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2:金粉世家》第199章


我一次次接近她,一次次告诉她我的心意。她很惶恐,我毫无预警地撞进了她的生命,堂而皇之以她的未婚夫自居,她压根就不承认也不接受。
但我没有气馁,她未出世时我就动了心,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第一次有机会吻她的时候,是在她家门口的小胡同里。我把她圈在怀中靠近她,她如受惊的小兔子,满眼惶恐地盯着我,以至于我满心热血沸腾的心到最后竟生出了几分不忍,仅在她眉心印了一下,却惹来她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
她最后心虚地来跟我道歉,我心里得意得很。她应该对我有好感的,否则不是来道歉,而是讨伐我了。
父亲生日的时候,我邀请她,其实是父亲点名要她过去的。他可能还想看看洛家唯一的后人,亦或者是抱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心态,我也猜不透。
生日宴上,父亲故意展示了一下我在洛家琢玉师手里得到的腰佩,引起了世家家主门很浓厚的兴趣。但独独惊愕的人是我二叔,他站在角落里盯着那腰佩看了许久,转身走了。
当时谁也没注意到他,但我看到了,我让属下龙一跟过去看他到底做什么。最后龙一告诉我,二叔打了个电话到香港,问了香港总督斯蒂芬是否把赠与他的那块腰佩掉了。
二叔是掌管秦家商行的董事,他为人十分精明,他既然去证实这件事,那么他肯定猜疑这腰佩是假的。而我也在怀疑,他怎么会有腰佩,还送给了斯蒂芬,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事又一次证明了他的狼子野心,因为在账簿上并没有香港那边的商行,他等于是打着秦家的名号在那儿暗度陈仓。
秦家的明争暗斗,贪婪和凉薄,令我开始厌弃这个家族。那个所谓的家主之位我一点儿也不稀罕,却又摆脱不了。眼下秦家族人中,除了我,似乎又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我不能自私地抛下这个家族。
生日宴过后,我重提想娶夕夕为妻的事,再一次被父亲拒绝。
我看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试图说服他了。我一直想逃出家族的桎梏,兴许他的冷漠能让我更有决心一些。
正文 承炎番外(3)
我最忌惮的人不是来自家族,也不是褚峰,而是杜明熙。
他与我相识于儿时,后来留学日本学医,我们惺惺相惜成了好朋友。他的医术十分精湛,同时也善于做生意,是个十分难得的综合性奇才。
我很少去佩服一个人的才华,杜明熙是有且仅有的一个,他是个非常适合在这个乱世生存的人。只是因为我们俩母亲的缘故,没有走得那么近。
我一直觉得,我们俩就算成不了挚友,也一定可以两肋插刀。可当他强势表明态度要跟我争夺夕夕时,我才发现自己终究是一个俗人,放不下儿女情长。
我不晓得他为何对夕夕情有独钟,但从他一次又一次处心积虑的手段看,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所以我们俩之间那点微妙的情分荡然无存,成了生死仇人。
我这辈子最恨自己的事,就是在夕夕上去香港的游轮时没有强行阻止。我总以为还来得及做最好的部署,她依然会守着我们之间的约定。
可晚了。
杜明熙带着夕夕去了香港,一下游轮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婚礼。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数月之后了,当时香港已经封锁了港口,不允许任何船只靠港。
北平和天津的沦陷,导致举国上下危机四伏。
秦家大宅子里也是一场狂风骤雨,因为父亲的忽然离世,令一直家族直系和旁系一族开始争权夺利,吃相十分难看。
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二叔和三叔了,两人想联手夺那家主之位。其他的族人开始站队,仅有三分之一的族人支持我们,还都是父亲施恩过的人。
我对自己的前途早有规划,所以对家主之位本没有太在意,却容不得这个位置落在三叔和二叔手里。他们俩很精明,同时也很自私,最怕他们领导秦家过后会形成分裂状态。
思来想去,我准备推天印来接任家主之位。最主要是他性子虽软,但人却不笨,调教着也会有一番作为。再加上他和沈瑜马上要结婚,有沈家的势力相帮也算不错。
至于二叔三叔,他们俩虽然精明,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还是拿捏着他们不少把柄,能够牵制他们。所以最后家主之位落在了天印手里,他没什么反应,倒是月吟的反应有些奇怪,似乎在懊悔一些什么。
我顾不得这些了,安排好秦家的事情过后,我就准备想办法去香港找夕夕。谁料都城会战就此爆发,国民革命军与日军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整个都城硝烟滚滚。
于是我迟疑了。
这边如此危险,带着夕夕回来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我曾是都城的司令官,看到这血雨腥风的城市实在无法置之度外。
我想让都城的硝烟尽快散去,但一己之力根本就做不到,所以我与撤退到都城的褚峰他们一起开始了伏击活动。只是,日军来势汹汹,国民革命军浴血奋战了几个月后,终究还是沦陷了。
任何一个血性男儿都无法忍受自己国家的领土被侵占,自己的同胞被蹂躏,那种仇恨和愤怒填满了我所有的思想,我甚至忽略了远在香港的夕夕。
这是我生命中最悔恨的事,因为我的缺席,我和夕夕的孩子没了,她独自一个人承受着失去孩子的痛苦,而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若非褚峰重伤,我可能都不会那么快去香港见她。我一直以为那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硝烟战火不会波及到那里。可我忘记了她身边还有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见到夕夕的时候,她正被日本人派来暗杀我的武士围攻,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恍如隔世?还是物是人非?又好像都不是,她还是那个样子,那样美艳不可方物,如乱世中一朵不染尘埃的荷莲。
只是,听到那丫头喊她少奶奶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的女人,我要铺十里红妆娶她的女人,怎么可以成为别人的少奶奶。可事实上她已经是。
这声“少奶奶”对我来说多么讽刺,是我没有保护好她。看着她无辜委屈的样子,我满腹的惭愧和歉疚说不出口,搂着她纤瘦的身子,才明白这些日子我有多么混账,我应该早点出现的。
接下来和杜明熙僵持的日子,是最漫长而苍白的,我没有想到,他心头的执念也会那样的深。
我之前就说过,他是个很精明的人,十分有心机。能够在乱世中左右逢源的医者,在这个世道并不多见,而他把这分精明用在了这场毫无感情的婚姻上,他用尽了各种手段来阻止离婚。
夕夕与他的婚约,足足耗了四年之久。
这期间我去过无数次香港找他,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到最后的无可奈何,对于夕夕他从没想过放手,不顾我任何威逼利诱。
我甚至一度起了杀机,但被他嘲讽了,他说:“承炎,你有本事杀了我,却没本事除掉她头上的夫姓。我死了,她作为寡妇也是我的夫人。”
我知道夕夕很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可于是杜明熙这样的无赖,我们居然都束手无策了。最讽刺的是,恨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最后我跟他摊牌了,给他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写休书。
我杀他很有把握,可我不想杀他,亦如他说了,死了他那恶心的姓氏还在夕夕头上,杀他只会恶心我自己。
不得已,我开始瓦解杜家的生意,杜家名下的商行不完全包括医学方面,还有其他的商行。我一点点蚕食了,从都城到杭州,苏州,吞了无数家。
秦家是做生意发家的,而我自小就被列为秦家家主,学习各种商业手段,打压杜家的生意并不算太难。而最主要是,我们心头都屏着一口气,想要弄死对方。
最终杜明熙坐不住了,跟我打了个赌,赌三年,若夕夕还对我一往情深,他就放手。若这三年她没有扛过去,我就放手。
我怎么会认输,别说三年,十年我也会坚守的。
但我似乎觉得,杜明熙不过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找一个台阶下,这三年中他并没有对夕夕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也从没有回过都城。只是陆陆续续给她寄了不少的礼物,各种各样的奢侈品。
三年过后他如期而至,而我没有想到他的出现差点害死了夕夕。千秋子的父亲崎川一直没有放弃暗杀杜明熙,在他回来时就盯上了。谁料那个时候夕夕也在,她处于本能为他挡住了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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