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别闹》第37章


这一点她倒是不羡慕,她只羡慕凌真真活得放肆又自由。
也许是因为她眼里的艳羡太过明显,凌真真悄悄拉着她骗过了门卫,带她去自己常去的地方。
凌真真在和街头艺人学画画。
行人来去匆匆,凌真真随意地画着,有的只留下他们的表情,有的只留下他们的衣着,有的只留下他们的一只鞋子或者一条腿。
凌真真很快乐。
直至凌真真未婚夫黑着脸找了过来,她的第一次逃课才宣告结束。
凌真真未婚夫看起来有点可怕,脸色冷峻又严肃,和傅寒驹有点像。
她正想着,突然发现凌真真未婚夫身后停了一辆熟悉的车。
她心突突直跳。
在她提心吊胆的时候,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了,先出现的是一条修长的长腿,接着才是她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那张脸。
……是傅寒驹。
……傅寒驹怎么会找过来?
纪安宁浑浑噩噩地被傅寒驹带回家,甚至没来得及和凌真真道别。
等她回过神来往车后一看,马上知道凌真真也自顾不暇,正乖乖挨训呢!
她收回目光,忍不住小声问:“……你、你怎么来了?”
傅寒驹说:“听说有人逃课。”
想到刚才出现的凌真真未婚夫,她一下子明白傅寒驹到底是听谁说的。
她心虚地说:“……我就是出来看看。”
傅寒驹“嗯”地一声,没说什么,似乎没有因为她翘课而生气。
她小心翼翼地偷偷看着傅寒驹。
心里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傅寒驹看了她一眼,开口说:“你觉得自己很聪明?”
她忙不迭地摇头。
傅寒驹说:“你觉得无论如何傅家都会养着你?”
她继续摇摇头。
傅寒驹挑挑眉:“所以你学人逃课?”
看见傅寒驹略带责备的神色,她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雀跃。她感觉自己变成了坏女孩,很想很想让傅寒驹多注意到自己,让傅寒驹像个真正的哥哥一样在她做错事的时候骂骂她,哪怕只得到傅寒驹一个眼神,她也觉得很高兴很高兴——
她是不是真的变成很坏很坏的人了?
纪安宁蓦然睁开眼。
傅寒驹的脸映入她眼帘。
纪安宁心怦然一跳。
她见傅寒驹眼睛还是闭着,呼吸也很平缓,胆子顿时变大了一些,偷偷往前凑了凑,悄悄地在傅寒驹脸上亲了一下。
在纪安宁想要退开的时候,看似熟睡的傅寒驹睁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傅哥:所以是你先喜欢我的
傅哥:你一直在勾引我
傅哥:再看,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安宁:……
第37章 
纪安宁手忙脚乱地下了床,躲开傅寒驹灼灼的目光。
傅寒驹没有进一步逼迫纪安宁。两个人相安无事地换好衣服下楼,陪两个小孩吃早餐; 各自上班。
纪安宁挤上地铁; 心情才勉强平复过来。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可在真正十七八岁的时候她也没来得及拥有明恋暗恋的甜蜜感受,她理不清楚目前她和傅寒驹的关系。
纪安宁坐在地铁上想了一路; 跟着人群下了车; 走向熟悉的出站口。没想到刚走到外面; 一把局促又陌生的声音喊住了她。
纪安宁愣了一下; 转过身看向躲在行道树旁的中年女人。她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美丽容颜,脸上过早地爬上了一条条皱纹; 曾经白皙润泽皮肤现在变得干巴巴的。
纪安宁心头一跳,连连退后了几步; 脑中有许多记忆乍然炸开; 却又一闪而逝; 让她捕捉不到痕迹。
这是她的母亲。
纪安宁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她应该要称为母亲的女人时; 父亲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医生说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最多半年; 最少几天; 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她害怕得要命,一直抓着父亲的手,一步都不肯挪开。
那天天气很好,母亲推门走了进来。她穿着时髦的短外套和短裙; 脚上踩着火红色的高跟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有着任何一个都市丽人、豪门贵妇所拥有的所有特质。
她有些害怕,往后退了退,还是紧握着父亲的手。
她知道自己会被母亲带走,也知道这是父亲的愿望,可她还是因此而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母亲。她不喜欢她——以前她就一直没有母亲,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呢?为什么不能让她陪着父亲走到最后呢?
后来……后来……
纪安宁后退了两步,不愿和女人太过靠近。很多事她记得不太清楚,可她知道很多不幸的根源都是这个女人,这个她应该称为母亲的女人。
纪安宁咬着唇,抬头看向女人。
女人上前一步,急切地说:“安宁,你听我说,你绝对不能再和傅寒驹纠缠在一起。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你千万不要傻得再和他纠缠不清!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感情——安宁,你千万不要犯傻。傅寒驹那个人连他亲生父亲都可以逼死,更何况是你!”
纪安宁见左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松了一口气,抬起头与女人对视:“他活该。”
女人定定地看着纪安宁。
纪安宁说:“那个家伙活该。他、他从来没把傅寒驹当成他的儿子,从来没有尽过对父亲的责任,甚至还想谋夺傅家的产业——不管最后怎么样,他都是活该的。”
纪安宁不是没有怜悯心的人,可她不会怜悯那样的家伙。
女人说:“不管他是不是活该都好,你绝对不能相信傅寒驹!他恨我们,他那么恨我们——他绝对不会对你有半点喜欢——你不要犯傻!如果他现在对你好,肯定是想报复你——”
纪安宁说:“如果他想报复我,根本不用对我好,”她顿了顿,“他有的是办法让人过得不好,没必要大费周折地用‘对我好’来报复我。”
女人愣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纪安宁。
这个女儿她以前是不喜欢的,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她不想见到这个女儿。
这个女儿是她背叛初恋感情的证据,她被别人诱惑,爬上了别人的床,结果对方只是玩玩而已。她想回头,纪安宁的“父亲”欣然接纳,好像她从来没有犯过错一样。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纯真美好的女孩,哪怕她在世间的污浊里打过滚,他依然不会放开他的手。
可是窥见过繁华世界的她永远都不满足。
她想要更好的人生。
她想要豪宅、豪车、珠宝首饰,想要灯光、想要宴会、想要万众瞩目。她觉得自己应该得到那一切,而不是怀着愧疚留在一个落魄的画家身边,养大不属于他们两个人爱情结晶的女儿——一个她出轨、她不忠诚的产物。
从小到大只要她要什么,他就会给她什么。
她要自由,他就放手了。
可是她自由了吗?她没有自由。她从一个牢笼走到了另一个牢笼,前一个牢笼是他对她的爱,后一个牢笼却是贪婪和欲…望。
他在临死之前把女儿托付给她、让她把女儿带到身边,是希望她能因此保有一丝理智与感情。
可是纪安宁一点都不像他。
——又那么像他。
乍一看明明哪里都不像,仔细一看却又哪里都很像。
要是多看这个女儿几眼,她一定会发疯的。
就像现在这样,哪怕曾经被伤害过、哪怕曾经被不屑一顾地践踏过,纪安宁还是对傅寒驹有种莫名的信任与依赖。
当初那个人看到她赤…裸着被人从酒店房间赶出来,不仅没有愤怒和失控,反而还脱下外套把她裹起来,不顾众人侧目抱起她回到他们共同的家。在扞卫自己爱情的时候他那么地懦弱,为了照顾她的感受甚至绝口不提她出轨的事,陪着她把别人的孩子生了下来。
可是她并不觉得感动,她只觉得他没用,他怎么就那么没用——为什么他是个孤儿、没有有权有势的家庭,为什么他画画那么差劲、一直都出不了名,为什么他只能给她爱、不能给她优渥的生活。
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收获的。
“你以后会后悔的。”女人脸色发白,声音微微地发着抖,“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不要相信他们,千万不要相信他们啊,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感情——”
“安宁?!”女人还在反复地警告着纪安宁,一声带着关心的叫喊突然由远而近。
纪安宁循声看去,只见何大壮从地铁口走出来,手里还提着几个大大的肉包子。
何大壮显然是看到纪安宁面前的女人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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