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星光_贝晓莞》第95章


严查,若无通关文牒,一律不得进城!”
话音未落,轩辕敏垂眸一笑,纯白的面纱之下,红唇微动,“守城者,何人?”
虽她面上遮着白纱,却也难掩清丽,只此一笑,几乎让城门上那将士看呆,怔了又怔,才堪堪找回声音,“我,我……末将姓李名铎!”
“李铎?”睫毛微颤,轩辕敏缓缓抬眸,目光却直直地望着前方紧闭的城门,好似已透过那厚重的门板,望向她心心念念的皇城。
忽然那星眸一眨,眸光中厉色闪过,红唇轻启后,身后几道黑影翻飞的同时,空气中,只留下一道寡淡寒凉的声音。
“杀!”
……
“好。卡!”
陈罡自镜头前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却见盛夏已从马上跳下,几步跑到他身边,一双漂亮的星眸,一错不错地盯着摄像机。
陈罡看着好笑,却并不说话,只等盛夏自己看完了镜头回放,转头望他,才捧着茶壶,老神在在地笑道:“如何?”
“眼神,好像差一点。”盛夏喃喃地望回摄像机里的片段回放,“这里好像应该更冷漠,更狠一些?”
话落,陈罡却摇了摇头,饮下最后一口热茶,将茶壶放进盛夏手中,这才轻声道:“过犹不及。”
过犹不及?
盛夏怔愣地点了点头,抱着手里的茶壶去倒水,一来一回间,倒是想明白了陈罡的意思。
此时是轩辕敏初入皇城之时,虽来之前已经过诸多严酷的训练,但她心性善良,并非嗜血之人,所以眼神中不但不应该多一些狠辣,反而应该加上一些犹豫和挣扎。
想通了这一点,再开口时,盛夏的声音里,也带了些许笑意,“老师,喝茶。”
见此,陈罡哪里看不明白,他也不多说,只淡声道:“去吧,再来一遍。”
这一遍拍过,果然比之前那一次更为自然。
盛夏正认真地看着镜头回放,冷不防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过头,就见陈罡慢声道:“小丫头,恭喜你啊,京华电影节你获两项提名,我准你三天假,回去好好准备。”
此话一出,盛夏望着陈罡就是一怔。
国内含金量最高的京华奖?
她什么时候……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看着她眼神渐渐清明,陈罡难得地被她逗笑了,“难怪林安迪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提醒你,原来她早就猜到你会忘得一干二净啊。”
话音刚落,盛夏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副导演刘来已率先开口祝贺。
听着身旁众人满含笑意的祝福,盛夏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颇有些不好意思,“我要是没得奖,你们下的赌注,可不就全赔本了嘛。”
“怎么会?”刘来再次笑道,“两项提名,你抱回来一个奖杯,我们就稳赚不赔,是不是啊?大伙!”
众人齐声道:“是!”
见此,刘来回头笑道:“盛夏,你是不是怕回来请客,我们吃穷你啊?哥跟你说,这顿饭你跑不了!”
盛夏心中知道,刘来如此玩笑,只是为了给她减压,闻言,也不好再说,只点点头,笑道:“好好好,请客!我回来就请客!”
当晚,盛夏连夜赶回B市,与林安迪汇合后,于凌晨五点的飞机飞往Y市,为参加京华电影节颁奖典礼做准备。
……
京华奖自设立至今已有数十载,多年来被誉为国内电影含金量最高奖项,而每年所评选出的最佳男女主角奖,也将意味着年度电影帝后王冠将花落谁家。
然而本年度京华奖的最大热议,无疑是影后热门人选盛夏意外败北,而影后桂冠大爆冷门花落傅菲。
当日夜里,就有媒体大胆发声,直指盛夏败北,实为荣耀集团内部权利集团争斗的牺牲品。
彼时,正被大家热议的盛夏却坐在酒店的包房里,和《妖女》剧组的一干工作人员,把酒言欢。
不论她是否能拿下今夜的影后,《妖女》剧组,都将因斩获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服装等多项奖项,而成为今夜最大的赢家。
也因此,今晚的庆功宴,必不可少,连久不露面的岳南开都到场恭贺。
盛夏斜靠着沙发,因着酒气的渲染,那白皙的脸蛋上早已绯红一片,眼波流转,潋滟生光。偏她尤不自知,嬉笑畅谈,好不自在。
看着没醉,实则醉的彻底。
岳南开坐在角落里,忍了又忍,实在看不下去,刚想起身去拦盛夏手中的酒杯,忽而想起什么,身形一顿,攥着拳头再次坐回原地。
他转而拿起手机,没好气地按下酒店地址,这才赌气似的,紧盯着盛夏,却又不言不语。
苏木来时,盛夏身旁已再无他人,唯有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冷着脸的岳南开,于暗淡的光影中,那黑眸暗沉沉地睨了苏木一眼,冷哼道:“下次,我就没这么好心了。”
苏木看他一眼,随手将大衣脱下,盖在盛夏身上,双手一抄,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临关门时,才微侧着脸颊,低声道:“谢了。”
话落,大步离去。
身后,岳南开攥紧双拳,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按下自己心中抢人的冲动。
可是他怎么抢得回来?
……
盛夏是真的醉了,裹着一身酒气,迷迷糊糊地歪在车后座上,几乎一动也不动。
可苏木刚将她抱回公寓,怀里的人,反而不由分说地闹起了脾气。
拉扯间,酒气喷鼻。
苏木无法,眉心一皱,手下用力,便将盛夏甩进了灌满冷水的浴缸里。
正值初冬,盛夏被寒凉的冷水一激,忽然醒过神来,可无奈脑海里的思绪仍是混沌一片,只迷瞪地睁着双眼,怔愣地看着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苏木,不由得眼眶一红,抬手,毫无预兆地抱住了苏木的脖颈。
耳畔低声的呢喃里,带着些许不甚清明的哭泣和颤栗,可苏木却听得分明。
她说:“苏木,我好想你。”
苏木闭了闭眼,只觉得连月来的等待,气恼,好似恍惚间,都随着她嘴边的这一句呢喃渐渐消散而去。
爱情大抵是如此。
不论你因何而气,不论你气闷多久,都会在某个不经意间的瞬间,因着她无意识的某句话,忽然消弭。
苏木低叹一声,打开热水开关,将浴缸里的冷水换成热水,等盛夏不再打颤,还在他耳畔舒服地喟叹,苏木心中不由得一笑,刚想起身,却发现盛夏缠着他的脖颈并不松手。
“盛夏?”
盛夏呢喃般“嗯”了一声,调整自己的姿势,环抱着苏木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动。
苏木摇摇头,只得再次打横将她抱回卧室。
他以为盛夏是刚才被冷怕了,所以抱着自己不撒手,可没成想,即使把盛夏放进被单里,她依然紧紧抱着自己的脖子,不肯松动半分。
这一下,苏木犯了难。
“你这样抱着我不松手。”苏木无奈地笑:“你身上的湿衣服怎么脱得下来?”
盛夏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又好似并未听懂,只是埋头在苏木的颈间,不紧不慢地摇头,低低的声音,伴随着呼吸间的气息,落在苏木的耳畔,“你别走,别走,不要走……”
“我不走,你把湿衣服换下来好吗?”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
可盛夏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裙子,却必须脱下来,苏木迟疑片刻,左右看了看,只好将壁灯全部关闭,在黑暗中,搜寻着盛夏腰间的拉链扣,缓缓拉下。
那细微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伴随着胸腔中的渐渐不再规律的心跳声,越发撩拨心弦。
直到将整条裙子全部褪下,苏木才长出一口气来,可怀中人细腻软滑的身体,却越来越像一个烫手的火炉,无声地考验着他的意志。
苏木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正要去拿一旁准备好的睡衣,垂眸间恰见一双星目,映着窗外点点星光,于一室黑暗里,潋滟闪烁,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那一瞬,周遭忽然逼仄。
“苏木。”她喊他的名字,声音低喃而哀伤,双臂收紧,残留的酒香靠近,混着她身上的气息,浅淡而诱人,“你爱我吗?”
爱。
是什么?
是如母亲那般,对父亲多年如一日的守候,纵使无疾而终,仍心甘情愿吗?
还是父亲那般,对那人一生的执念,自私却又可怜?
他不知道。
盛夏问他是否爱她?
苏木想,大约有的。
可他没有回答盛夏。
“爱”之一字,太过沉重,他不忍,也不能说出口。
盛夏听不到苏木的回答,眼中莹润点点,顺着脸颊无声的话落,说不清是冲动,还是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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