务于民,是惩奸除恶,任何犹疑和茫然都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豁然开朗!
心里的结乍然坍塌。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楚明白的看到这个萎靡多日的男人在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他的肩膀伸开,脊背挺直,眼神有了以往的锐利光泽。
一个人的形象竟就这样因为精气神的改变如此的截然不同!
苏写意还在茫然,黎鹤轩已经拍拍陈威的肩,却没说什么,牵着老婆的手转身走了。阿诺老六也各自冲陈威笑笑,乐呵呵的跟上,留下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大黄左看看右瞅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出了小院,苏写意好奇问,她不觉得自己有间歇性失忆。
“不知道。”黎鹤轩很光棍的说。
苏写意被噎了噎,阿诺笑哈哈的接上趟,“姐,这事儿得意会!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碗药引发的沉思,反正陈威肯定因为喝药这事儿脑补了点儿东西,然后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儿就豁然开朗了,就是这样。”至于一碗药到底被陈威联想到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日渐消沉的男人终于走出来了。
说实话,高岩虽然也很好用,但相比陈威还是差了点。
苏写意若有所思,回到自己的小院时还在想这个问题。黎鹤轩则去书房跟阿诺老六说些公事,提到苏家大房,老六说道,“那个苏太太已经查过了,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继续让人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阿诺好奇,“大哥,你怎么会怀疑起这种苏太太?”一个普通家庭妇女而已。
黎鹤轩手指敲敲桌面,“如果是你,丈夫骤然离世还是被妹夫害死,你会怎么做?”
“我一大男人你让我怎么带入啊!”阿诺挠挠头,“不过应该会很生气吧,特别特别生气,呃,”倏地瞪大眼,恍然大悟,“是啊,要我,肯定恨死妹夫一家了!这位苏太太自从苏宏光死后好像也太冷静了点。”顿了顿,“有没有可能是夫妻感情不和?”
作者有话要说: 顶锅盖。。。。。
☆、第78章 聚齐
老六拍了他一下,“你傻啊,感情再不好,那也是自己老公,二十多年的感情在那儿放着,突然就被人害死了,不争馒头总要争口气懂不懂?”别说是丈夫,就是家里养的一只猫一只狗被人撞死了,当主人的也不可能轻而易举放过凶手。
张芬在苏宏光死后表现的也伤心,尤其是葬礼时,哭得那叫一个痛,闻者无不唏嘘,心肠软点的还跟着掉了几滴泪。
但之后……好像就没有之后了。
痛哭了一场,就如完成了一个壮举,壮举做完了,这事儿就画上了休止符,没有延续。
宋平渊是凶手,被抓了,苏婧到医院去大吵大闹,这才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但张芬不说摇旗呐喊,竟还雍容大度的做起了和事佬。外人看,会说苏太太通情达理不容易,为了儿子的利益忍气吞声,但如果自己代入下……那就细思极恐了。
你老公死了,你不去迁怒出气,还能冷静的分析利弊给害死你老公的家人开脱,死掉的那个是你丈夫,孩子爹,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就算平日感情不好,也不该这样高举轻放,冷静的甚至冷血。
阿诺仔细的想了又想,觉得如果是他,甭管有多少利益牵扯,在怒到极致的时候不去找茬已经算大度,再让去做和事佬软语安抚什么的,脸多白啊!
“是挺可疑的。”他务实的说道,“但这位苏太太如果真有问题,那她图什么啊?”
“图什么不重要,”黎鹤轩从椅子上站起来,“重要的是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
……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
安和因为注资的事吵吵嚷嚷,每次会议都如过年般热闹非凡。
上午的会议又一次不欢而散。苏锐跟在苏宏信身后愁眉不展,关上办公室门,他烦躁的说,“二叔,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了,必须要尽快拿出个章程出来,再没有钱入账,公司的资金链真要断了。”
父亲活着时他没机会接触到财务方面,这段时间整理后才知道安和账目有多混乱,很多钱都不翼而飞,去向不明。问财务,一句以前‘苏董签了字的’就能一推二五六,这是父亲留下的烂账,没人能帮他报销,就像那三十亿,根本不知道怎么就没了,等发现时一切都迟了。
苏宏信安抚的拍拍侄子的肩,“等会儿我把黎鹤轩找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今天非让他给个准话不可!”
所谓的‘非’,苏锐持保留态度。以前他觉得黎鹤轩这人是个披着人皮的痞子无赖不足为据,父亲死后,孤军奋战,才觉得那个男人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瘪三。
从这一点看,堂妹的眼光就要比自家大姐强出不知多少。
正这样想着,苏宏信手机来了电话。他一边接通一边对侄子说,“是你小姑。”
苏锐对谁打的电话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满脑子都是钱钱钱,何况父亲是宋平渊害死,虽说小姑也是受害者,但让他把这对夫妻分割成独立的两部分对待实在强人所难。
如果不是母亲苦口婆心,不是二叔在这里站着,苏锐可以非常肯定的说,这个唯一的姑姑他不会再认。
迁怒妇孺虽卑鄙,可不迁怒,他实在没这么大度。
不知苏宏雅在那头说了什么,苏宏信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怒气冲冲的说,“我现在就过去,你把人给我看好了,还反了天了她!”
说完没再啰嗦,直接挂了电话。
苏锐迟疑的问,“二叔,小姑那儿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媛媛!”苏宏信没好气,“死活不愿意拿掉孩子,现在又在家闹起来了,你小姑在电话里哭得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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