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最爱[出版]》第38章


惠生里的人都不轻易问,但大家都觉得是因为裴欢和蒋维成这么多年没法自己生,才让她格外喜欢照顾孤儿院的孩子,尤其她看中了笙笙,只是碍于工作原因不好直接领养。
裴欢不能说实话,她只好一一听着,“我之后可能暂退,这些都不是问题,笙笙的病不能再耽误了,我把她带走方便照顾她。”她说完又拜托院长看着孩子按时吃药,如果再发病一定要告诉她。
裴欢打完电话已经心灰意冷,笙笙开始懂事了,她还把她放在那样的环境里就是不负责任,可她没办法。
这个孩子已经死过一次,一旦让华绍亭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
裴欢几次试图试探他的态度,可是……她想起昨晚,抵死缠绵的时候他都不肯松口,她是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
从六年前华绍亭派人逼她拿掉孩子开始,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摆在那里了。
她和他走不到最后。
裴欢早晚会找到姐姐,之后她就要带着笙笙离开这一切。后半辈子她不再做梦,不再妄想,这些一晌贪欢,深情不悔的爱和恨都是往事。
人生这场戏,总要轰轰烈烈,才好黯然收场,她有多爱他,就有多坚决必须离开他。
裴欢快步往回走,她想去确认自己的右手到底什么时候能拆线,还有很多手续要办,她一路上思绪很乱,没有留心身后。她离开不久,假山另一侧有人慢慢走出来。
陈峰拿出手机给顾琳发短信,他忽然觉得今天还不赖,虽然被老狐狸威胁,但起码无意中确认了一件事。
“她还真的在孤儿院藏了个孩子。”
快跨年的时候裴欢的右手拆线,但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康复治疗。
她做好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发现自己连笔都拿不了的时候,还是有点无法接受。直到元旦,手指总算能弯曲,简单抓拿的动作基本可以做到。
等到右手活动差不多适应之后,裴欢就去和蒋维成办离婚。一切很顺利,他恢复得也快,办好之后带她去吃晚饭。
两个人六年都没能坦诚相对,反倒是最后这一次,彼此都痛快许多。蒋维成请人帮她办了领养需要的相关手续和证明,推过来给她,“我也心疼笙笙,虽然惠生是条件最好的孤儿院,但再怎么好也比不上亲生母亲照顾。”
裴欢收好那些东西,她心里藏了很多话,可是对上蒋维成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无以为报。”她只能诚实地告诉他。
蒋维成于她有恩,这么多年,一直如是。
他倒了杯红酒给她,两人一起喝完,他看着空荡荡的酒杯说:“举手之劳,就算是我一个朋友我也会帮,蒋家人没有这么小气。”
她不再刻意和他客气,低头吃东西。他只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问:“你们决定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裴欢这才发现她竟然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摇头。
蒋维成沉默,裴欢想了一会儿笑了,和他说:“我和华绍亭都没想过这事。可能十几岁的时候……那种小女孩的心思,特别想嫁给他,但现在无所谓了。”
对面的人放下刀叉,他看着她有些无奈,“裴欢,我以为你坚持和我离婚,是想放下一切回头,和他在一起的。”
但是看起来,她有她的打算。
裴欢知道他看得出来,她不否认也不解释。
蒋维成不再说话,安安静静享用一顿晚饭。
最后送裴欢出门,刚跨完年,大厦上方大红色的倒计时牌还没撤,街上人来人往,霓虹耀眼。
今年再过春节的时候,他不用再彻夜离家,把南楼的温暖让给她。
蒋维成替她推开玻璃门,却在她走出去的时候拉住她的胳膊。
他说:“裴欢,我不会换手机号,万一有事,给我打电话。”
这一句话,说得裴欢几乎要被打回原形。她勉强笑着,伸出手抱抱他,轻声说:“你放心。”
她选的这条路,谁都看出注定要受苦。
一个礼貌性的告别拥抱,蒋维成迟迟不肯松手,直到裴欢笑着退后说:“我真的要回去了。”
他放开她,裴欢融入街上的人群。她走出几步,手放在大衣兜里捏紧了那个盒子,她其实今天把它带来了,她回身问他:“阿成,那枚戒指,你真的不准备收回去吗?”
夜风微凉,蒋维成无所谓地摇头,他隔着千万人和她擦肩而过,用口型告诉她:“我也不后悔。”
一座城的往事,从他救她走,陪她生下孩子,到最后相敬如宾六年,那么多可以动容的日日夜夜,仿佛都没有这一晚漫长。
裴欢想和他说谢谢,但他没给她这样的机会,他说:“我不需要,你要真的想谢谢我,就努力过得幸福一点,别再打给我。”
从此他守着一个永远不会换的号码,却真心希望她再也不要打来。
闹市区的十字路口,裴欢没有时间再说什么,蒋维成已经走远。
她没急着回去,在街上慢慢地逛。
如果蒋维成不提,裴欢还没想过,他提了,她才发现自己和华绍亭都有默契,竟然谁都没有问过对方,想不想去领一张结婚证。
很多人以为,两个人熟悉得像亲人一样平淡,就不会再有爱情了。但浓烈的爱往往是流动的,爱你也会爱别人。只有像亲人一样,爱到平淡,才是一生的开始。
她和华绍亭早就已经过到不需要证明的地步,好像这些从来都不是问题。
【第十一章】全城慌乱
晚上快十点,裴欢才回到兰坊,她说去办好离婚手续了,华绍亭显然知道,但他也不再往下问。
裴欢和他说,这些事都过去了,别再和蒋家对着干。
华绍亭很快叫了顾琳去吩咐,她出去后告诉大家最近不必再盯着蒋维成那边,各位堂主长出了一口气,没人乐意干这种莫名其妙受累的活儿。
而后几天,陈峰的老婆生了个儿子,他陪在医院照顾妻儿,海棠阁外边清净很多,每天就剩陈屿跟着顾琳跑来跑去。
陈屿更是个没算计的,动不动就和顾琳小声嘀咕:“华先生为了一个女人招大家不痛快,来来回回为了她,早晚的事……把大家都栽进去就算完。”
暗中办好领养手续之后,裴欢就格外认真地投入康复治疗。
“不要勉强自己用力,这一段时间都别拿重物。先慢慢适应日常动作,肌腱断裂,灵活度肯定受影响,慢慢来。”医生对她的恢复程度还算满意。
裴欢靠着桌子想要握拳,但她手指目前还无法全部握紧,华绍亭进来发现她还在和自己较劲,劝她别着急。
他觉得她是闷坏了,让医生都先出去,和她说:“陪你出去走走吧,我不爱动,这段时间让你都懒了。”他说着要去拿衣服。
裴欢往窗外看了一眼,“下雪了多冷啊,别折腾了。”
华绍亭无所谓,回去穿好了大衣又给她过来穿戴,裴欢觉得这一阵真是难为他,他这人二十多年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这几天全还回去了。
她笑着自己伸手穿袖子,“我手都好了,你伺候人还伺候上瘾了?”
华绍亭听她这么说果断收手,事实证明裴欢显然是在逞能,眼看外衣扣子还是系不上,她可怜巴巴地盯着他,华绍亭转过身自顾自戴手套,就不帮忙,低头笑她:“该!”
“哥哥。”她小孩似的往他面前蹦,等着他给系扣子。
他认命了,拉住她从上往下一颗一颗系,渐渐弯腰,低过她胸口。裴欢伸手抱住他的头,他轻声让她别闹,她就拉着他的头发,忽然拔了一根给他看。
“白头发。”难得气氛这么好,裴欢不愿意破坏,她抓着那根头发吹口气,逗他,“吹口仙气就没了,我哥哥永远不会老。”
他忽然站起来。
她抱住他,“就一根白头发而已,谁没有?你看看我,我都有。”
华绍亭其实并没觉得有什么,但她这样说,他反而有些怅然。他摸摸她的脸笑了,“你记不记得你高中毕业那次……那会儿都多大了,还那么幼稚。”
裴欢上的是私立高中,毕业的时候学校董事顾忌她家里人的面子,推她出来代表发言。那天华绍亭原本不在国内,为了她的毕业典礼抽出一天,坚持要参加,再当天赶回去。
他来得晚,身边总有手下陪着,这种场合都是孩子,也不方便推开人往前坐。他就站在会场最后一排,想听她说完就走,他只是觉得自己必须作为裴欢的家人来见证她的成长。
别的孩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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