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映月明》第34章


“我愿意,”她哭着说,“为了你,我愿意。”
汤胤牵着臻霓往前走了走,前几天散步时,他们发现前面不远处是一段在建的河堤,地势低洼,远处发现不了。
臻霓紧挨着汤胤在河边坐下,她捏着他的手指,主动说:“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想知道,你不想说,没关系。”
汤胤扯了扯嘴角,却没笑意。
起风了。
她终于等到他开口。
“我的确有一个哥哥。”
“嗯?”
“周五那天下午,我父亲打电话告诉我,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我什么也来不及准备,马上就赶了回来。”所以,他也来不及告诉她约会取消了。
“他在31号晚上过世了,当晚移交殡仪馆,第二天早上火化,有很多手续要办理,所以我一直不能接你的电话。”也就是纪建成和詹琴带她到大伯家聚会的那晚。
臻霓想起什么,“我大伯和你爸爸认识?哦,我大伯叫纪建业,公安局的局长。”
“那是你大伯?”
“嗯,那天晚上我爸妈跟我在大伯家看小孩子,他接到电话就走了。”
“他确实也来了,”汤胤一直没什么表情,“人不多,你大伯,几个警官,几个法院的,几个检察院的,医院的,还有我和我父亲。”
臻霓捏了捏手心,“为什么?”
汤胤这次沉默了良久。臻霓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
半晌,他沉了口气,说:“因为,知道我哥的,就这么几个人。”
“我大伯认识你哥?你哥多大,也是警察?”
又是一阵无言。
汤胤的声音夹在风里,淡淡的,几乎就要消散:“我的意思是,知道我哥存在的,除了我们家里人,就这么几个人。”
臻霓愈发糊涂,“什么叫……知道你哥存在的?”
臻霓感受到他胳膊一硬,低头一瞥,见到他攥紧了拳。
汤胤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语气郑重其事:“辛甜……”
听到这个名字,臻霓心惊肉跳。这是汤胤第一次说出这个名字,这感觉陌生得,就连他发音的这两字都觉得怪怪的。
“辛甜,是我哥杀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明天(周六,9。9)双更,早晚8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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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预收文,
阿光感觉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写波澜壮阔的故事,
所以把《你在他心海》先收起来啦,
等我把CCIE考到手再开坑吧!(那可能永远开不了了)
开了个新预收,《若赤道留住雪花》
发生在东非国家肯尼亚的故事~
仙女们戳进阿光专栏收藏一下,
会瘦十斤哦!!!
☆、第25章 Chapter 25
汤仕霖于高考恢复后的第一年考上中山大学; 并在那里与发妻袁姝相识相知。两人硕士毕业后; 双双留在当地; 结为连理,相敬如宾。
袁姝怀孕时,肚子格外大; 那时候做个鉴定是多容易的事,结果出来了,怀的一对双胞胎。
袁姝体弱; 从怀孕至分娩都没有发胖。孩子出生了; 是两个儿子; 同卵双胞胎; 同性别,同基因,自然也就——同面貌。
汤仕霖给两兄弟分别取名,汤恒; 和汤胤。
弟弟汤胤一出生就是个大胖小子,而哥哥汤恒; 不仅体重过轻,心肺也有问题; 在保温箱里住了足足一月才转危为安。汤仕霖夫妻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医生说过,母亲体弱,营养有限,双胞胎可能会出现一强一弱; 或者两个孩子都体弱的状况,能让一个汤胤活蹦乱跳,二人已足够感谢上帝。
两兄弟慢慢长大,汤恒就是免疫力稍差,个头长得也和弟弟一样,该捣蛋该吃饭,一样不落。
两兄弟,一张脸,穿的一样用的一样,汤仕霖夫妻也很难辨认。两个孩子却很清楚,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生活殷实,事业顺利,有妻有子,汤仕霖觉得这大概是一个男人一生最惬意的时候了。
这一切的幸福美满,在两兄弟三岁那年戛然中止。
在一个阳光充实的周末下午,婴儿房里的一声啼哭惊扰了正在浇花的袁姝,她赶忙过来,当场惊呆——一个儿子正拼命把身下的被子捂住,而那层被子之下,另一个儿子在挣扎大哭。
袁姝吓坏了,冲过去抓起上面的儿子,一把掀开被子,下面的儿子已憋得满脸通红,眼泪汪汪。她一把抱起啼哭的儿子,取出脖子上名牌一看,才知道这是弟弟。
当晚,夫妻二人以从未有过的严厉单独训斥了汤恒。
“以后绝对绝对不可以堵住弟弟的脸,特别是鼻子,知道没有!”
汤恒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睁着茫然的大眼,眼泪簌簌往下掉。
与此同时,汤胤初现了过人聪颖,他三岁识千字,四岁认地图,五岁熟背唐诗,九九乘法表也已不在话下。有几次,汤仕霖撞见他捧着爸爸的高数课本看,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汤恒却大相庭径。他渐渐不爱和小朋友玩耍,也不爱说话,袁姝喊他的名字,他回应得非常迟缓。
他们家里养了一只猫,有一天袁姝发现,汤恒在浴室里试图把猫咪淹死。汤恒又落了一顿训,却没上次那样严重,爸爸妈妈不过是教导几句,要对小动物有爱心,这么做小动物会受伤的。
汤仕霖和袁姝不是没有疑心,寻医之后,汤恒被诊断为自闭症。
按照医生的嘱托,夫妇俩和汤胤积极地帮助汤恒治疗,却效果甚微。
师大将汤仕霖聘为教授那年,夫妻二人不得不做出将汤恒送进精神病疗养院的决定——他们撞见了汤恒试图掐死汤胤。
汤仕霖有个大学同窗在青碧一家疗养院就职,接受师大的聘请前往青碧,一半原因是为了汤恒。
一家四口迁至青碧,汤恒连新家门都没有进,直接被送进了疗养院。这一进,就是一辈子。
将汤恒送过去那天,汤胤缩在妈妈身后,听一个叔叔对爸爸说:“唉,人有时候也许不能太奢求,阿胤这么聪明,以后能成大器,也许在娘胎里就已经注定了吧。”
那年汤胤五岁,和智商一起成长起来的,还有他的情商。
他很清楚那句话的意味。在他和哥哥还是两个细胞的时候,他就夺走了哥哥应得的那一部分。
这样的掠夺,让他成为了一个天才,而哥哥,连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格都失去了。
回家后,他对袁姝说:“妈妈,可不可以把我的脑子给哥哥分一半,这样他就不用待在那里了。”
袁姝紧抱着他,失声痛哭。
就这样,汤恒在汤家存在过的痕迹,完完全全被抹去,整个青碧市与汤家来来往往的人里,没有一个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汤胤从未为自己的智商感到骄傲,他知道这原本不该属于自己。所以在成为高考状元的那年,他回绝掉了所有媒体采访,一来有愧,二来不想让公众的目光对准自己的家庭。就还这样,有报社撰文表扬他,“最谦虚的高考状元”。
他就读清华大学航天学院,大学期间履历金光闪闪,大三时确认保研,与麻省理工联合培养。
大四那年,袁姝病倒了。医生说她时日不多,若好好照顾,还能撑个一年半载。
汤胤放弃了硕士学位,回到青碧,陪伴母侧。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回到青中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物理老师的原因。
汤胤是有去看望汤恒的,汤仕霖和袁姝也去,逢年过节,夏暑冬寒,一家四口都在疗养院吃饭。
但汤恒一直没有好起来。他沉默寡言,口齿不清,记忆力衰退,长得和汤胤一样的高大,一样的英俊,院里医生病患都叹一句,可惜了。
那一年夏天,袁姝下不了床了。还有一周便是她的生日,汤家父子来回周转,尝试申请让汤恒离院几天,陪母亲度过这个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生日。
倒也不难,签了个协议,患者离院期间的一切行为,院方概不负责。
汤恒也在努力,关在疗养院的这么多年里,他每天坚持锻炼身体,情绪一直很稳定,对医护人员和其他病友都很友善,只是大脑迟缓,不爱说话。
母亲生日的那天晚上,汤胤开车带着汤恒出去买蛋糕。
“待在车里,我马上就回来。”
蛋糕店在巷子里,车进不去,汤胤把车停在马路边,离开前熄了引擎,为了通风,给汤恒留了一小截窗户。
但汤恒忍不住向窗外探头,他对一切都好奇。
辛甜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高中毕业了,她打扮得肆无忌惮,烫波浪大卷,画着烟熏妆,穿露脐上衣和超短裤,和三五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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